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几日里,周珏一边北上一边袭扰党项军的后勤补给线。
沿途一座座补给点被骑兵们拔除,一队队运粮兵化作周珏的刀下亡魂。
这导致前线围城营地的军粮都受到了影响,攻城的动作一时间都停止了。
为此,李元寿此时也是变了脸,天天派人催促拓拔元洪的行动,细数之下,竟是每两天半便有一道命令传来,言辞一道一道严厉。
终于,周珏部的后卫与拓拔元洪前锋的轻骑遇上了。周珏当场拍板,既来之,则安之。
于是,周珏带着手下五百静塞军与周祖义补充给他的一千五百骑兵,贯彻落实十六字方针,
即敌进我退,敌驻我扰,敌疲我打,敌退我追。
于是乎,拓拔元洪在进军的时候,鲁军骑兵在休息,拓拔元洪在做饭的时候鲁军在休息。
拓拔元洪准备开饭了,鲁军的骑兵来了。
拓拔元洪坐在空地上,手中握着亲卫刚打来的饭,营内的党项兵端着碗正在吃饭,便见鲁军大白天用投石索投了炮仗进来。
那炮仗外包裹着什么东西,在半空中便炸开了,只见一团团黄色的烟雾在上分炸开,一股难闻的味道顿时在整个营地被散开。
拓拔元洪只觉一块黄色的物体在爆炸的影响下,飞快飞来落在了他面前矮桌上的碗碟中。
待拓拔元洪仔细看去,气的时间把碗扣在桌子上,“啊!周珏小儿我必杀你!”
只见,拓拔元洪身前的碗碟子多多少少都有一些那五谷轮回之物。连他身上也溅了不少。
此刻的拓拔元洪只恨自己不是宗师,不能用内力形成护罩将这些腌臜之物挡在体外。
拓拔元洪看着周围被“雪”沾了一身的部下,气的一张黑脸都发白了。
“给我追!”
周珏看着身后一阵鸡飞狗跳的军营,露出来奸计得逞的奸笑。
既然这群党项人这么喜欢吃,那便越过中间商,直接把食物链的最终产品端到他们餐桌上。
“小的们,风紧扯呼!”周珏带着周围同样笑的很欢的兵士们策马狂奔。
而士兵们则以呦咯咯的声音回应,仿佛真如那西北的响马一般。
队列中,庞子腾没有参与到欢呼之中,只是嘴角略带笑意地看着队伍最前面的那个男人。
无论是她作为庞家小姐的日子还是她作为庞子腾的日子里,都没有见过如此这般的男子。
在庞子腾愣神之际,周珏的呼唤把她的神思喊了回来,“老庞,老庞!”
“嗯,怎么了?”
在脱离战斗后,周珏拿出一张牛皮地图,凑到了庞子腾身边开口道,“你估算一下,按他们现在的行军速度,大概会在哪里扎营。”
庞子腾快速回过神来,凑过去,心中暗自盘算一番后,指了指三个适合扎营的地方。
周珏打开系统地图,看着这三处地点围在中间的一条小河,加上先前抽奖抽到的一点好东西,一个点子突然涌上心头。
“你等会带人来此处,我在这留了点好东西给他们。”周珏看着系统空间嘴角露出了一个诡谲的笑容。
不一会庞子腾带着数十个士兵跟着周珏走入了一个山洞内,火把照耀下,洞内存放着数十个箱子,箱子上写着四个大字,“一泻千里。”
扎营后清晨,党项军的伙夫们指挥着数十个苦力来到小河边打水。
此刻小河的水有些浑浊,但打水的苦力们才不管这些呢,他们只管把水打回去便是了,谁管他干不干净。
至于这处小河被敌军投毒的可能,开玩笑,敌军都是骑兵,哪怕带了毒药能带多少,十斤?百斤?
眼前这条河虽小,但那点毒药下去就是小朋友约会大姐姐——牙签搅大缸。
很快,一缕缕炊烟便从清晨的营寨中升起,一碗碗飘着香气的白米粥被伙夫舀到排队的党项兵碗中。
“大人,这是特意让厨子做的粥,里头加了些果脯和肉干。”拓拔元洪身前,一个亲兵献媚般,端着一碗粥递给他。
拓拔元洪看着这个新来的亲兵,略一回忆发现他也是族中子侄辈的,与先前舍命掩护自己走的那个还有些关系。
想着想着心中略微有些伤感,便端起粥喝了一口。
刚凑近嘴边,似乎还能闻到粥里散发出来的混合着果脯香甜与肉干咸香的诱人气息。
那熟悉的米香、果脯的酸甜和肉干的醇厚口感在舌尖散开,让他本就有些饥饿的肠胃发出了满足的信号。
但是不知怎么着,他脑海中不自觉地浮现出昨日被周珏用炮仗炸开的那些污秽之物,那股恶心的感觉从心底涌起。
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拓拔元洪只觉整个人开始有些犯恶心,腹中隐隐有些作痛。
此时,哨塔上的哨兵敲响了警钟,向众人大声提醒着,有敌军接近。
此时,刚刚用过早饭的党项军士气正盛,在拓拔元洪的指挥下,鱼贯而出,开始依托营地布下阵型。
随着军官指挥,弓箭手向两侧各射出箭矢,这便是常言中说的射住阵脚。
列阵的兵士们纷纷严阵以待,眼睛死死盯着远处的鲁军骑兵。说来好笑,向来都是党项骑兵袭击鲁军,没想到今天反倒反过来了。
便见那鲁军骑兵手中拿着弓箭气势汹汹地冲了,拓拔元洪顿时笑了,这鲁军莫不是打算用这弓箭冲阵不成。
下一刻,便见那鲁军骑兵分做两路,化作两道月牙绕着党项军的军阵向两侧机动,一道道箭矢随之射入军阵之中,带起一片惨叫。
随后党项军的弓箭手也纷纷开始还击,箭幕自军阵中射出,奈何鲁军骑兵速度极快,大部分箭矢都落在了马屁股后面。
就在此时拓拔元洪目光瞥见先前那给自己递粥的年轻后辈神色不太对劲。
“你怎么了?”
“回...回禀大人,我...我好像闹肚子了,现在肚子疼的厉害。”便见那亲兵回道。
见状其他几个亲兵也开始反应起自己有类似的情况,拓拔元洪先前集中在前线的注意力一松,竟是感觉自己腹中也是一阵翻江倒海。
莫不是初到此地水土不服?不对啊,此处离党项人生活的地方也不算远,哪来的水土不服一说。
既然不是水土不服,那....拓拔元洪不由瞳孔一缩,顾不得腹中绞痛,向着前方军阵看去。
果然,此刻军阵也有些松动。
“混账!这问题只怕是出在水源上了。”拓拔元洪的一滴冷汗滴了下来,不知是腹疼的,还是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