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晚棠丝毫没有停手的意思,接着又对趴在地上的麦风拳打脚踢了好一阵。
过了会儿,苏晚棠手叉着腰,对着满脸惊愕的麦风骂骂咧咧:“知道的就说我是在这儿照看病患,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是犯了什么事被你们医院看押了呢?”
“真晦气!本来照顾我外公我就心情很烦躁了,想出来透个气还遇上你这么个神经病,张口闭口就对我阴阳怪气!”
“我可告诉你啊!今天我心情不好,被我打了,算你倒霉!”
走廊上的嘈杂争吵声如涟漪般扩散开来,引得各病房的家属们纷纷心起好奇。
有的家属按捺不住,轻轻推开房门,脚步缓缓移出,眼神中满是探寻之意。
有的较为谨慎,仅仅将头小心翼翼地探出些许,目光在走廊上快速扫视。
苏晚棠不动声色,眼角的余光迅速在那些人身上掠过,将他们的神态动作尽收眼底。
麦风狼狈不堪地趴在地上,双手在地面上慌乱地摸索着。
终于,他摸到了那已然破碎的眼镜,赶忙手忙脚乱地戴上。
麦风仰起头,脸上的神情满是不可思议。
他结结巴巴地开口问道:“苏医生,你打我?你居然打我?”
苏晚棠又费劲吧啦地掐了自己一把,那疼痛瞬间袭来,眼眶中泪花开始打转,却又倔强地在眼眶中徘徊,不肯轻易落下。
她圆睁双眸,狠狠地瞪着麦风,从鼻腔中发出一声冷哼:“就打你了,怎么样?你要还手吗?”
话语间,那眼中的泪水恰似断了线的珍珠,簌簌落下。
她声音哽咽,带着丝丝颤抖继续说道:“我外公都这把年纪了,如今毫无生气地躺在那病床上,纹丝不动,换做是你外公,你难道不担心吗?”
苏晚棠微微顿了顿,深吸一口:“本来我就担心我外公担心得不得了,心里压着一口气呢!你倒好,一出现就一个劲儿地对着我阴阳怪气,我招你惹你了啊……”
麦风的眼神在苏晚棠这番言语与泪水的攻势下,渐渐由初始的恼怒转化为怜惜。
他双手撑地,缓缓从地上爬起。
苏晚棠瞧见他的动作,心中暗自冷笑,紧接着佯装愤怒地飞起一脚,麦风毫无防备,又一次重重地摔倒在地。
麦风正欲发火,又听到苏晚棠带着哭腔继续说:“麦医生,我们好歹一起去救援一场,我以为有了这生死交情,你也把我当真朋友了,没想到……”
听到这句话,麦风心中的怒火已经完全消了,然后开始自我洗脑。
对啊,她为什么不打别人,只打他呢?
那是因为她把自己当成了真朋友,所以才会把坏脾气发泄在他的身上啊!
他可真该死啊!居然对苏晚棠有所怀疑!
就在这时,麦春荣的身影急匆匆地从楼上赶来。
他的目光在触及趴在地上的麦风时,心中猛地一紧,脚下的步伐不自觉加快,几步上前,将麦风从地上搀扶起来。
只见麦风的脸颊高高肿起,嘴角处尚有血丝残留,镜片也是破碎不堪。
麦春荣顿时怒目圆睁,脸色阴沉得仿佛能滴出水来。
他声音低沉,带着压抑的怒火问道:“怎么回事?苏医生她打你了?”
麦风脸色微变,连忙摇头解释道:“不是,是这楼道里灯光太过昏暗,我自己刚刚走路时不小心摔了一跤。”
麦春荣的目光在苏晚棠与麦风二人之间来回游移,眼中满是审视之色。
他半信半疑地再次问道:“真的不是她打的?”
麦风挺直了腰杆,轻轻拍了拍身上的灰尘。
语气坚定,不容置疑地答道:“真是我自己摔的,苏医生这么柔弱的女子,怎么可能有这般力气将我打趴在地上?”
麦春荣虽心中依旧留存些许疑虑,然而见麦风这般笃定的模样,也不便再多言语。
他微微转身,面向苏晚棠,神色稍缓,带着警告的语气说道:“苏医生,不管怎样,我还是有必要提醒你,此次的病毒来势汹汹,传染性极强,你最好还是安心待在病房之中,莫要四处随意走动,以免遭遇不测。”
听到麦春荣的话,其他病房的人连忙回了病房,将门关上,生怕下一秒病毒就会进入他们体内。
在楼梯口病房门口不远处,唐凤珍的目光紧紧锁定在苏晚棠的身上,她的眼眸中闪烁着惊喜的光芒。
那可不就是自己的儿媳啊!
她居然也回到了大唐镇?
只是她为何会出现在这医院之中呢?
难道是她的父亲或者外公外婆也不幸染病了?
这般想着,唐凤珍的双脚不由自主地迈开步伐,满心欢喜地想要上前与苏晚棠寒暄打招呼。
突然,一只手从她的身后伸出,紧紧捂住了她的嘴巴,紧接着一股力量拉扯着她,快速地将她拽进了病房。
唐凤珍的心中瞬间被惊恐填满,她拼命地挣扎着。
就在此时,一个熟悉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妈,别害怕,是我。”
傅颜雪说完便缓缓松开了手。
唐凤珍听到傅颜雪的声音,高悬的心这才缓缓落下,长舒了一口气。
她满脸困惑地看着傅颜雪,开口问道:“小雪,你这是为何要捂着我?对了,你看清楚刚刚那个是小晚了吗?她怎么也在医院……”
说着说着,唐凤珍的眼睛忽然一亮,像是想到了什么极为重要的事情。
接着说道:“你说小晚都回来了,是不是咱家宴辞也回来了啊?”
傅颜雪的脸色很凝重,脑海里浮现出今天邻居付婶说的秦家药铺的人去她家敲门的事,再联想到秦家药铺外面那些形迹可疑的人。
她心里确定,这事肯定没那么简单。
说不定苏晚棠来医院是有很重要的任务。
想到这儿,她连忙对着唐凤珍叮嘱道:“妈,你仔细听我说,从现在开始,你不要出病房,更不要去找小晚。”
唐凤珍更糊涂了,皱着眉头叹气道:“也不知道小晚家谁生病了?我作为婆婆,总该去关心一下的……”
傅颜雪很严肃地说:“妈,宴辞和小晚领证的事只有咱们自家人知道,外人还不知道,您听话,别添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