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年前,给我下药的人,也是你,对不对?”
事到如今,赵成已经没有再翻本的机会,他本来走的就是一步险棋。
如果成了,荣华富贵,他就有机会取代邢子墨成为海城的一方霸主。如果败了,那没什么好说的,成王败寇,历来如此。
沈淮下了病床,将赵成带回了巡捕房。
赵成从京市带来了一支队伍,除去他还有十九个人。这十九个人同一时间被控制住了。
这些人并不是都有问题,但其中一定有一些有问题,为了保险,先控制住,再一个个的查。
沈淮在医院给白嘉月打了一个电话。
“月月。”
“沈淮。”白嘉月连忙道:“你没事儿吧,我那一枪你受伤了吗?”
“没有,你打的特别准,就打在血袋中间,一点儿都没偏。”沈淮道:“我的月月,真是太厉害了。”
这就好,白嘉月放了心。
沈淮又道:“不过这两天我可能会比较忙,没时间去看你。等我忙完了,立刻就去找你。”
“好,你先忙。”白嘉月说:“我在家没事儿,等你忙完。”
对普通人来说,这几天和从前没有什么区别。
但是对有些人来说,海城正在经历一场腥风血雨。
赵成不是一个人来的,他筹谋了好几年,在海城安插了不少人。还拉拢了海城里的一些小帮派,只打算等沈淮一死,沈家和邢家动手火拼,就在其中搅动风云。
沈淮将赵成带回了巡捕房。
审讯室的灯光一夜未灭。
邢子墨也派了几个好手给沈淮,沈淮第二天中午从审讯室里出来的时候,一身都是血。
回了办公室,沈淮抬手闻了闻自己的袖子。
“老大。”于英勋递过沾水的毛巾:“擦擦脸吧。”
沈淮接过毛巾擦了擦,看了看,毛巾上有些红了。
这不是擦一擦的事情。
沈淮一边解开外衣扣子,一边说:“赵成招的那几个地方,你带人去,务必一个不落。我给邢子墨打电话。”
海城这几日,要死很多人。
四年前,赵成在京市就盯上了沈淮,可是他运气好,因为巩婕珍突然出现,凑了一下热闹,反倒是让沈淮逃过一劫。
只是当年,赵成的目的比较简单,他想要通过挟持沈淮的方式,敲诈勒索,弄一笔钱。
没成之后,这事情就过去了。
赵成那时候恰好得了沈二哥的重用,升了官,就放下了那些小心思。
可他能力虽然强,心思不正。
几年一过,又不满足了。
恰好,在医院里碰见了带着孩子去做检查的房朵,他一眼就认出了房朵,联想着这些日子,沈家说起的沈淮未婚妻白家,和将来要结的亲家邢子墨,便动了心思。
海城花花世界。
他知道自己不可能在京市翻云覆雨,占有一席之地,要是能在海城做大,那也很好。
赵成立刻就开始布置。
他当然知道房朵的孩子,是那天夜总会里,他带去寻欢作乐的一个朋友的孩子,但这不重要,重要的是,那天晚上,沈淮也在。
他要搅浑这水,让沈淮百口莫辩,和邢家不死不休。
沈淮换了件干净的衣服,给邢子墨打了个电话。
邢子墨接了电话之后,简单说了几句就出了门。
白嘉月眼巴巴的在一边看着。
“哥,我能跟你一起去吗?”
“不行。”邢子墨声音很温柔,但是,绝对没有一点可以商量的余地。
白嘉月也是懂得审时度势的,哥哥什么时候能商量,能撒娇,什么时候说一不二,她心里敞亮着呢。
这会儿就是说一不二的。
“好吧。”白嘉月说:“那你小心点,穿上防弹衣。”
“好。”
邢子墨匆匆出了门,别墅外面,又悄悄多了些保镖。
朗嘉誉没走,还留在别墅里,寸步不离跟着白嘉月。
见白嘉月郁闷,朗嘉誉安慰她。
“大小姐,你别担心,老板不会有事儿的。”
想了想,朗嘉誉又加了一句:“沈探长也不会有事儿的。”
“我知道。”
朗嘉誉做为邢子墨最善解人意的手下,接着道:“老板不带你出去,也是为了你好。”
白嘉月叹了口气。
“我都懂。”
“真的懂?”朗嘉誉有些不确定。
白嘉月确定点了点头。
“真的懂。哥哥只是不想让我接触那些残忍的,血腥的,带着人命的事情罢了。有些事情,看不见,就当没有发生。”
白嘉月可没有那么傻白甜,她能有如此优渥的生活,能有这样自由的权利,都是建立在邢子墨的势力基础上。
这种势力,羡慕的人很多,想要巩固,不是靠讲道理来的。
作为既得利益者,她不能装傻充愣。
但是她也没那么圣母,海城,或者说任何一个地方都是如此,没有邢子墨,也有别人。总有人要站在黑暗里掌握一切。
邢子墨回来已经是第三天下午了。
他带回来一个沈淮。
事情忙完之后,邢子墨老规矩,回百乐门洗了个澡。
洗的香喷喷的,换了一身干干净净的衣服,又喷了点香水,问从西:“我身上没有血腥味了吧?”
“没有了。”从西说:“只有香水味,好闻的很。”
那就好。
邢子墨满意了:“回家。”
事情既然都解决了,不必带着血腥味和硝烟味回家。
邢家有他在外面冲锋陷阵就够了,白嘉月只需要做一个小公主就可以了。
沈淮就更夸张了。
沈淮穿了一身白色。
纯白色的毛衣,纯白色的大衣,纯白色的裤子和皮鞋。
简直就跟个雪球似的。
当然没有雪球那么臃肿,还是很修身,很好看。
邢子墨看见沈淮的时候愣了一下,抬手点了点:“你怎么……穿这么浅的衣服,不怕脏吗?”
这衣服,就能穿半天吧。
沈淮扯了扯衣服,苦笑了一下:“总觉得有些心里不舒服,想着穿的干净一点。”
赵成的这件事情,是沈淮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碰见的大事。
以前都是小打小闹。
他又没有在军中历练过,又没有见过多少人间疾苦,一直都和白嘉月一样,是个养尊处优的小少爷。就算是以前经历的那些案子。
案子再凶残,死人也有限,和这一次是不能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