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邢子墨的要求,南彬的脸色果然不太好看了。
他现在也不知道把周韵藏在什么地方,但显然是不愿意带出来见人的。而且在他看来,邢子墨愿意和他见面谈话,而不是直接打死,十有八九是因为投鼠忌器。
火药的事情,不敢肯定南彬知道不知道。但周韵在南彬手上,这是确定的。
周韵是他的爱人,也是他的人质。
一旦把周韵带到邢子墨面前,他就没有什么优势了。
南彬略一思索:“邢老板觉得,我和周韵之间的感情,是瞎说的?”
“那倒不是。”邢子墨淡淡道:“不过既然是我的人,我就要听她自己说。南先生,都是男人你也该懂,周韵跟了我这么多年,要走要留,别人转述,我面子上总是挂不住的。”
邢子墨其实是在偷换概念。
他一直说的是,周韵是我的人。
我的手下,也是我的人。
但听在南彬耳中,就自动加上一个女字,成了周韵是我的女人。
南彬沉默下来。
“行了。”邢子墨道:“今天就到这里吧。既然你们感情深厚,相信周韵在你那里也没受苦,我也就放心不着急了。南先生,你可以回去想一想再给我答复。我这人……其实很好说话的。”
南彬看着邢子墨,知道他说出来的话是绝对不会更改的。
说什么,就是什么。
南彬缓缓的站了起来。
“既然如此,我回去考虑一下。”南彬说:“今天打扰了。”
邢子墨微微点头。
朗嘉誉走了过去:“南先生,请。”
南彬走了出去。
白嘉月迫不及待的从屏风后面窜了出来。
“哥哥哥。”
白嘉月就像是一只大鸽子。
“你就这么把人放走了?”白嘉月不理解:“这一放走,后面他要是不再出来了呢?为什么不趁机直接把人给抓起来弄死?他一死,群龙无首,这事情就解决了吧?”
沈淮无奈的看着白嘉月。
他后知后觉的发现,之所以白嘉月去读法律,不是因为想做一个律师,而是想要给多灌输一点法律知识,不然的话动不动就把这个弄死,把那个弄死,怪可怕的。
邢子墨让人换了咖啡,缓缓道:“这人不是幕后指使。”
“不是?”白嘉月奇道:“你怎么知道?”
邢子墨冷笑一声:“你看他是不是很镇定?感觉气场还挺强大的?”
“是啊,很冷静啊。”
在这么多人和这么多枪围绕的情况下还那么镇定,很不容易。
邢子墨道:“他刚才腿在桌子底下抖呢,你的角度看不见。”
“啊?”
“我见过的人,比你吃过的饭都多。”邢子墨说:“相信我不会看错的,他只是单纯来谈判,试一试口风的人罢了。不是幕后真凶。”
这个幕后的人,躲的很深。
不过已经在查了。
竹山路就那么长,总共就那么多住家,那么多商铺酒楼,那么多人口。
因为是悄悄的查,所以进展的慢一些,但是再有个一两天,就能把里面的人都筛查一遍。
生面孔,炸药,行踪诡异,闭门不出,这些线索加在一起,就足以让对方无可遁形。
答应这一次的碰面,是对方的一个试探,又何尝不是邢子墨在拖延时间呢。
白嘉月想了想,说:“哥。”
“嗯?”
“如果这人真对周姐纠缠不清,那你会愿意为她付出多少?”
周韵在求救,但邢子墨愿意救吗?
邢子墨奇怪的看了一眼白嘉月。
“你也觉得,周韵是我的女人?”
“不是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白嘉月连忙摆手:“我知道你跟周姐清清白白,是非常单纯的关系。”
邢子墨收回视线。
“不管我和周韵是什么关系,也不管周韵和他是什么关系,既然来了海城,对我挑衅动手,我就不会让他离开。”邢子墨从腰里摸出枪,放在桌上:“月月,对哥哥来说,救任何一个人,都是有底线的,可以付出,但只能有限的付出。除了你,只有你可以让我倾尽所有。”
沈淮在心里叹了口气。
又是为兄妹情感动的一天,以后留在海城,万一哪天和白嘉月吵架了,邢子墨肯定拉偏架。
白嘉月果然很感动,跑过去搂住邢子墨的胳膊。
“哥哥你最好,走,回家。你还受伤着呢。”
邢子墨对自己的人十分自信,果然,当天下午,就传回了消息。
在一家酒店里,发现了疑似的人员。
酒店三层,顶楼有好几间房被订了出去。
朗嘉誉拿了传回来的消息,走进房间。
“老板,有消息了。”朗嘉誉说:“这是竹山路上叫双喜的酒店,酒店三楼,在四天前,入住了几个客人。现在怀疑,这几个人就是绑走周韵的人,他们深居简出,不怎么出房间。”
朗嘉誉拿进来的资料里,有一张地形图。
邢子墨看了一下,递给沈淮。
“这家酒店的老板,是不是也有问题。”
“是,很有可能是一伙的,所以才能藏的住。”朗嘉誉说:“您看这家酒店的位置,十分刁钻。”
白嘉月看了看,看不懂。
但是沈淮看了看,说:“这家伙,确实是想着要和大家同归于尽啊。”
酒店处在竹山路最热闹的地方,是一个绝佳爆破点。如果炸药放在酒店里被引爆,会引起周围一连串的坍塌,这一波能一口气带走不少人。
“是,对方果然是有备而来。”朗嘉誉道:“因为害怕幕后凶手和当地人有什么牵扯,所以我们调查的时候,是瞒着所有本地商户和人家的,因此进展比较慢。”
如果和酒店合作,查房很容易。
可在酒店有可能有问题的情况下,想要躲过酒店的耳目,进入房间去查看,就比较困难了。
他们不想打草惊蛇。
“倒是也不着急。”邢子墨说:“现在这种情况,我相信他比我们更着急。海城这地方,来是很容易的,可是走,就没那么容易了。”
邢子墨看了看自己的伤,冷笑一声。
要是被伤了就算了,他早就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