“前辈,前辈……你为何不回话呢?”
周傩夫喊了半天前辈,也不见有人应声,心里蓦然明白过来了,想出去回家是不可能的啦。
他满脸倦意的走进了帐篷里,有些戚哀哀的躺进被窝里,在噩梦中辗转反侧,艰难悲恸的睡着了。
而在峡谷中,一大群卜芝牛排列有序的站在葡萄架之间的通道中,吃着蓬勃脆美的葡萄,一口一大串。
成串成串的葡萄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失不见,待它们吃完这一波葡萄后,静等片刻,葡萄架上便又挂上了晶莹透亮的葡萄。
整个过程迄今为止反复上演了几十年,每当牛粪落在地上,便会像被一阵光华包裹住,钻入根茎处,正是这些牛粪加速了它们的生长期,使得它们可以在片刻间成熟。
一个圆脸修士站在葡萄架后面,狐耳呈钝三角状,身穿靛青色的长袍,头生鹿角,像极了王冠,身材魁梧壮硕,并无狐狸尾巴,活脱脱的一个高帅精灵。
“还需要些时日卜芝牛才能进阶,自己也就修炼了十来年便成功建基了,这群卜芝牛喂养了几十年才堪堪达到聚气期顶峰,好难进阶啊!搞得老夫都心力交瘁啦!
幸好自己是凝丹期修士,不然的话,建基期熬上几十年,那可就真的白了少年头啦!”
他叹息了一阵,便流光一闪,回到了洞府中,手臂挥动间,洞门自动合上了。
他冷冷地盘坐在蒲团上,服下数枚丹药,分出几缕识力,感知着一块母鹅耗石,它约有三只鹅的大小,背面长满了耗毛,正面光洁度很高。
此石母子同系石,同出一系,子鹅耗石分布在峡谷外碧塔海的河床上,它们起到预警抓拍曝光的作用,所显影出来的画面皆可以呈现在母鹅耗石的正面上。
当他刚把那些丹药炼化完毕,便从母鹅耗石上看到了一个身影,虽然离得太远,又有光团遮掩,无法抓拍到具体形貌。
但他不再服下丹药,而是一脸凝重的审视的那块母鹅耗石,喃喃自语道:“观其修为应该是凝丹初阶修士,看来那个鱼儿上钩了!”
从那块石头上可以看到那个身影愣在了半空中,感知了一番周围的环境,发现了那副棺椁、那个女尸,探知到了峡谷外的法阵。
那个身影笑了两声,喃喃自语道:“一个凝丹初期修士,先把他搞定,再搞那副棺椁、那个女尸,情报果然没有错漏,看来那个提供情报的修士蛮守信用的嘛!”
“他竟然思考了起来,看来这人颇为谨慎,接下来可能要有一场硬战要打啦!”他叫白耳,他与银耳不同,银耳可以食用,但他只是姓白名耳罢了。
当那个人影又闪动了几下后,亮丽的光团贴近了碧塔海,仔细感知逡巡了一番,发现了子鹅耗石,语气不善道:“道友,看够了没有?还不出来唠会嗑儿?”
“样貌满俊俏的嘛,他比自己还要帅气啊!”话音刚落,白耳感觉自己吃醋啦。
“他娘的,你丫一个狐耳鹿角的大老爷们儿装什么装,赶快出来,羞答答的是在峡谷中扮人妖嘛!”那个身影俊俏的面容恼怒了,冷漠的薄唇轻斥着,眼里闪过鄙夷之色。
“我去,这人竟然在骂我,是耐不住寂寞了么?好歹都是凝丹期修士啦,也不注意自己的身份。他是我引来的人,这算是稳坐钓鱼台,买者上钩吧!嘻嘻,这人好傻啊!”
白耳看到他捏碎了一颗又一颗子鹅耗石,似在发泄心中的怒气,他忍不住摇了摇头,硬是无动于衷的坐在蒲团上,轻轻敲击着手背,欣赏着他的俊影。
“死人妖,快出来!老子还等着你吹奏一曲《瀚海愁云曲》呢!”
那个身影大手一挥,一道溜马光华漫无边际的延展出去,势大力沉的击打在河床上,顿时所有鹅卵石尽皆化作齑粉,一切画面都消去了,母鹅耗石上一片空白。
“从他的口型可以判断出他吹箫的本领技高一筹,好可惜啊,竟然断了我看影像的念想,这人毁了那些子鹅耗石,会不会布下什么法阵,等着瓮中捉鳖呢?”
白耳心底浮现了一个念头,转眼间又压了下去,回想起来了自己是如何诱惑钓鱼的?
在周傩夫未发现那两物前,在那个棺椁、那具女尸出现后,他吞下蝶衣石,蝴蝶光华、霓裳光芒的双重闪耀中,赫然变成了女装大佬苏霓夏。
白耳从峡谷中出发奔赴到了离这里最近的城市,鹰狮城,他在城中四处溜达闲逛,确定了无人跟踪自己后,便来到了一家贩卖情报的坊市,美优坊。
花费了万儿八千颗鱼鳞珠,便把那些中级修士、高级修士的资料买到手了,他租了一间六号密室,一一研读起来了那些资料,并把它们储存在脑海中,心里有了诱惑钓鱼的想法。
这期间,他断断续续的引来了一百多位修士,以建基期修士为主,凝丹期的也有三三五五个,他们中有男修有女修,皆是孤身一人在外,没有那种太大关系的那种。
至于那个人影如何获得那些情报的呢?
说来也巧!
也算是个缘分吧,整个过程有些可笑,还是白耳太过善良漂亮啦!
那些时日,他在鹰狮城租了一间别院,那个别院是个空置房,因为地处偏僻,一下子便被他相中啦!
他刚插好阵旗,阵具,正好此时那个身影便闯了进来,落入了法阵中,溜马般的光华闪耀大作,巨大的光华重铅般沉沉浮浮,翻涌四方八面。
顷刻间,打劫法阵启动了。
一道巨手划破光华,一路上发出巨大的轰鸣声,嗖地一声,巨手穿梭了过去,顿时他感觉身上凉飕飕的,赶忙取出衣物套上。
刚把衣物套上,那道巨手便发出白茫茫一片的光芒,衣物竟然脱体而去,让那道人影凌乱在了原地。
那个人影脸色黑沉沉的,像掉进了洗笔池中,他竟然捂住某处,任凭狂风呼啸,一动也不动的愣在了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