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你在做什么呀?”
一个小姑娘,看起来五岁左右,半趴在一个美妇的膝盖上。
那妇人面色柔和,看起来很温柔,手上拿着一只小小的帽子。
“娘在缝虎头帽,思儿马上就要有小弟弟或者小妹妹了,开不开心。”
“开心!”
月黑风高,还是那个扎着双马尾的小姑娘,看起来她现在有些忧愁,因为父亲和娘亲吵架了。
她就站在门外,吵架的两人看不到她小小的身影。
“你心里还想着她,就连咱们女儿的名字都是同她有关,你把我置于何地?”
原本温润的娘亲,此时说话句句带血。
“夫人,你又何必这般,我同她已经是不可能的事情了,咱们成亲前的事情,都过去了!”
“过去?过去你为了她儿子差点丢官职,过去,你为了见她冒险进皇宫,过去,你让女儿取同她相关的名字,要不是看到书信,我还真一辈子被蒙在鼓里。”
原本性子温和的人,发起气来居然是那么的可怕,书房被打砸了一通。
门外小小的人儿被吓得哭出了声,但是哭声十分微弱,没有任何人察觉到。
又是一日,那是一个阴雨天,大着肚子的夫人,在同一个身穿华贵的妇人互相推搡着。
“求你放了柳郎,你们的事情要是败露,柳郎真的会死的。”
那夫人哭泣着求着面前桀骜的美妇人,那美妇人面露不耐,还让对方死心。
在推搡中,那大着肚子的夫人掉进了湖里。
小小的人儿起先是被自己娘亲放在假山中,让她先待着,别出声。
看到自己娘亲落了水,她害怕得失去了行动能力。
在见到自己父亲来之后,她很想喊,就是那个坏人推娘亲落水的。
没想到父亲到来并没有先救娘亲,而是安抚那妇人。
她至今还记得那段对话。
“柳郎,怎么办,方才推攘中,我不小心推了你夫人,但是我真的放不下你,真的放不下,要不是当初兄长和爹爹,我们怎么会分离,现今我被困在宫中,就像是行尸走肉一般!”
“没事,没事,有我在。”
她的娘亲在水中苦苦挣扎,她的父亲居然抱着别的女人。
等父亲送走那女子,打扫好现场后,娘亲被救上来时,已经没有了气息,一尸两命。
对外都说她娘亲是失足落水,但是小小的柳相思明白,不是这样,这件事就这么被掩藏了起来,后头柳元石没有再娶,人人都夸他重情重义,爱死了亡妻,当真讽刺!
所以,从小时,那颗仇恨的种子便深深埋藏在她心底。
后来大了些,她偶然见到她父亲和韩贵妃的书信,这才发现,自己名字的由来,居然是自己父亲对对方的告白。
“红豆入骨相思知不知!”真讽刺。
“你怎么会知道?”韩贵妃是真的慌了。
“你不能杀我,你杀了我,要是山儿知道,还有柳郎知道,你不会有好果子吃的。”
柳相思勾起嘴角,轻轻呢喃道:“放心吧,他们很快就会来陪你了,包括你那孙子!”
韩贵妃瞪大双眼,只觉着腹部一痛,匕首已经插入了她的身体。
“你仗着韩家,随意进出宫墙,杀我母亲,今日我总算是报了仇,娘亲,你放心,女儿过不了多久就来陪你了。”
闫府内,清哥儿小声道:“少爷,韩贵妃死了。”
安玉皱眉,“你通知下去,帮忙遮掩柳相思的痕迹。”
“是!”
安玉不理解,柳相思进宫居然是去杀韩贵妃的,这是什么魔幻戏剧,他还以为对方是去商量该如何救三皇子,怎么重新来过。
“那少爷,咱们之后还跟着柳相思吗?”
安玉纠结了会儿,便摆手道:“算了,不用跟着她,你让他们继续看着皇宫就行,就盯着丰献帝。”
清哥儿:“是!”
“说什么呢?”突然出现的男声,吓了安玉一大跳,他正要发怒,便看到了一个日思夜想的人影。
安玉猛得掐了一旁清哥儿的手。
“少爷,你干嘛呀!”
清哥儿痛呼出声,嘟囔道:“少爷,好疼!”
“清哥儿,我怕不是这几日太累了,怎么突然做起了梦?”
安玉苦笑出声。
清哥儿:“......”
“少爷,确实是姑爷,活着的姑爷!”
清哥儿说罢,默默走开,将空间留给两位主子,他还有事情要办呢!
安玉直直得看着眼前的人。
“玉哥儿,我回来了!”
闫天泽摊开双手,显然想要给安玉一个拥抱,但是安玉直直得没有任何动静。
他只望着闫天泽看,仿佛看到地老天荒,眼睛莫名红了起来,湿润浸泡了双眼,留下了溢出的液体。
“玉哥儿,好夫郎,你别哭呀!”
闫天泽有些慌了,他好不容易看到这个心心念念的人,却把人给弄哭了,真是不是人!
他再也顾不得自己几天没洗澡,顾不得身上脏污,将人狠狠抱进了怀中,紧紧拥住,仿佛要镶嵌进自己的身体中。
安玉挣扎着,用拳头捶打着对方的后背,眼泪晕湿了对方的肩膀。
闫天泽同样得红了眼眶,嘴中念叨着:“玉哥儿,我好想你,日日想着,夜夜盼着,每时每刻不在想,想你的人,想你的笑,想你的一切一切。”
安玉默默得听着,大约抱了有一盏茶的时间,安玉才平稳了情绪,他挣扎着让闫天泽放开。
但是闫天泽偏不。
“你放开。”
“不,我不放!”
“放开!”
这种无聊的对话,倒是让两人都满足。
直到安玉拿出了杀手锏,“你身上臭烘烘的,快放开,要被你熏死了。”
闫天泽这才窘迫得放开了手。
安玉从闫天泽怀中出来,一双柔情的眼,像是黏在对方身上。
“怎么突然回来了,不是说大概要明日吗?”
安玉有些惊喜,没想到突然见到了对方,真真让人高兴。
“我想尽快见到我夫郎,所以才日夜兼程,马都跑死了几匹,没想到我夫郎居然嫌弃我臭。”
闫天泽故作委屈道。
安玉心里感动,原先还想出去一趟的,现今是一刻都不想离开闫天泽。
只想让对方在自己的视线范围内,只想着同对方贴一贴。
闫天泽何尝不是这样,不过方才安玉说他身上臭,还是很打击人的。
他凑在安玉耳边低声说了句话,安玉羞涩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