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阿英喜欢,本公子这就给你写上两幅就是了,何必舍近求远的,”田文鹰说罢捋起袖子就要写字。
石彩英娇笑着拉住人不给写,心里忍不住鄙夷道。
拉倒吧你贱人,就你写的鬼爬字,连陈幺娘的半分字都不如,恭维你两句还给你美上了?
“我这么晚打扰公子的雅兴,可不是为了让你写两幅字的,字帖什么时候都能写,就是阿英遇到了一桩难事。”
“什么难事?”田文鹰看阿英蹙眉烦恼忙问。
石彩英没说话,反而去榻上的箱子顶拿了盒子下来,放在田公子的手里小声道。
“公子先看看再说。”
田文鹰莫名其妙的打开盒子,结果看到盒子里的银票眼睛直了。
“这是什么意思阿英?哪来的这么多钱?”
“是船坊茶楼送来的,想让我跟公子美言两句,给他们船坊茶楼盖个籍印,我不愿答应他们,又怕平白的公子没了一桩财,这不思来想去拿不定主意,只好让公子自己做主了,”石彩英说完连那本籍册都给了田文鹰。
”船场想盖籍印,为何不直接去找我父亲?怎的绕这么大一圈求你这来了?他们跟你不是一向不对付吗?”田文鹰迷惑的问石彩英。
石彩英半个身子倚在田文鹰手臂上,闻言娇笑痴缠的来了一句。
“公子问我呀?我哪里知道为什么,无非是四当家离开了楚溪郡,我们八方茶楼东家变成了田文鹰公子,他们想讨个好呗!吴氏船场的人向来都是会钻营的,不然能无缘无故这么厉害?更何况公子,不是与那吴玲珑相熟吗?”
“你这促狭精的,什么时候也起了拈酸吃醋的心了?我与吴玲珑相熟,就是生意上的往来,这也能惹你心情不舒畅?”田文鹰缱绻的亲了亲石彩英的额头笑骂。
“我哪能拈酸吃醋哟!我又不是依依姑娘,别人想欺负我,不是随时随地的事吗?我也不是谁的水晶心肝人,想讨个护身药,求遍所有人都弄不到的,”石彩英说完松开人甩手走了。
“怎么生气了呢?船坊又欺负你了?不就想求丸药吗?爷身上有你喜欢就挑了去,”田文鹰一看石彩英生气了,连忙拉住人解开荷包放美人手里讨好。
“我就是心里不得劲,我送信去船场求事,虽然吴玲珑大闹了一场,最终还是给面子放四当家出来了。”
“如今轮到她上门求我男人了,我男人却一心扑在芙蓉楼里,送来的这点东西好几日了,我今儿才巴巴的见到公子的脸呢!”
“船坊指不定背后如何看笑话我,枉我还是别人口里公子的心尖宠,这点顺手的事,眼看别人都给办妥了,我这还没动静的。”
“我还活个什么劲呀?我不如死了算了,他们哪是送籍册来的?我看就是想方设法的看我笑话的。”
石彩英说着说着就哭了起来,兴手捶打起田文鹰拉扯他的胳膊,顺手把荷包装进了怀里。
田文鹰本就是怜香惜玉的主,这会看石彩英委屈哭的梨花带雨,一把抱住人心肝肉的安抚起来。
“不就盖印的事吗?哪值的阿英哭这样了!”
“这是盖印的事?”石彩英在他怀里闷着委屈哭腔质问?
“好好好,不哭了,多大点事的,你公子这就差人回去给盖印了送来,你拿着籍册砸船坊管事脸上行吗?”田文鹰一边小意安慰人,一边呼唤自己的小厮进来。
石彩英死死趴在田文鹰的怀里抽泣,看那模样恨不得抽死过去才开心。
小厮跑近前偷觑石彩英一眼,接了自家公子递来的盒子和籍册,老实站着不敢乱看。
“赶紧送回去让师爷盖章,盖完章就送来本少爷等着用,木盒直接交给太太,明白了吗?”
“小的明白了,”小厮恭身行礼飞快的跑离开了。
石彩英听见小厮离开了,她抽噎着断断续续的说道。
“不枉阿英心里较真那一日夫妻情,那天过后,阿英一直把公子当作自己男人,他们都欺负我,只有你是真心疼我的,公子待阿英的心,阿英死了都甘愿。”
心里却道,死你妈的头,我好不容易活下来,要你救的时候你假装不知道,我定要坑死你的贱人烂货。
田文鹰的心都被哭化了,柔声细语的哄了好久,才给石彩英哄的不哭,对旁边干看的伴月呶了一下桌子,示意摆饭用饭了。
伴月是机灵的,接收到眼神指示跑的比谁都快,不多时一桌丰盛的饭菜齐了。
田文鹰温柔的陪着石彩英用饭,饭罢碗盘刚撤下去,气喘吁吁的小厮带着东西来了,脸上还有欲言又止的表情。
石彩英漫不经心接过东西,假装不知道他们主仆的眼神,心里猜八九不离十的芙蓉楼请了。
田文鹰偷偷看了一眼阿英表情,现下依依头疼想见他,他该找什么理由走?
田文鹰严格来说还是很长情的人,别看他整日这个相好那个相好,那都及不上依依的一片衣服,无论何时何地,只要依依姑娘勾勾手指头需要他,他非得踩风火轮飞过去陪着不可。
眼看着石彩英不放人不答茬,田文鹰急的抓耳挠腮的咳嗽,眼见的嗓子都咳出血来了,善解人意的阿英眼皮都没抬一下。
他又不能得罪阿英,阿英是除了依依他最喜欢的人了,她甚至比依依更得他的心,田文鹰目光死死的盯着自个小厮看。
小厮被盯的受不住了,小心又恭敬的上前讨好道,“少爷,太太吩咐你回府……”
石彩英一骨碌起身,一巴掌扇的小厮懵逼了,睁大眼睛呆呆的看着石彩英。
田文鹰也懵逼了,阿英还有这么爆火的一面?
“太太?打量我腰杆子不硬,你都敢当公子面儿欺负我了是吧?来来来,你来掐死我,我死了你就不用瞎掰什么,太太吩咐公子回去了。”
“依依姑娘什么时候,成为了你们府邸的太太的?你来掐死我呀,好让她做太太去,”石彩英哭着拿起小厮的手,一个劲儿的朝自己脖子上掐。
田文鹰一看露馅了,对着小厮的屁股蹬了一脚过去,嘴里责骂道,“什么时候太太吩咐了?还不滚出去?”
小厮郁闷的耷拉着脑袋抱屁股出去了,他想想真是倒霉!挨了争风吃醋的鸨儿姐巴掌,还被公子踢的屁股疼。
小厮出来唉声叹气的站着生气,伴月看了嘲笑他。
“打你都不亏的,没看到依依姑娘恃宠而骄吗?我们小姐打你是心疼田公子呢!”
“现在这个时辰了,巴巴叫你们公子过去,依依姑娘有时间陪你们公子?还不是让你们公子坐一夜冷铺?”
“偏你个不识趣的瞎眼捧她臭脚,你哪是田公子的小厮呀!我看你是依依姑娘的专属相好龟公吧?咳嗽一声了,你恨不得贴上去掏脸皮捧着心疼。”
小厮被骂急眼了,“伴月姑娘,骂人便骂人你怎么胡骂的……”
“哎呦呦,想是我骂对眼了,瞧你这急赤白脸的样,跟刀捅了心窝子般可不得了了!怪不得回回从我们小姐这抢人,抢的理直气壮的,去了即使看依依姑娘跟人你侬我侬,眼巴巴等也甘愿是吧?”
“你也就是欺负我们小姐脸皮薄,打心眼里心疼待重田公子,舍不得他为难焦心,哪一回田公子前脚进来屁股没坐热,后脚就是太太让田公子回去?呸!不要脸的货,瞎眼的赖龟公。”
“自己怀里拢一个不算,两边手里还拉着田公子主仆,什么好的坏的都往怀里争,也不怕累劈叉了自己的两条腿……”
“伴月住嘴,依依姐哪是你能说的?那是公子的心肝肉,你嘴没把门的说什么?”石彩英的声音从屋里喝斥道。
伴月哇一声哭开了,“小姐我就是替你难受,你好不容易跟田公子说两句话,回回都是太太请的,你明知道不是太太请,还自己骗自己大家都是姐妹,依依姑娘啥时候给你当过姐妹?有这么当姐妹的吗?”
“你给田公子放心尖上了,怕他受屈,怕他去坐冷板凳难过,可是你看伺候田公子的书童,都理所当然的欺负你了,你还心疼什么呀?”
石彩英听伴月说的哗哗又哭了起来,那眼泪哭的叫一个肝肠寸断,给田文鹰要飞的心,哭的彻底化成了一滩水,抱着人,忙不迭的心肝肉保证不走了。
石彩英撵了几次都没撵走人,在屋里温存了半夜,直到田文鹰睡的跟死狗般她才出来。
伴月瞅到合适的机会跟上,小声不解的问石彩英。
“小姐一向不喜田公子,怎得今晚起了争的心思?”
石彩英回头看没人在跟前,低语告诉伴月。
“你小姐我从今儿开始就争田文鹰了,船坊送来很多东西,咱们主仆抓住田文鹰了,随便从里挑一样当东家,都比在这欢场茶楼当东家强,他可是咱们的保命符。”
伴月眸光流转回过味笑道,“小姐是想把船坊送来的东西,先给田公子过眼?然后再给公子看?
“没错,不挂钩上田文鹰,就凭咱们没有娇姐的帮助,如何有本事得到这些好东西?”
“好东西别人给也是有出处的,日后公子想处理我们,他也要掂量掂量田文鹰的态度了,”石彩英轻松惬意的理着头发。
“我看了,我应该多带你跟小五爷待待,我每回见过她以后,我这糊涂的脑袋,总能聪明那么几分,你今儿连骂带哭真辖制住了田文鹰!”
伴月听了立即挺起胸膛,那是,她不是第一次见小五爷混不吝了,没吃过猪肉,猪跑她是看过的,骄傲完又担心道。
“小姐你别总是去,小五爷实在是太花花了!那比流连欢场的爷们还胜上两分,你去了总是吃亏上当的,小五爷的嘴全是甜话听不得。”
石彩英默了片刻,“我就她一个说话的人,我不去心里空落落的难受。”
伴月张了张嘴眼里多了怜悯,“小姐不想当茶楼东家了,那这里给谁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