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铃第二日还是按着往日请安的时辰往正院里去,平日里的路程多了不少出来,清铃哪怕穿着矮一些的花盆底,都有些脚酸了。
“主子,下次还是让人做顶轿子,府上越来越大了,这累到您就不好了。”
橙如扶着清铃,察觉到清铃的步伐越走越小,这往常请安的时辰都快过了,若是按着主子平日起身的时辰,怕是也不够了。
清铃也是没想到正院的位置一下子离她院子又远了许多:
“之前不已经有顶轿子了,再重新修整一下,以后便用上吧。”
这时清铃也不想像往常里一样走路去请安了,且以后若是府上摆宴席,她一双腿怕也走不过去。
“是,主子,奴婢回院子便立马让常顺亲自去准备。”
橙如对主子的话也是一半一半听着,按她看来,这亲王侧福晋的轿子,哪怕是在府上使用,也是得衬得上她主子地位的。
等清铃到了正院时,肉眼看来并未觉得正院变化多大,不过清铃心底也没觉得如何,应当是四福晋还未让下人好好布置。
“奴婢见过侧福晋,侧福晋吉祥!”
清铃刚进去,见礼声也陆陆续续响起,清铃前头空着的位置坐下,才有人开始起身坐回自己的位置。
“福晋今日是身体不适?我这路上耽搁了许久,倒是不知发生何事。”
清铃不着痕迹地抬了一下脚底,让已经走的有些发麻的脚底放松了一下。
相处较好的格格妾室偷偷地互看一眼,胆子小的很快便低下了头,在她们看来,
容光焕发的侧福晋说不是故意迟的,也是没几个真的信的,反而觉得这是彻底要摆起架子,跟四福晋对上了。
“不说侧福晋迟了,便是我这早早便起了的,差点都迟了些,主子爷真是重视福晋,王府修整,怕是福晋的正院变化最大了。”
李格格说这话隐隐有些羡慕,她那院子再怎么修整,也不会有多大的变化,何况她两个阿哥都搬去前院了。
在她看来,正院的门离她远了,定是扩大许多,才有如此变化。
清铃抬眸看了一下除了李氏其他人的脸色,各有心思,不过都怕人察觉,喝茶的、小口吃着点心的。
“福晋是主子爷敬着的。”清铃有些意味不明说道。
不过对于清铃一开始对四福晋的询问却无人能应,这里的人也是被冷落许久,也没人敢问,毕竟若是这是四福晋要立规矩了,她们这些人也是不敢说什么的。
清铃桌上的茶水都换了两轮了,福晋还是还未出来,本还有些你言我语的碎声也歇停了。
“今日福晋怕是身子不适,我便在此请安了。”
清铃起身朝着福晋里屋方向,遥遥福身行了个礼,便起了身,
“我这里若是一直未回,阿哥格格们怕是要哭闹起来了,若是哭伤了身子,怕还得引得主子爷怪罪,便先移步。”
也不知是不是凑巧,清铃刚准备离开,便听到身后门上珠链碰撞的声响,其他格格也立马站起身来。
“主子,您慢些。您身子不适,想必侧福晋等人定能体谅。”
四福晋身边的嬷嬷有些小心翼翼地扶着四福晋坐到上座,像是解释一般,这声说得特大声。
“让各位妹妹久等了,今日这聚一聚,也是想着王府修整后,妹妹们的院子都宽松了不少,怕是少了些人伺候,便想着今日正好安排下去。”
四福晋这说法出来,本还想说个两句抱怨的李氏,也闭嘴了,毕竟院子里头多些人伺候,她还能更舒适一些。
清铃没坐回位置,对于四福晋明明脸色红润,今日更是难得穿得鲜亮,正红的旗装在屋子里头处处显得不同,那嬷嬷一开始说的话真是一丁点没认真找借口。
“福晋来得正好,刚刚便与您请安过了,既是如此,我也不在这占着福晋的时间了。”
清铃也没打算在这听着这安排人的事,这四福晋安排的,是人是鬼都说不定。
“慢着,马佳氏,你这是连规矩都忘了。”
四福晋脸上的笑意消失,倒是比刚刚皮笑肉不笑的样子真实了不少。
“侧福晋,福晋都还未开口说让我们离开,您这时离开怕是不妥。且您还未给福晋请安呢。”
钮祜禄氏也跟着说话,巴不得清铃与福晋的今日冲突越大越好。
“钮祜禄格格怕是眼睛耳朵都不大好,把我刚刚说的都忘了,可要找府医好好看看,莫传了给四阿哥。”
清铃眼里有些讽刺看着钮祜禄氏。
钮祜禄氏刚想反驳回去,她可不想就此被套上这冤枉罪名,话还没说出口。
清铃便转而吩咐起橙如,
“钮祜禄格格担忧麻烦了福晋,你稍后便受累去找趟府医,让他好好给钮祜禄格格看诊,莫误了病情。”
“是,主子,奴婢稍后便让人去请府医。”
橙如有些严肃应下,仿佛这是什么需要认真对待的事一样,不过如此一来,也让屋子里头的人,心里觉得侧福晋今日火气有些大。
”福晋,我这为您分忧了一下,也能让您好好休养身子,莫因这些琐事误了身子。”
清铃看向福晋眼里掩盖不住的愠怒,笑得越发温顺,不过话里却句句有些挑衅。
“好,好!马佳氏你这是仗着爷的恩宠,眼里对府上规矩视若无睹,我这福晋的话都听不下去了!
这钮祜禄氏的事自有正院的人处理,我看你是忘了,来人,给侧福晋准备好纸笔,抄写够三遍府上规矩,才能离开正院。”
四福晋的声音刚落下,正院的奴婢便想将清铃请走。
“福晋,您这身子虚弱,倒是忘了,我已经给您请安了。且七阿哥和格格们还在院子里等着我这个额娘的照顾。”
清铃扫了眼正院的奴才,眼里冰冷,让人不敢靠近,
“毕竟,七阿哥身子娇弱,皇上德妃娘娘都时刻关注着,这可是福晋您在前面说的,我这个额娘得时刻照料着才是,您说,对吧。”
四福晋脸上变幻莫测,清铃句句说着都是七阿哥的事,尤其这名头还是她给传出去的,若是真扣下了,七阿哥哪怕是简单的哭闹,怕是都会传到四爷那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