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耗了两天,又听蛮族使者大半夜唱了两宿的歌后,南晋使者的膝盖终于是软了。
南晋的使者们一个个带着黑眼圈,狼狈不堪地走上了鲁朝朝堂,来到了大殿之上,使臣们膝盖一软,对着乾兴帝便是跪了下来。
乾兴帝微微抬眼,看着狼狈不堪的南晋使者,神色未动,只是淡淡道:“诸位如今可知错了?”
南晋使者之首忙叩头道:“陛下恕罪,臣等愚昧,先前多有冒犯,还望陛下海涵。”
乾兴帝冷笑一声,“哼,如今知错,不觉得太晚?你们南晋先是轻慢朝堂,后又与我大鲁属国起争执,是何道理?”
南晋使者冷汗如雨下,“陛下,臣等实是不堪其扰,且我南晋如今诚心求和,还望陛下给个机会。”
殿中鲁朝大臣们大多面露不屑。
这时,柳次辅出列道:“陛下,南晋虽有诸多不是,但既已服软,若就此拒绝和谈,恐失我朝大度之名,不如且听他们所言。”
乾兴帝摆了摆手,“罢了朕乏了,此事交予原本拟好的人等负责,柳爱卿此次议和你由你全权负责。”
柳次辅行礼谢恩,“臣定当竭尽所能,不负陛下所托。”
乾兴帝微微点头,起驾离去。
其他一众大臣也是纷纷散去,只留下那议和名单之上的一干人等,在柳次辅的带领下走入准备好的一处偏殿内。
走入偏殿后便有宫人前来带大臣们前去更衣,片刻后,众人身着整齐的朝服再次回到偏殿。
柳次辅端坐在主位,神色肃穆,目光缓缓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
“今日,吾等肩负陛下重托,与南晋使者和谈,务必谨慎行事,以保我大鲁之威严与利益。”
众人齐声应是。
不多时,南晋使臣在鲁朝侍卫的押送下进入偏殿。他们脚步沉重,眼神中既有屈辱又有无奈。
待己方人等都坐定后,南晋使臣的主使深吸一口气,向柳次辅行礼后说道:
“柳大人,我南晋希望此次和谈,双方能退回开战前的国境线,同时,我南晋会赔偿鲁朝出兵所费,以表我朝诚意。”
他的声音在偏殿中回荡,引起了鲁朝大臣们的一阵骚动。
鲁朝这边的一员大臣眉头紧皱,眼神中闪过一丝厉色,他缓缓开口,:“南晋使者,汝等提出此等条件,莫不是在戏耍我大鲁?”
柳次辅抬手示意那大臣停下,随后他缓缓开口道:“我大鲁也有三条要求,若你们能同意,战事马上可以停住。”
接着有站在桌子边上的一个中官拿出一个地图卷轴,在双方使臣之间的长桌上铺开。
见状周珏不由得有些恶趣味的想到,该不会等下这地图到头了,忽的冒出一柄匕首来吧。
可惜事情没有如周珏所预料的那般发展,地图顺利地在长桌上铺开。而先前开口的柳次辅此时也是站了起来,走到了地图边上。
他伸出手指,在地图上滑动,开口道:“其一,我王师所占之西川,长江以北至淮水一段,皆归我朝。”
南晋使臣听闻此言,脸色变得十分难看,还不待他们开口,那鲁臣继续开口道:
“其二,你朝需赔付我大军开拔之资四千万两白银。”
南晋使臣们听到这个数字,顿时倒吸一口凉气。四千万两白银,这对南晋来说,无异于一个天文数字,几乎要掏空南晋的国库。
南晋使臣主使颤抖着声音说道:“大人,四千万两白银,这实在是太多了。
我南晋历经战乱,如今国内经济凋敝,百姓生活困苦,根本拿不出这么多钱啊。”
柳次辅瞥了他一眼,开口道:“先前你朝的皇帝办寿宴不是极尽奢华?耗费金银无数,怎的如今到了赔偿之时,就哭穷说拿不出了?”
他顿了顿随后开口道:“拿不出这笔银子也好办,接下来是第三条,你朝皇帝自去帝号,年年向我朝纳贡,世为叔侄之国。”
南晋使臣主使听闻此言,如遭雷击,半晌说不出话来。
这第三条要求,比之前的赔款更为苛刻,简直是要让南晋彻底丧失主权,沦为鲁朝的附属。
“大人,这…… 这绝无可能!” 南晋使臣主使终于回过神来,声音因极度的愤怒和惊恐而变得尖锐。
“帝号乃我朝立国之根本,是我南晋皇室尊严之所在,怎能轻易废除?此事绝无可能。”
柳次辅也是笑了起来,“既如此,那这和谈也无需再继续,我大鲁的王师自会继续征战,届时南晋的存亡就难说了。”
同时,他指了指坐在边上的周珏开口道:“我身边的这位周校尉不久前才打到金陵城下,若非我朝陛下宅心仁厚,
将周校尉招了回来,否则你朝皇帝早已做了我朝王师的阶下囚,而在座的各位大人也都化作刀下鬼了。”
周珏正神游天外呢,此时忽的听闻柳次辅叫到自己,考虑到这老头是自己嫡母的父亲,也算自己半个外祖父,便给他一个面子。
只听一阵响动,周珏站了起来道:“启禀次辅大人,当日末将于金陵城下连斩晋军四员战将,其后晋军再无人敢出战。”
南晋使臣们听闻周珏之言,脸色越发惨白。他们知晓周珏所言非虚,当日周珏在金陵城下的英勇事迹早已传至南晋军中,令南晋将士胆寒。
周珏继续说道:“若不是朝廷下令收兵,金陵城破不过是旦夕之间。汝等如今还在此与我们讨价还价,实在是不知死活。”
言罢,周珏又故意露出一丝威压,压的对方使臣喘不过气来。柳次辅满意地点点头。这小伙子不错,是个会来事的,就是可惜不是亲外孙。
眼见对面晋朝使臣各个面如白纸,他明白红脸已经唱完了,该唱白脸了。
柳次辅拍了拍周珏的,示意他可以了。周珏也是十分配合地对着他抱拳行礼,看了眼对面的晋朝使臣,冷哼一声坐了下去。
柳次辅清了清嗓子,神色稍缓,看着南晋使臣主使说道:“南晋使者,吾等也并非不通情理之人。
这三条要求,虽看似苛刻,但也是为了两国长远之和平稳定。若南晋真心求和,吾等也可再做商议。”
南晋使臣主使闻言,眼中闪过一丝希望,忙道:“还望大人见谅,这其中诸多条款实在过于苛刻,我等需要回去商议一二,
同时向国内传信,不若今日便到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