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李格格求见。”
橙意心里纳闷,这李格格与主子向来不是交好,怎就往雅幽院这来了。
清铃看了眼外面,听见外面的风声吹得枯枝摇动:
“大堂里的炭火可是热乎?莫要让李格格冻着了。”
清铃也不知这李格格葫芦里卖的什么酒,不过既然难得来了雅幽院,总是不好就这样晾着人家,不知道的还觉得她善妒到如此地步。
“格格,这侧福晋的大堂怎得一点炭火都没有。”
李格格身边跟随服侍的丫鬟有些暗恼,还以为侧福晋这里终究暖和些,才没有多在格格的暖手炉里添足炭火,这等下格格受冷了,可咋好。
李格格心里也是有些恼了,不过还是眼神示意身边的丫鬟禁言。
暗暗觉得侧福晋也是不知礼,竟不在里屋见她,这大堂冷风穿堂,可不是冬日待客之地。
也是没等她恼多久,很快便有下人备了暖炉在旁,也是热乎了不少,且没有什么呛鼻的烟味,还有股木香。
“李格格今日到访,是我雅幽院照顾不周。”
清铃出来笑着说道,难得是在自己大堂的主位上见人。
李格格起身行礼,让下人呈上了自己亲自绣的样子递给清铃身旁的奴婢,佯装有些不好意思说道:
“本应当早些便过来谢礼,说来说去,还是奴婢不识规矩,这才来谢过侧福晋对三阿哥的关心。”
“这是何话?三阿哥身子可康复了?”
清铃说此话时,见着李格格身边的奴婢捧着那有些棕灰暖手炉面露难色,便借着看李格格送的绣样,示意了橙意一下。
“这绣样真是巧夺天工,别具一格,李格格费心了。”清铃让人将其收下。
李格格见此也是安心了,本还想着打听一下主子爷的事情,不过见侧福晋宁愿多费些炭火,也没有让人将她带到里面去,怕也是打听不出什么的。
李格格刚告退出了雅幽院,便被拦住。
“李格格,主子见今日寒风习习,您这手中暖炉热气怕也不是很足,特让奴婢添些给您。”
橙喜说完,便将手中那个与李格格手中相差无几的暖手炉,递给李格格身边的奴婢。
“李格格近日像是憔悴了不少,不过应当也是这冬日所致吧。”橙喜送完,很快便回到清铃旁边回话。
“是吗?可能吧。”清铃笑着未说什么。
……
“福晋,李格格从雅幽院过来,说是给您请安。”
四福晋抄写着佛经,听到从雅幽院过来,便来了正院,这是从马佳氏那碰壁了?
“那便请进来。”四福晋停下手中的毛笔,有杂事缠身,继续抄写佛经,对神佛难免不敬。
“奴婢给福晋请安,福晋吉祥如意。”
李格格笑容温婉,好似真的只是简单过来请安而已,殊不知离请安的日子还有几日。
“这天寒地冻,你有心了,不过三阿哥身子还未好全,你这做额娘的,还是得多照顾几分。”四福晋看着李格格拉着家常。
“劳烦福晋关心,不过主子爷虽近期公务繁忙,前院的奴才都是尽忠的,倒是让奴婢安心不少。”
李格格脸上的笑容都淡了不少,这话说得好似只有她这位嫡额娘才真正关心三阿哥。
四福晋眼底对于李氏有着不屑,如今还不肯放下身段,难怪尽失良机。
“听闻福晋近些日子也是帮着主子爷不少忙,外面皆传福晋的贤良淑德。”
李格格一开始还想着,能从福晋此处问一些关于主子爷借债之事。
李格格本还以为四爷会与福晋透露一二,见福晋听了她此话神色有异,看来这外面传得风生水起的话,应当是不知哪位传出的。
具体目的不知,不过看起来福晋不是很欢喜此时传出这话。
李格格看着如今看来也是问不到了,那这句话便不像奉承话了,不过话都说出去了,也无妨大碍了。
“不过是分内之事,这人不过就是本分二字最为可贵。”
四福晋敲打了一番,她也不知这虚无的话是从何而来。
只是这话一出,乌拉那拉府上皆认为是她无情无义,才不肯帮着说两句,殊不知,她已多久没有与主子爷相聚。
四福晋心底泛起苦涩,让脸上的笑容都古怪了许多,幸而李氏已经离开了正院,不然她怕也维持不住。
四福晋都不知是否该怨恨四爷,但这话的流传,少不得她前面十几年的铺垫,才能让一下子便觉得是她与四爷伉俪情深。
“把这封信递回去,告诉阿玛额娘,女儿不孝,无能为力。”
李格格回到自己院子后,立马便提笔写信。
若她是侧福晋,哪怕见不着四爷,像今日一般求助无门。
自身也有些积蓄能帮上一帮,如今她区区一妾身,还有儿女,终究无法任性,李格格眼里泛着泪光。
要怪也只能怪阿玛他没本事,还太贪心,谁能知道就这么几品小官,竟敢跟户部借上那么多银两。
……
苏培盛今日备的衣裳有些鲜艳的纹理,是四爷平日较少穿的那类型,不过刚想给四爷披上时,四爷止住了苏培盛的下一步。
“主子爷,可是有什么不妥?”
苏培盛声音微弱,轻声问道,像是怕打扰到什么人休息。
“换件稳重的。”四爷也是习惯了一样,同样小声说道。
苏培盛暗想今日进宫,本就是向皇上交差,穿个稳重的也是言之有理,立马便换了件墨色的。
苏培盛想到魏大人熬了这么些日子,昨日才进了宫,今日也不知会有什么招数等着他主子爷,是他思虑不周了。
这一番折腾,尤其又晚起了一刻钟,四爷也来不及吃早膳了,不过雅幽院的奴才对此也是轻车熟路,早就备好了一些饽饽给到四爷身边的小太监,马车上可食用。
“主子爷,可是今日的饽饽不大和胃口?”
苏培盛掀起帘子,本想提醒四爷到了宫门,却看到马车内的饽饽一口未动。
“您这多少吃一口?这侧福晋问起话来,奴才可不敢隐瞒。”苏培盛面露难色。
四爷看了眼饽饽,是他合口味的,只是今日不大适宜:“无妨,等见了皇阿玛后再吃,也不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