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5章 神都四大楼
仅仅在泽州城住了一天,队伍便继续上路。
只不过相比于之前,队伍的人数又有增加。
陆放翁带着陆家专门挑选出来的人员和马车,加入到了这支奔赴神都的队伍,让整支队伍看起来越发的臃肿庞大起来。
虽说是上党郡第一世家,可陆家毕竟不是五姓七望,因此最终定下来的队伍人数,大概只有崔氏队伍的一半左右。
然而从视觉吸引力的角度去评价的话,陆家这支队伍却要明显比崔氏队伍更胜一筹。
因为陆放翁胯下所骑的那匹马,非同小可!
相比于正常的战马,陆放翁所骑的那匹马,肩高将近一丈,至少达到了三米以上!
魁梧、健壮、庞大的身躯让队伍里的其他马匹和它一比,简直就像是袖珍玩具一般!
苏清和承认自己被惊到了。
尽管没有巨物恐惧症,可超出自身认知常理的庞大物种,总是能给他带来极大的震撼!
即便是他前一世里最大的夏尔马,肩高记录也至多达到两米而已,大概只有陆放翁骑着的这匹马的三分之二。
这匹马的高度,堪比大象!
估计重量至少在三吨以上……
神奇的是,如此庞大的身躯,瞧着却丝毫不影响它的速度和敏捷性。
那种感觉,便仿佛看一辆重型坦克以F1方程式赛车的性能、不停的疯狂压弯似的。
单独看某一个画面,或许还没什么特别的感觉,但组合在一起去看的话,这画面就极具视觉冲击力了。
妖魔血统扭曲了这匹马的眼眶,赤红色的竖形瞳孔嵌在眼眶之中,一圈圈眼白布满了蠕动的血丝,看着好像是无数细小的毒蛇在虹膜边缘游荡。
它的身上铺满了自行生长出来的鳞甲,漆黑色的鳞片幽暗深邃,在太阳的照射下一点也不反光。
口中的獠牙森然锋利,四蹄强健坚实,踩在地面的碎石上,竟是隐有金铁交鸣之声!
苏清和怔怔的看着陆放翁骑着这匹马,整个人心里都有种‘日了狗’般的感觉。
万万没想到,妖魔混血出来的战马,竟然如此犀利?
他忽然发现,之前在清河郡内浮现于脑海中的那个关于马蹄铁的想法,根本没有任何现实意义上的价值。
普通的马匹适应不了边境前线的战争烈度,只能用于日常的货运又或者驿站通行。
唯有经过和妖魔混血、特殊培育的这种战马,才能在边境前线上真正的发挥作用,成为玄甲精骑的合格伙伴。
而妖魔混血培育出来的战马……哪里还用得着马蹄铁?
单看陆放翁骑着的这匹马的四蹄,其坚实程度恐怕便不下于百炼钢铁……
这哪里还能算是战马啊?根本就是一台恐怖的生物坦克啊!
被好奇心所影响,苏清和没有继续跟余震一起坐在马车的车厢内。
随便要了一匹普通的马骑上,然后策马来到了队伍的正前方,跟陆放翁并肩骑行起来。
能看得出来,整支队伍里其他所有的马匹,都对陆放翁所骑的这匹马感到畏惧。
情绪应该来源于血脉上的压制,让其他马匹不自觉的会想要臣服。
这还是陆放翁主动压制胯下战马气息发散后的结果,否则若是任由这匹战马释放气息,那整支车队怕不是会瞬间趴窝,队伍里的所有马匹都得被吓到四肢发软、屎尿横流的程度。
“这就是你们上党郡专门为玄甲精骑培育出来的混血战马?”
苏清和仰头看了看身旁邪气凌然的烈马,开口问道。
陆放翁对于苏清和的好奇一点都不意外,笑呵呵的回答道:“这匹不是上党郡培育出来的,而是我们陆家培育出来的。区别在于,上党郡其他地方培育出来的混血战马,只适合普通的玄甲骑兵去骑乘。
而我陆家培育出来的混血战马,却适合乙等的十夫长、百夫长,乃至于甲等的千夫长去骑乘。我胯下的这匹名为‘黑狱’,是战马之王,适合玄甲骑的骑将骑乘,此次带去神都,以之为送给陛下的贺礼。”
苏清和仔细的打量了一番‘黑狱’,旋即颇为吃惊的发现,他竟是从战马的身上感受到了隐隐的威胁!
如果不是陆放翁始终在强势的压制着战马的气息,他现在估摸着都要浑身寒毛直竖,本能的对战马进行戒备了吧?
要知道,他目前是乙等下的境界,一匹马居然能让他感受到浓郁的、犹若实质的威胁,那这匹马得多强?
注意到了苏清和的情绪波动,陆放翁微笑着解释道:“‘黑狱’远非一般的混血战马可比,就算没有骑将去骑乘它,‘黑狱’自身也拥有着不逊于乙等上修士的战力。
而若是有骑将骑乘配合、人马合一的话,‘黑狱’甚至能爆发出相当于甲等下层次的破坏力。在边境战场上,这样一匹战马之王的威力,搭配骑将,足以让妖魔胆寒。
为了培育它,我陆家耗费了不计其数的天材地宝,连用来育种的妖魔,都是在边境战场上俘虏的上等妖魔。这使得‘黑狱’具备了一定的龙族血脉,战力非凡。”
听着陆放翁的介绍,苏清和忍不住皱眉道:“既然是如此强大的战马,那为什么要带去神都送给皇帝?将它送到边境战场上,陪同玄甲骑一起作战,才能最大限度的发挥它的价值吧?
有了这样的战马在,不但可以给妖魔造成巨大的杀伤,同时还能增强骑将自身的保命能力,由此叠加的收益,肯定会相当可观,倒也不枉你们陆家为了培育它而耗费的那些天材地宝。
可将它带到神都去送给皇帝,这如何体现它的价值?将它困在神都之中,给皇帝观赏吗?真要是这样的话,你们培育它的意义何在?耗费的那些天材地宝岂不是等于白白浪费了?”
听着苏清和的询问,陆放翁脸上那原本浮现着的骄傲之色顿时消失殆尽,整个人随之陷入到了沉默之中。
半晌,陆放翁叹了口气,幽幽说道:“这是家族的决定,我也没有办法改变什么。新皇继位,我陆家既然前去贺喜,便总得送上一份拿得出手的贺礼。
除了‘黑狱’,家族里确实不知道还能送些什么。尽管这样的做法太过流于形式,可我们上党陆家的地位摆在这里,新皇继位的贺礼,总不能太寒酸。”
苏清和冷笑道:“边境战场烽烟处处,堪比血肉磨盘,局势危如累卵,倾覆只在旦夕之间,结果朝廷却还在歌舞升平,把面子工夫看的比天大,着实令人难以接受。”
陆放翁眯眼道:“难以接受也得接受,朝廷是一个庞然大物,自大周建国以来,朝廷就是这么运转的。想要改变这个庞然大物的某些习性,光靠嘴说是没用的。”
苏清和忍不住挑了挑眉。
从陆放翁的语气中,他隐隐听出了几分熟悉的意味。
这种意味他此前在余震的身上察觉到过。
那是一种对于朝廷现状极度不满、似乎潜藏在心底最深处的某类情绪!
余震有想要对大周进行变革的冲动,这种变革一定是大刀阔斧的、血流成河的。
难道陆放翁也想?
虽然有所猜测,苏清和却并未出言试探,反倒是话锋一转,跟陆放翁聊起了神都风月之事。
作为以诗词歌赋着称于世的地榜第一,陆放翁骨子里当然是一个玩儿家。
对于神都内哪家青楼的环境最好、哪家青楼的姑娘最漂亮,花街柳巷之中是否藏着什么常人所不了解的惊喜,这一桩桩一件件,陆放翁尽皆门儿清!
苏清和对此倒也谈不上多么感兴趣,只是相比于其他危险的话题,显然聊女人能更快的拉近男人之间的距离。
特别是聊到了痒处时,看起来一向颇为沉稳内敛的陆放翁,竟是随之变得眉飞色舞起来,言语之间的用词也不再注意风度,同苏清和的称呼变的越发亲热,给苏清和的感觉一下子就真实了许多。
“清和贤弟,你没去过神都,所以对于神都知道的不多。那极少数了解到的皮毛,肯定也都是道听途说,其中究竟有多少偏颇之处,你很难搞清楚。愚兄今儿就好好给你讲讲,让你到了神都后,起码能有个明确的去处!”
陆放翁喜怒形于色,兴致勃勃的接着说道:“上党郡紧邻神都,我这人又生性喜闹,年少时没少往神都跑。后来开始走江湖,也是先去的神都。在神都内很是荒唐了一阵子,然后才四下游历。所以对于神都,我比很多神都人都更了解。
要说这神都内最出名的销金窟,那绝对要以四大楼为首!其中的‘绛仙居’是神都第一青楼,楼中的姑娘千娇万态、百花盛开,甚至有姑娘通过各种手段,突破成为了货真价实的丁等修士,专修内媚之功,以色娱人,最是令人销魂蚀骨!
‘金齑楼’则为神都第一酒楼,里面掌勺的大师傅水准之高,纵使是宫里的御厨都比不了。先皇尚未驾崩时,曾想将金齑楼的大师傅招入宫中执掌御厨,却被朝官们集体反对,导致最终不了了之,这件事当时在神都闹得近乎人尽皆知。
究其原因,便是‘金齑楼’的大师傅一旦真的入了宫,那朝官们除了被皇帝召见、得赐御宴外,就再没有机会品尝到那位大师傅的手艺了。由此可见,那位大师傅做出来的菜肴到底有多么深入人心。‘金齑楼’简简单单一顿便饭,足够普通五口之家一年花销!”
嘶……这么夸张?
苏清和的眼皮跳了跳。
他倒不是觉得金齑楼的消费夸张,而是觉得陆放翁所讲的那位大师傅的手艺过于夸张。
让朝官们集体反对皇帝的想法,只为了能有更多的机会吃到那位大师傅所做的菜肴?
这得好吃到什么程度才能令人如此疯狂?
看来到了神都之后,金齑楼肯定得去尝尝。
至于绛仙居里专修内媚之术的女修士……有机会的话,也要去批判批判!
伟人曾经说过,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
绛仙居到底好不好,不能光听陆放翁说,他得亲身体会,才能给出准确的评价!
苏清和正胡思乱想着,就听见陆放翁唾沫横飞的继续说道:“神都第一戏楼‘云韶院’,占地数百亩,内里汇聚了咱们大周所有在地方上出名的戏曲种类,神都的戏班子都以能在‘云韶院’里表演为荣。
若只是想要听个曲,看个戏,喝喝茶,跟相熟的朋友聊聊天、小聚一二的话,‘云韶院’绝对是比‘绛仙居’和‘金齑楼’更合适的地方,平日里没什么事情的闲人能在里面消磨上一整天都不觉得腻歪。
四大楼中的最后一楼名为‘月魂轩’,算是神都第一花楼。相比于‘绛仙居’,‘月魂轩’里的姑娘都是真正的才女,只聊诗词歌赋,不聊风花雪月,也不像‘绛仙居’里的姑娘那样还会陪睡。
当然,如果你有本事,能跟‘月魂轩’里的姑娘聊上感情,让‘月魂轩’里的姑娘心甘情愿的扫榻以待、以身相许,那‘月魂轩’也不会管。只要不是强迫行为,‘月魂轩’的姑娘更加自主。”
苏清和眨了眨眼睛,忽然笑道:“陆兄,听起来这‘月魂轩’似乎非常适合你呢?以你的身份地位,那些能用金银买到的姑娘,肯定不符合你的胃口,反倒是谈论诗词歌赋,会为你的才华所倾倒的姑娘,更能吸引你吧?”
陆放翁羞赧一笑,不好意思的说道:“也没那么夸张啦……不过愚兄在‘月魂轩’里确实有几分薄面。等到了神都,愚兄带你去开阔开阔眼界!以清和贤弟你的才情,在‘月魂轩’里肯定会比愚兄更受欢迎的!”
苏清和拱手道:“陆兄谦虚了,愚弟初入神都,对于神都的一切都充满了好奇之情,到时候便全赖陆兄带愚弟去增长见闻了。”
陆放翁颇为骄傲的拍了拍自己的胸膛,开口道:“放心,包在愚兄身上!保准让清和贤弟你流连忘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