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二人坐定,下人沏上茶后,周祖义也不急着开口,老神在在的喝着茶。
周甫坚开口道:“贤弟啊,都怪愚兄我管教无方,昨日舍侄顽劣,冲撞了贵公子,一时不察,还叫府内还无意间混进了贼人。
我已将那贼人送入神都府尹处下了大狱,还管教了一番舍侄,今日特来赔礼。
我那妹子听闻贤弟你大病初愈,昨个连夜托人寻来了几棵上好的人参好给你与贤侄。”
说着便让人把孙基元抬了进来,此时的孙基元也知道自己的处境,表现出一副萎靡不振的样子,卧在担架上不时小声哼哼着。
“还.....还望侯爷,大人有大量,念在小子少不更时的份上,宽恕则个吧。”
周祖义看了眼躺在地上的孙基元,又瞥了眼站在一边赔笑的孙姨妈,缓缓开口道:“世兄这是说的哪里的话,小娃娃之间打打闹闹,就让他过去吧。
就是你这孙姓子侄回去可得管教好,不要随意管人叫什么乡下人,这要传出去叫人家知道,还以为定国府瞧不起我们这一门穷亲戚呢。”
“嗨咻咻,贤弟你这是说的什么话这是,亲戚就是亲戚,何来贫穷贵贱之分呢,我回去一定加紧管教。
还有这些也是他母亲和我定国府的一点意思,还望贤弟一定收下。”
说着周甫坚从孙姨妈手中接过几张房契与卖身契,又见八个力夫抬着两个大箱子走了进来。
“料想贤弟初来京城,所费甚糜,于是老太太特意让我送了五千两白银过来,孙家那边也送了五千两,又添了几间城西的铺子,
贤弟你受皇恩深重,这府邸赐的也大,老太太担心府里新买的小丫鬟做事不牢靠,特意带了些家里的家生子过来。这是房契与卖身契,还望贤弟千万不要客气。”
周祖义笑道:“既然是长者赐,那祖义自然不敢辞,如此便却之不恭了。”
见周祖义松了口,周甫坚又拍了拍手,一个约莫十岁的小丫鬟走了上来,“此女乃是我这小妹房里的丫鬟,名唤香菱,略通一些诗词歌赋。
生得甚是让人喜爱,为表歉意,今天特带来照料贤侄,还望贤弟代其收下。”
“如此,那我便代犬子谢过了。”
见目的达成,周甫坚与周祖义闲谈一会后便起身告辞。
待众人离去后,柳叶眉转身从影壁后走出,看了眼香菱,“这孙家倒是大方,这等扬州瘦马说送也便送了,怎么你要不便直接代为收下好了?”
周祖义顿时苦笑道:“夫人这是哪里的话,人家这给孩子的,又不是送给我的,我一做爹的怎么能跟孩子抢不是......”
“那这个孙家送来的丫鬟,一会便给珏儿送去,莫要打扰了琮儿读书。早就听闻那孙家之所以进京便是因为这个长得一副狐媚子样,莫要带坏了我的琮儿。”
“好好,都听夫人的。”
“至于些送来的财货,给老大和老二分一些后,就充入侯府公库吧。”
......
看着送到自己面前的香菱,周珏有些头疼,他还是个孩子啊,这么早送这些,哪怕他有心也是无力啊。
再说平日出门去哪都是带着杜二,两个大老爷们一块出行,方便不少,猛然多一个丫鬟也有些不适应,不过看看这个丫鬟的模样周珏觉得自己还是可以努力一下去适应的。
那送香菱和其余几个丫鬟来来的嬷嬷笑着对周珏说道:
“公子还真是好福气,侯爷与夫人知道公子还没有贴身照料的丫鬟,便差我将这个新来的丫头送了过来。”
周珏伸手从袖子里,实际上是从系统空间里拿出约莫两三钱的碎银子递给那嬷嬷。
“烦劳嬷嬷跑这一趟了。”
那嬷嬷接过银子后顿时喜笑颜开,给周珏行了一礼后便想离开。
周珏似乎想起了什么,喊住那嬷嬷问道,“嬷嬷且慢,我爹那边只是送了这个丫鬟过来,没有是什么其他物件吗?”
那嬷嬷愣了愣,然后笑道:“自然是还有的,刚刚有两个力夫挑了一个大箱子去二夫人那里,听说里面装了不少银两呢。”
一听这话,周珏顿感不妙,“那我娘她说了些什么。”
“二夫人她说公子你年纪还小,银子她先帮你收着,日后娶媳妇用。”
周珏顿时感觉欲哭无泪,众所周知,被这般说法拿走的压岁钱一类的财货,就如同刘皇叔借的荆州一样。
那嬷嬷行了一礼后便离开了,周珏认命般叹了口气,眼睛余光瞥见那小丫鬟在偷瞄自己,见自己看向她又又快速低下了脑袋。
看着眼前低眉顺眼的香菱,周珏说道:“抬起头来。”
香菱顺从的抬起头,周珏仔细打量了一番,嗯,小东西长得还挺别致。
只见这香菱梳了个环髻,珠钗斜插在发间。身上穿着一件明显是新做的水红绫子袄儿,青缎子背心,束着白绉绸汗巾,脖子上戴着花领子,看来这孙家也是下了一番功夫。
在他的注视下,香菱俏脸微红,目光有些躲闪。
“你叫什么名字啊。”
“回公子的话,女婢名唤香菱。按老爷与夫人的说法,日后奴婢便是公子的贴身丫鬟了。”
周珏面上默不作声的点点头,实际上却道,让这封建主义的腐朽之风来的更猛烈些吧,小爷我还经得起考验。
“那日后你便在外间睡下吧,我平日寻常不会起夜,夜里也不会太劳碌。”
香菱点头称是。
看着小丫鬟的模样,周珏没忍住抬起身在她头上揉了揉,见小丫头羞得耳根子都红了才作罢。
“会研墨吧?过来帮我研墨吧,我要开始练字了。”周珏走到书案边上,看着有些不知所措的香菱问道。
香菱点点头,乖巧的上前开始帮周珏研墨。周珏点点头,身边有这么个又能干,又养眼的丫鬟也挺不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