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皇上去长春宫看望永琮,经过御花园时,发现有一个小宫女在角落跳舞,嘴里还哼着歌。
居然有宫女胆敢在宫里大声喧哗,皇上当即便冷了脸。
李玉见状连忙把那小宫女找出来,一顿斥责。
那小宫女颇有几分姿色,吓得脸色苍白,连忙跪地求饶:“皇上饶命,皇上饶命!”
皇上冷哼一声:“好大的胆子,在宫中如此放肆,你可知罪?”
小宫女瑟瑟发抖,泣不成声:“皇上,奴婢之所以会这么做,是因为皇上喜爱这汉族女子的歌舞,奴婢一心想要讨皇上欢心,这才私自练习的。”
“这些是谁告诉你的?”
“宫里都这么传的啊……”
皇上面色阴翳无比,居然存在敢擅自揣摩帝王心意之人。
当即便让李玉审了那小宫女。
那小宫女去慎刑司,没多久就招供,说是永寿宫传出来的这话。
原来宫中早已传的沸沸扬扬,都在说令嫔为讨皇上恩宠,毫不顾惜自身身份,扮作汉人女子,还跳那魅惑的靡靡之舞来蛊惑皇上,着实不知收敛检点。
永寿宫内,嬿婉拿起一本佛经一笔一划的抄写着。
春婵和澜翠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焦急。
两人无奈的看了一眼正在写字的小主,看她那气定神闲的模样,都忍不住悠悠叹气。
有句话说的好,皇上不急急死太监。
这几日永寿宫的宫人个个都急得团团转,小主倒好,和没事人一样,每日还是雷打不动的写写字,看看书,有时还画画。
春婵忍不住跺脚,“小主,这外面流言都传的满天飞了,你怎么一点也不急!”
嬿婉写完一句箴言,才开口说道:“你说说,都传了些什么?”
“都说您七夕为了博皇上的恩宠,穿着汉族女子的衣服跳舞,还说舞姿不堪入目……”那些话,春婵说出口都怕污了自家小主的耳。
“其实她们说的也不是完全错了嘛。”至少前半段是对的。
“小主,这消息定是那芳嬷嬷散布出去的,”澜翠说的有些咬牙切齿,“奴婢这就去把她找来,和她当面对质!”
这永寿宫的宫人对小主那都是忠心耿耿,绝对不会出去胡说的。
而且这宫里,小主的荣辱那就关系到奴才们的荣辱,那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平日里大家的表现,她可都是看在眼里的,也就那芳嬷嬷,一肚子坏水,偏偏小主又不让打发了她。
“小主,奴婢们都快急死了,你还有心思拿我们开玩笑。”春婵急的团团转。
万一要是皇上因为此事厌弃了自家小主可怎么办?
“别急嘛,这不皇上还什么都没说吗?”如果皇上真的介怀此事,早就有人来永寿宫宣旨了。
嬿婉猜测,皇上现在肯定十分生气,但是应该和自己无关,而是气着后面暗自偷窥帝踪之人。
养心殿,皇上的脸庞笼罩着一层阴霾,那原本威严的面容此刻显得更加冷峻,眼中的不满毫无掩饰,仿佛下一秒就要爆发雷霆之怒,令人不寒而栗。
本来只是简单的跳舞而已,就算是被人知晓也无伤大雅。
但是不知怎的,这流言传得愈发离谱,有的称令嫔的衣着和舞蹈,简直不堪入目。
甚至有人传言,嬿婉为了练习舞蹈,竟然在宫中行巫蛊之术,诅咒其他妃嫔。
还有人说她所跳之舞乃是邪舞,专门用来蛊惑皇上,扰乱宫廷纲纪,会给江山社稷带来灾祸。
毓湖小心翼翼说道:“皇上,这流言来的十分蹊跷,只能查到最开始是永寿宫一位嬷嬷那传出的,但是速度却十分快,才两日,便合宫上下都传遍了。”
“永寿宫的嬷嬷?朕记得,这永寿宫里就仅有一位嬷嬷,还是皇后赐过去的。”皇上眉头紧皱。
“不错,那芳嬷嬷正是皇后娘娘赐给令嫔,说是让她……学规矩。”
皇上冷哼一声,“那依你之见,这事是皇后在背后筹谋的?”
毓湖心中一紧,回答得愈发谨慎,“奴婢不敢擅自揣测,只是觉得此事甚是蹊跷。”
皇上不怒反笑,“当然蹊跷,看来这宫里有人想要用一石二鸟之计。”既败坏了令嫔的名声,又让自己对皇后心生嫌隙,当真是好手段啊。
不过这皇后也并非全然无辜,掌管六宫,居然出现这般大的流言都不知加以阻拦,还自己也牵涉其中。
“去长春宫。”皇上语气中满是压抑不住的怒火。
琅嬅正专心地给永琮绣着贴身衣物,她的脸上满是慈爱,眉眼间的温柔仿佛能溢出来一般。
素练笑着说道:“娘娘,皇上来看您了。”
话音刚落,皇上便进来了。
他看到琅嬅正拿着一件小小的衣服,满脸慈爱之态心中的怒火逐渐缓缓消散。
“这些事交给下人做便是,仔细伤了眼睛。”
琅嬅起身行礼,轻柔地说道:“臣妾听说,这小儿的衣服由生母来做,小孩便能身体更健壮,况且臣妾当下也无其他要紧之事,便想着给永琮做一件贴身里衣。”
皇上坐在紫檀椅上,不发一言。
琅嬅这才察觉皇上脸色不佳,“皇上可是碰上了什么烦心事?”
“最近宫中的流言你可知晓?”皇上的语气并不算温和。
琅嬅面上带着茫然,“什么流言?臣妾不知?”
素练闻言脸上一白,神色慌乱,连忙跪在地上,头深深地低垂着。
“皇上,这宫里的流言娘娘确实不知,是奴婢瞧着娘娘这几日难得心情松快些,便自作主张,未将此事告知娘娘。
“而且这六宫事宜,娘娘大都交给了纯贵妃和娴贵妃处理,娘娘每日都精心照顾七阿哥,确实不知此事啊。”
见皇后确实不知情的模样,皇上的脸色略微好了些。
“素练,到底发生了何事?为何要瞒着本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