湛芳和尹星轩,被丢在了百乐门门口。
然后就是湛芳死了,尹星轩正在抢救。
抢救的人继续留在医院,死了的湛芳在沈淮和邢子墨的手下沟通之后,就运回了巡捕房,送进法医室。
鲍俊远要第一时间验尸。
湛芳身上有很多伤痕,做为法医,希望能够从这些伤痕中,找出和凶手相关的线索。
于是他带着庄越泽,戴上口罩就开始工作。
一边验尸,鲍俊远一边感慨。
“我已经很久没碰见过死的那么惨的人了。”鲍俊远说:“这女人死前受到了多少折磨呀。”
连铁石心肠的法医,都觉得唏嘘。
庄越泽沉着脸点了点头。
这不是什么好消息。
这证明对方是一个心狠手辣的人,这样的人,谁也不知道还会做出什么事情来。想想都觉得危险。
两人仔细检查了尸体的每一处伤口。
包扣口腔内的。
白嘉月捏开湛芳的嘴。
满嘴都是血淋淋的。
“舌头被割掉了,是用非常锋利的刀刃割掉的,伤口一气呵成,没有二次伤。”鲍俊远看着血淋淋的伤口,皱眉将尸体的位置挪了一下,用水清洗伤口。
现在血已经凝固了,不会再有新鲜的血液流出来。
但是满嘴都是血,会影响观察。
他费了些力气,才将嘴里的血迹清理的差不多,用手电筒照着嘴里,仔细的看。
看着看着,哎了一声。
庄越泽连忙道:“鲍法医,有什么问题。”
“有一点,你过来看看。”
鲍俊远示意庄越泽过来看。
“你看,尸体咽喉的位置,有破损伤痕。”
庄越泽这些日子,只要在巡捕房的时候,就跟着鲍俊远后面学习,现在虽然理论知识还差不少,但是实践经验还是挺丰富的。
他学着鲍俊远的样子看了看,果然看见了不一样的地方。
“这是……她在死前,咽了什么东西下去?”
“对,很有这个可能。”鲍俊远道:“我推测死者生前,曾经强行吞咽了某种比较硬的东西。从伤痕看,这个东西是不规则的,但也不是特别硬。而且,就在死者生前没多久。”
庄越泽心里一亮。
“这个女人该不会是咽下去什么东西,被发现了,才被杀了的吧?”
但是因为东西已经咽下去了,那东西说重要有些重要,但也不是特别特别的重要。所以对方只是生气的杀了她,但没有进一步过激的举动。
再或者,这东西吞下去之后,就没有什么用了,所以也不必开膛破肚的去取。
但是他们一定没有想到,在巡捕房的法医室里,有人正在开膛剖腹的取。
有了这样的猜疑,鲍俊远立刻就做了决定:“小庄,准备一下,切开食管,取出胃部检查。如果这东西是死者死前才吞进去的,现在一定还没有被消化。”
“是。”
庄越泽虽然答应的毫不犹豫,但是也难免在心里再一次腹诽。
他们偶尔会讨论一下,巡捕房里,谁最帅,谁身手最好,谁腹肌最好看,谁最狠。
这个心狠的名额,大家一直认为非鲍俊远莫属。
法医的心狠,和巡捕的心狠,那真是两回事儿啊。
白嘉月一觉睡醒,已经是下午三点。
她坚决不回房间,就躺在邢子墨房间的沙发上。
睡的正迷糊呢,被电话铃声吵醒了。
睁开眼,邢子墨正在接电话。
“嗯,我知道了……好。”
邢子墨接着电话,面色如常的应着。
白嘉月揉着眼睛,听邢子墨挂了电话,这才问:“怎么了,有什么新线索了。”
“嗯。”邢子墨说:“大概知道周韵被关在什么地方了。”
“这么厉害?”白嘉月一下子坐直了:“在什么地方?”
“竹山路附近。”
那是城中一条路,那附近环境挺乱的,想找一个人不容易。但是有一个大概的环境,总比满海城找人来的容易。
白嘉月道:“怎么知道的?是有什么人的行踪被发现了吗?”
“不是。”邢子墨想了想,还是说:“是从已经死了的湛芳身上发现的。”
他是不想让白嘉月接触任何一点黑暗血腥的东西,但既然她是自己的妹妹,又是巡捕房的人,想要不接触,也不太可能。
果然,白嘉月接着问:“怎么发现的?”
邢子墨面无表情道:“巡捕房的鲍法医发现死者咽喉有划伤,怀疑她死前吞咽下什么东西。取出胃部之后,果然发现了一团布料,上面写着几个字,是周韵的笔迹。”
白嘉月张了张嘴:“啊,是从,从胃里取出来的?”
“是。”邢子墨道:“刚才是沈淮打电话过来的,他们推断认为,这个湛芳和周韵有不一般的关系。可能是朋友,或者其他的关系。总之,她想要帮助周韵逃跑,或者传递消息。但是被发现了,匆忙无奈之间,只好将写着线索的布料咽了下去。然后被对方打死,丢在了百乐门门口。”
这是一种挑衅,也是一种警告。
白嘉月沉默了。
“周姐招惹的这个人,真的好变态。”白嘉月有些不安:“哥,我有点担心沈淮。”
邢子墨招了招手,让白嘉月坐过去。
“沈淮干的这个活儿,确实是多少有些危险的。”邢子墨说:“而且也不赚多少钱。如果你真的担心,要不跟他说说,别干了。他想在海城做点什么都行,做生意也行,不做什么也行,不必非要盯着巡捕房。”
白嘉月没想到邢子墨会这么说,连忙摆手:“不用,沈淮好像挺喜欢巡捕房的工作的。等他不喜欢再说吧……人总要做点自己喜欢的事情,要说安全,哪有什么绝对的安全,小心一些就是了。”
这是他们小情侣的自由,邢子墨也就是随口一说。见白嘉月拒绝了,也就没再说什么。
沈淮已经开始安排人手,打算彻查竹山路。
希望对方不要那么警觉,没有那么快将人转移。
“于英勋,通知下去,如果发现对方,可以开枪,不必请示。”沈淮检查了一下自己的枪:“这次我们的对手,十分凶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