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吕婉并未如之前那般急切地呼唤太医来救安婕妤,她的目光在清霜姑姑身上停留片刻,带着几分审视与猜疑。
她心中暗自思量:难道,清霜姑姑真的知晓了自己的秘密?
皇上听了清霜姑姑的惊人之语,亦是满脸难以置信。
毕竟,安婕妤的怀孕之事可是经过御医反复确认的,御医怎么可能犯下如此低级的错误?
更何况,他亲眼目睹了安婕妤的腹部日渐隆起,那孕期的种种反应皆历历在目,又怎能是假的呢?
皇上目光如炬,紧盯着清霜姑姑,一字一顿地问道:“你此言何意?”
在场众人皆被清霜姑姑的话语震撼得瞠目结舌,纷纷将惊异的目光投向了她。
清霜姑姑作为皇后身边最为信赖的嬷嬷,怎会口出此言?莫非是神志不清了?
人群中不知是谁低语了一句:“莫非清霜姑姑是为了替皇后娘娘开脱,而故意编造此等谎言?”
后宫众人,除了淑妃与丛贵人外,大抵都不愿见到局势反转,她们内心皆都期盼着皇后失宠。闻听此言,其余人也纷纷附和,议论声四起。
吕婉的目光紧紧锁定在惜颜身上,只见她自始至终都保持着冷静与镇定,未有丝毫慌乱之色,这不禁让吕婉的心一点点沉了下去。
她瞪视着惜颜,心开始突突地跳了起来。
吕婉死死盯着清霜姑姑:“清霜姑姑,本宫深知你忠心耿耿,护主心切,但在这后宫之中,言语需谨慎,切莫信口开河。若是胆敢欺瞒皇上,那便是犯下了欺君大罪,届时,不仅你的性命难保,就连你的家人也会受到牵连。”
段公公亦是满脸困惑。
他心想:皇上对皇后娘娘宠爱有加,或许不会对娘娘严惩,但清霜姑姑这番举动,无疑是将自己置于风口浪尖之上啊!
然而,面对吕婉的威胁,清霜姑姑却显得异常镇定。
她转过头,对着吕婉冷笑一声,那笑容中充满了嘲讽与不屑。
“丽妃娘娘,老奴既然有胆前来,心中自然是有计较的。老奴倒是要奉劝您一句,趁着老奴还未将话说尽,您还是尽早坦白自己的罪行吧,或许皇上念及旧情,会对您网开一面也未可知呢。”
言及此处,清霜姑姑的目光又扫向了站在吕婉身后的彩云与彩霞。
她轻轻摇头,语气中带着几分惋惜:“跟了这样的主子,也真是你们的晦气。想必你们也知道碧玉她们的下场吧?她们都是为了替人顶罪,才落得那般凄惨境地。如今,恐怕你们也要步她们的后尘了。”
吕婉闻言,更是气得浑身发抖,她万万没想到,清霜姑姑非但丝毫不惧,反而还妄图离间自己与身边之人。
不过这点除了吕婉和彩云她们三人外没有人在意,大家的注意力都在清霜姑姑身上,等着她把刚才的话给说清楚,安婕妤到底是怎么回事?
“清霜,你将所知之事,一五一十,毫无遗漏地道来,胆敢有丝毫隐瞒,朕绝不轻饶!”
皇上的话音未落,安婕妤只觉一股寒意自脚底直冲头顶,心似寒冰封冻。
她难以置信,皇上竟会信任那贱奴的一面之词,非但未将其逐出,反而要静心聆听其辩解。
皇上此举,无疑是给了安婕妤一记重击,她即便是此刻身心俱疲,几欲昏厥,也强撑着最后一丝力气,紧盯着清霜姑姑,誓要听清这贱奴究竟会如何狡辩。
安婕妤的视线不时地飘向惜颜,心中愤懑难平。
她实在不解,皇后究竟有何等手段,能让皇上对她如此宠爱有加,竟连这等卑贱之人所言,也要细细考量。
清霜姑姑此番没有再有丝毫迟疑,她跪伏于地向皇上禀报道:“陛下,奴婢所言句句属实,绝无半句虚言。那安婕妤实则并未有孕,乃是服用了秘制药物,方营造出怀孕的假象。”
“然而,假象终归难以持久。随着时日推移,假孕之症对肌体的负担日益沉重,只需一个契机,便可引发大出血,其状仿若小产一般,难以分辨。”
说到此处,清霜姑姑的目光变得异常犀利,她直视着吕婉:“此下毒之计,乃是有人精心筹谋,其目的昭然若揭,便是要嫁祸于皇后娘娘,企图借此独揽圣宠。”
清霜姑姑的话让吕婉浑身的血液都凝固了起来。
她怎么会知道?
她怎么可能知道!
不不不,她一定是乱猜的,一切不过是巧合。
想到此,吕婉对清霜姑姑一声厉喝:“你这是在凭空捏造,污蔑本宫!”
清霜姑姑的话让吕婉气愤不已,她的胸膛剧烈起伏。
“若真有此等秘药存在,大夏岂不是早已陷入混乱?再者,后宫中的所有物品皆需经过层层筛选与检查,怎么可能有人私藏此类禁物!”
吕婉的言辞恳切,让人不由自主地信服起来。
若真如她所说,后宫岂不成了秘药横行的场所,人人自危?
皇上闻言,目光锐利地转向清霜姑姑,沉声问道:“你可有确凿证据?”
清霜姑姑低头道:“奴婢并无实证。”
听了这话,吕婉心中暗自松了口气,她转而面向皇上,眼眶微红,泪光闪烁,整个表情充满了破碎之感。
那楚楚可怜的模样,虽不知是否触动了皇上的心弦,却已让一旁的安婕妤心疼不已,泪水跟着滑落下来。
吕婉说:“皇上,请您莫要听信这无稽之谈。臣妾虽不才,但自问对宫中姐妹皆以诚相待,从未有过半分不轨之心。”
安婕妤轻轻握住吕婉的手,对她说:“姐姐,您别往心里去,妹妹始终记得您的恩情。”
吕婉空洞的眼神在安婕妤的关怀下渐渐恢复了些人气。
安婕妤见吕婉恢复了些,咬牙对皇上说:“陛下,您可不要听信了刁奴的话,妾身怀疑她是得了魔疯之症,这才说出如此不着边际的话。”
吕婉也跟着哭了起来:“皇上,臣妾也不知道怎么得罪了皇后娘娘,她才欲置臣妾于死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