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的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安静的让人心慌,就连门口的人都屏住呼吸,不再讨论。
好像都想知道她会不会给修路。
夜澜倾能感觉到背后目光都是灼热的。
大队长是个中年汉子,矮胖矮胖的,一张脸方方正正的很符合年代特色,眼神里透着一股精明劲。
说实话夜澜倾对他一点印象都没有。
此刻也正用那炙热的目光盯着自己,眼底藏着一抹不易被察觉的希冀。
她视线环顾一圈,没看到大爷和她爸,也就是说,两人要么在屋里,要么出去了。
她猜是出去了。
不然不会任由她们在这里吵成这样。
“呀,堂姐,你都傍大款了,是不是该给我们分点钱啊,不然都对不起你那美好的青春呀。”
她学着夜芷宁一贯的腔调,表情夸张的说道。
“凭什么?”
夜芷宁一改温婉,厉声道。
夜澜倾冷嗤:“啧啧,那你凭什么替我做打算?”
“我。我那是为你好,这不是想着你能为村里做点好事嘛,也是咱家的荣誉。”
“那你怎么不为夜家增光?你口袋里可是装着存折的。还是说你不想拿出来?”
夜澜倾话音顿住,坏笑的看向怒火中烧的张文菊:
“大娘,她可有钱了,老男人给了她十几万,十几万呐,房子,儿媳妇,工作,你的大金镯子,那还不是手到擒来。”
她眼底的狡黠一闪而过。
闻言,夜芷宁顿时慌乱不已。
而张文菊先是一愣,旋即双眼放光的看向身后的闺女:“真的?”
夜芷宁眼神躲闪,心里盘算着该怎么办?即便就是有钱她也拿不出一分,港币在这里不能兑换,她在京都时,去银行问过。
甚至她都不是真港币,而是存折,那更没办法。
但话又说回来,就是能拿出来,她也不愿意给她妈一分。
她吞吞吐吐的道:“不,不是,嗯,可那钱在这里拿不出来,妈,我挣的是干净钱,你别听她胡说,我的钱得去港城才能用。”
张文菊眼睛倏地瞪大,闺女半夜回来时,她也问过,当时昏昏沉沉的就说什么香江香江的,原来是真的,她以为是死丫头的男人叫湘江。
想过无数可能,都没想过她真的去了港城。
那是个什么地方,人家说那里可以吃饱饭,有钱可以随便买,什么都不缺,还特别好挣钱,不像她们这边吃点肉都得分时候,买都买不到,还得需要各种票。
要是这死丫头能把她们一家也弄去香江是不是她就可以过好日子了。
不对,据说往那边去,要偷偷从海里游过去,被发现就会用枪打死,她可不会游泳啊。
想到这里,张文菊觉得闺女能回来,即便再狼狈也说的过去了,可就是不知道还能不会回去。
可她脑海中又闪过她家宁宁说的夜氏集团,那是个什么意思?难道二房的那个小贱种也在港城?而不是当兵。
张文菊眼珠子转的飞快,一直对夜芷宁进行碾压式的询问。
夜澜倾一看就知道那老娘们打的什么算盘,把火引到夜芷宁身上就行了,她们得抓紧回家。
于是,她来到四姐跟前。
“你咋了?谁打你了?”
“还能有谁,那个泼妇呗,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我又不能打回来?”
夜澜姗气的胸脯子剧烈起伏不定。
她是长辈,要是自己打人,挨骂的可是她爸妈,人家会说没教育好孩子。
“倾倾,是四小姐,奥不,是澜姗先打了那位小姐。”
默不作声的刘姐生怕她家小姐上去干仗,忙实话实说道。
刘姐心里害怕极了,她都没见过这场面,坏蛋她见过,像这种不讲理的极品坏蛋,她还真是第一次见,跟着来这里,也不枉此行了,算是见了世面。
“行了,今天过后,咱们老死不相往来。”王翠花只想等男人回来赶紧离开这里,在这多待一分钟,都是煎熬。
今天她可是被村里人笑话惨了,说她不哭,装样子都不会。
本就没有亲情,关系又不好,还断了亲,她凭什么要哭,能来装样子就不错了。
故而,她一直憋着一口气,只想赶紧离开这里,再也不见这边的人。
她自己过自己的日子,往后打死她都不会踏进这村子半步。
上坟也不可能。
她暗戳戳的在心里发誓道。
“那我爸呢?”
夜澜倾其实从她们只言片语中就几乎还原了真相。
四姐虽然冲动,但也不是会轻易动手的人,指定是夜芷宁又触碰她的底线了,在人家底线上疯狂作死,不打白不打。
水晶只说不能让女主死又没说不能打。
“咱爸去坟上添土了。”夜澜笙无奈叹息道。
在她的心里,觉得这些完全可以避免,都是一些不必要的麻烦,夜芷宁说啥,随她去就是了,何必惹上,不光自己生气,无端还让人看了热闹。
不过姐妹几个的性子她都知道,冲动易怒,自然控制不住。
一旁的大队长见两房似乎熄了火,这才出来打圆场。
“行了,都是一家人,今天又是这样的日子,别吵吵了,收拾收拾院子吧。”
其实他也饱含期待来的,以为夜老二这个小闺女真是有钱人,能给村里修修进村的路也是可以的。
其实那段路不长,只要拉几车石子垫垫就行,只要下雨不泥泞,不。
饶是就这几车石子的钱,大队里都拿不出来,哎,不想了,想多了都是泪。
张文菊这才从那巨大的惊喜中回过神:“哎哎,知道了,大队长让你看笑话了。”
说罢她又笑意盈盈的看向面色微冷的王翠花,谄媚道:“翠花,那啥,孩子们吵架,咱们就别管了,姗姗,大娘跟你道歉哈。”
夜澜姗翻了个白眼没搭理她。
夜澜倾嘴角微勾,看张文菊那不安分的眼珠子就知道她在盘算什么。
正在这时,夜淮两兄弟领着志超,拿着家伙事进了院子。
“都在干啥?”夜海脸色不是很好,应该在外面听到了什么,故而一进门就质问张文菊。
“没啥,她爹,现在咱们进屋商议商议老太太留下的东西吧。”
张文菊可还惦记着房子呢,这房子说啥是不能给二房分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