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善长缓缓走出奉天殿,眉头微皱,心中暗自思量:“这商业部一立,商税一改,往后这朝堂局势可就更复杂了。那铁铉和杨士奇虽有些本事,可这官场风云变幻,就怕他们应付不来,到时候别牵连了老夫才好。”说罢,他捋了捋胡须,加快脚步往府中走去。
徐达则一脸严肃,边走边想:“陛下这举措意在富国,可朝堂之上各方势力盘根错节,就怕有人暗中使绊子。不如一会问问自己那准女婿,看看他有什么见地。”
而那几位尚书,也是各有各的忧虑。户部尚书唉声叹气:“这商税改革,日后赋税之事可就更繁琐了,还得和那新冒出来的商业部打交道,真真是头疼啊。”礼部尚书则忧心忡忡地说:“这朝堂上一动,底下不知多少人要忙乱起来,只盼着别出什么乱子,不然又得折腾一番了。”
李善长,徐达还没出宫就被一小太监拦住,说皇上要他俩回家换了衣服在宫门外等候,小太监说完就转身离开了。
李善长面露疑惑之色,刚散朝又找他们还有何事?
李善长皱着眉头嘟囔道:“陛下这又是何意?无端让咱回家换了衣服再来宫门外等候,莫不是还有什么要事相商?”
徐达一听知道要去林天那里,于是假装惊讶道:“陛下行事向来有其深意,咱也别多揣测了,赶紧回去按陛下吩咐行事吧。”
说罢,二人便匆匆往宫外走去。一路上,李善长心中越发忐忑,暗自琢磨着:“难不成方才朝堂上之事还有后续变故?可别是又有什么棘手难题要丢给老夫喽。”
徐达倒是更沉稳些,因为他知道一会要去林天那里,本来他也准备去问问林天商税的事,现在好了,陛下要去还要自己陪同。
不多时,二人各自回到府邸,赶忙换了身得体的衣裳,又匆匆折返,来到宫门外静静等候。
朱元璋带着马皇后出宫,把在宫门口等候的李善长、徐达一起叫上了马车,径直朝着林天那里而去。
朱元璋神色严肃地再次交代李善长:“百室啊,此次出去,一会儿到了地方,只称我为黄老爷,称皇后为黄夫人,切切牢记。”李善长赶忙恭敬应道:“上位放心,臣当紧记。”
李善长内心惊讶,皇上已经很久没有叫自己的表字了,如今又叫上自己表字,说明皇上在心里已经开始慢慢原谅自己了。
这次出宫还要隐藏身份,更为重要的是皇后也一起跟来,而且听口气皇上皇后跟今天见面的那个人颇为熟悉,还赞誉有加。
马车晃晃悠悠地在京城的街道上前行,车窗外人来人往,热闹非凡。
没一会马车缓缓停在林天宅子门口,众人下车后李善长顿时瞪大眼睛心中猜想难道“陛下说的那个人是买自己盐山的林天,难怪前些时日陛下用自己内帑的钱把皇后的坤宁宫修缮了一番,这一切都对上了。
自己那一成的分红怎么可能够皇宫修缮,那段时间徐达,李文忠,蓝玉各家好像都突然多了许多进帐,他们都有股份,陛下怎么可能没有股份。”
李善长不愧是大明开国文臣之首,聪明才智不是一般人能比的,只有一点点线索就能把这件事分析的头头是道。
陛下今日早朝才说完商税和商务部的事,这会就来林天这里,难道这一切都和林天有关?
李善长确实聪慧过人,稍微加分析一下就猜到这一切跟林天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林府下人看马车上下来之人,立即迎了上来::“黄老爷黄夫人老徐你们又来啦,咦,这位是?”
朱元璋笑呵呵的说道:“这是我的好友老李,你家两位少爷都在吗?”
李善长懵逼了,这还是那位杀伐果断的洪武大帝朱元璋吗?自家这位皇帝什么时候这么好说话了,竟然跟一个小小的林府下人都这么客气了。
震惊之余李善长看向马皇后,这时马皇后也是满脸笑容的跟旁边林府丫鬟说着话,徐达也是一样。
李善长就这样恍恍惚惚的跟着朱元璋几人走进林府,林天则得到下人通传说是老黄跟黄夫人,还有自己未来岳父来了,还带来了一个老头。
林天也没觉得什么,反正老黄每次来除了吃就是问各种国家大事,搞的自己像朱元璋一样。
林天一边想着一边笑着迎了出来,当他看见李善长的时候,瞬间懵住了直接越过朱元璋来到李善长面前拱手行礼道:“草民见过韩国公,韩国公能大驾光临真是令寒舍蓬荜生辉啊。”
李善长懵了,朱元璋,马皇后,徐达更加懵,这林天认识李善长,难道他们暴露了?
就在他们不知道该怎么向林天解释的时候,林天又开口道:“韩国公可能不认识在下,不过在下曾在应天大街上目睹过韩国公的风采呀。”
“老黄,你是怎么认识韩国公的,难道咱们上次说的商税你是托韩国公传话到了皇上那里?”
听到林天这么说朱元璋才松了一口气,看来这小子只是见过李善长,而且看李善长的样子,应该也是第一次见林天。
李善长的内心此时已然掀起了惊涛骇浪,商税改革一事竟然是林天所推动的,怪不得方才他会询问陛下是否是托自己将有关商税的话传到陛下那里。
而且,李善长隐隐觉得,林天所参与谋划的,恐怕不止商税改革这一件事。他猛地回想起,前一阵子河南遭遇大水灾,而后皇上所提出的“以工代赈,立功德碑”的举措,难道这也是林天给皇上出的主意?
李善长就这么愣愣地看着林天,出了神,林天被他看得都有些不好意思起来。就在这时,朱元璋笑着开了口:“臭小子,现在知道我老黄的人脉有多广了吧?这位韩国公呐,我可是很早就结识了的。不然,你以为我做买卖怎么就能和皇家扯上关系呢,你说对吧,韩国公?”
李善长听到朱元璋唤自己,这才回过神来,赶忙笑着回应道:“老黄所言极是呀。老夫与老黄那可是有着几十年的交情了,帮着给皇家办点事儿,也是理所应当的嘛。林天小友,上次你从琪儿手里买下盐山的时候,我就已经特意吩咐过琪儿,一定要和林公子你交好呢,没成想咱们这么快就见面啦。”
林天听了李善长的话,赶忙拱手笑道:“原来如此,多谢韩国公厚爱呀,当时就觉着李琪公子爽快得很,想来是得了韩国公的吩咐。”
林天又看向朱元璋,打趣道:“老黄啊,你这人脉可真是够厉害的,我今儿算是开了眼了。不过你这藏得也太深了,早知道你和韩国公这般交好,我可得多备些厚礼,指不定哪天就求到韩国公跟前去了呢。”
朱元璋哈哈一笑,拍了拍林天的肩膀:“你这臭小子,就知道打趣我。我这不是怕你见着韩国公紧张嘛,这不先带他来和你混个熟脸儿,以后有啥事儿也好照应着你点儿。”
李善长也笑着点头:“林公子是个有趣之人,老黄看重的人自然不会差。日后若真有难处,尽管开口便是。”
林天忙不迭地摆手:“那可使不得,草民哪能随便劳烦韩国公呢。不过既然韩国公都这么说了,那草民可就记在心里啦,真到万不得已的时候,没准儿还真得厚着脸皮来求您帮忙呢。”
说着,林天又转向朱元璋,挤眉弄眼地说:“老黄,你说你和韩国公这几十年交情,你们当年是怎么认识的,你这长相真是不敢恭维,你看看人家韩国公,那才叫一表人才,就算现在年纪大了一点也是气度不凡啊。”
朱元璋一听林天这话,脸都涨红了几分,作势就要扑上去收拾林天,嘴里嚷着:“好你个没大没小的林天,今儿个可真是胆肥了,敢这般编排朕……咳咳,敢编排我这长相,看我不收拾你!”
好在马皇后眼疾手快,一把拉住了朱元璋,嗔怪道:“老黄,你这是做啥呀,林天不过是和你开个玩笑,你还当真了,可别失了风度。”
李善长在一旁看得那是心惊胆战,心里直嘀咕:这林天的胆子也太大了,竟然敢如此明目张胆地编排皇上的长相,这要搁旁人,那可是掉脑袋的事儿啊。
徐达却依旧悠然自得地喝着茶,嘴角还挂着一抹看热闹的笑意,仿佛在看一场有趣的好戏。
林天见朱元璋被马皇后拉住了,却还不依不饶地挤兑着:“老黄,我这可都是实话实说呀,你看看你,每次瞪眼的时候,那眼睛瞪得跟铜铃似的,哪有韩国公那般儒雅。”
朱元璋被马皇后扯着胳膊,却还探着头朝林天喊着:“哼!你懂个啥,我这叫英气逼人,当年不知道多少人被我这气势给震住呢。你倒好,净说些歪理,还拿我和韩国公比,我和他那风格能一样嘛。”
林天笑嘻嘻地回道:“是是是,你英气逼人,可这英气也不能把你这脸变得好看点儿呀。你瞧瞧,韩国公那面容,透着股子书卷气,再看看你,满脸的糙劲儿,跟个糙汉似的。”
朱元璋气得直跺脚:“你这小子,越说越没谱了,我这脸咋啦?那是历经风雨,有故事的脸,哪像你,整天油嘴滑舌的,没个正形。”
林天忙摆手:“哎哎哎,老黄你可别恼羞成怒呀,我这不是和你逗着玩儿嘛,再说了,你这长相虽说普通了点儿,但架不住你人好呀,这不,还结交了韩国公这么厉害的人物,我可羡慕着呢。”
朱元璋这才稍稍缓了口气,哼道:“哼,就你会说,下次可不许再这般打趣我了,不然我可真不客气了。”
林天笑着应道:“知道啦知道啦,老黄你大人有大量,可别和我这小人物计较了。”
众人见他俩这一番斗嘴,又是一阵哄笑,屋内的气氛倒也越发的轻松热闹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