储时光慢慢说着以前的事情,只是刚说到这里,就被沈默默给打断了。
“你说的和我们知道的好像有点出入吧!
你说的那个女孩应该就是燕娘。
她是被她的亲爹卖了的,卖了的原因是想买条船。
买了她的那个人,人家也只是一般的富户而已。
至于你说的什么家丁……那都是人家的族人。
人家买了人,等了好久都不见燕娘去上工,只能来寻,偏巧让你给看到了。
你二话不说,拿着渔船上的船桨就朝人家招呼过去了。
人家手里有着燕娘父亲摁了手印的卖身契,还被你给莫名其妙的打成重伤了。
人家这才报了官的。
于情于理,把所有的事情怪到人家的头上也不对吧!
至于后来的事情,我替你说了吧!
你被关进大牢,燕娘逃了,逃到了隔壁的蕉城,当时蕉城的春不晚正好在招人,就把燕娘招了进去。
而你呢!因为掏不起赔偿人家的药汤费,一直被关在大牢里。
正好那时候吴副统领的夫人想给吴副统领买个通房丫头。
你姐姐呢,长的不错,身量也好,就被吴副统领的夫人看上了。
我可是听说了,当时你姐姐可是很高兴能被林夫人买去的。
她把卖了自己的一百两银子给人家送了去,你才能从大牢里出来。
储时光,你在不忿什么啊!
这些事情难道不是你年少冲动闹出来的事情吗?
你要是拿这些当是自己受过的苦,那可就是真的太自以为是了。”沈默默缓缓说道。
这些事情都是纤娘接手了春不晚之后打探出来的。
大家都哦了一声。
他们还以为能听到什么苦大仇深的事情呢!结果就是这……
你爹娘没了,那是当时的环境造成的,而且在这姐弟俩都成了孤儿后,也不是没人管他们。
里正不还是安排了他们去其他人家吃饭吗?
那时候谁家都穷,多两个人吃饭那花销可也不小啊!
但储时光不记得大家怎么省出点口粮给他们的,他记得的就是在这些人家里没吃饱。
叶辞书看着储时光那张脸,莫名的就感觉到一阵厌恶。
这种人就是太自以为是。
一旦有点事情就觉得全世界都对不起他,都是别人的错,他是迫不得已……
“我们不想听这些废话,你还是说说,你们是怎么坑害陈家的吧!”十二爷也直接说道。
储时光脸上有点尴尬。
他原本还想争取一点同情的,但现在……好像这几位都不吃这一套!
看着面前几人清冷又带点审视的神情,储时光只得将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说了出来。
“我从叶家手里接手了一家商行,改成了储记商行。
在接手商行之前,我已经小打小闹的在左海做了几年的生意了。
这得谢谢我姐姐和姐夫的帮扶。
大家给我面子,给我行方便,我自认为生意做的不错。
慢慢的,我的手里有了钱,买了宅子。
不再是别人眼里那个没爹娘的野种了。
大家对我的称呼也成了储爷。
我也体会到挣钱带给我的乐趣了。
有钱真的挺好的,什么都不用担心,不用担心吃了上顿没下顿。
也不用担心别人鄙视你的目光。
终于,我越来越喜欢做生意。
姐姐看我喜欢,见我不像以前那么莽撞冲动了,也高兴,就求了姐夫帮我买下了叶家的一个商行。
接手了那家商行后,我才发现,原来做生意也能有出息啊!
开始的时候,大家合力在一起做生意也挺好的。
但慢慢的,随着银子越挣越多,我好像一点都不满足。
更多的时候,我有点厌烦海贸署的那么多规矩。
其实,我挺敬重陈家老太爷的。
开始的时候,商行的规矩,海贸署的规矩,很多我都不懂。
叶家主事的常年不在左海,只有一个管事的在,但大家还是一切以叶家马首是瞻。
我不懂的事情,其他的东家都不愿意教我,也就陈老太爷愿意和我说这些事情。
储记和顺记有一段时间关系很好的。
甚至我们还合在一起出过海。
陈家老太爷真的教了我很多东西。
他告诉我,在左海做生意,不能只看到自己的生意,要看到整个左海的生意才行。
不能说只顾着自己家里挣钱不管商行的规矩。
虽说海贸署定了那么多的规矩,但说到底还是为了保护他们这些商户。
开始的时候,我不明白。
现在……我算是明白陈老太爷的意思了!
陈家老太爷说的很对!”
储时光越这么说,大家看他的眼神越鄙夷越不屑。
果然是彻头彻尾的白眼狼……
“那后来为什么储记和顺记分道扬镳呢?”叶辞书追问。
储时光看了眼叶辞书。
“在一次两家一起去苏禄岛进货。
进的是番邦的香料。
当时海贸署的份额是两家可以从苏禄岛进一百五十箱的香料。
我当时玩了个心眼,装香料的箱子我找人特意定制了一批。
比以前稍微大了一点,要是不仔细看的话,是看不出来的。
进码头的时候,海贸署的人只会检查箱子的数量。
即使有人问箱子怎么和以前不一样了,只要说里面放了一些防止香料受潮的物品就行了。
没人会查的那么仔细。
还是一百五十个箱子,但实际上装的香料却有二百箱。
我原本以为陈家老太爷会高兴。
但陈家老太爷却第一次冲我黑了脸。
他说海贸署定了这个份额肯定是有道理的,要是从番邦进来的香料太多了,会影响大渝本地的一些香料的生意。
时间一长,更会影响大渝本土从事香料生产的那些人的生活。
陈老太爷当即就让人把多出来的那五十箱的香料给销毁了。
我当时有点不服,但碍于面子,就没多说什么。
再后来一次,两家去苏禄岛进葡萄酒和琉璃。
我嫌葡萄酒不易运输储存,不愿意进的太多,就在那些葡萄酒的桶里多放置了一些珊瑚。
原本都是小事,但陈家老太爷却大发雷霆。
这一次……他告到了海贸署。
也是因为这样,储记被取消了下一年的海贸份额。”储时光缓缓说道。
“你就是因为这个才记恨上陈家老太爷的?”叶辞书追问。
“你怎么知道的?”储时光反问。
叶辞书冷笑一声。
“因为你后来认识了番邦商人何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