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大川睁开眼,把江昭昔搂在怀里,说道,“你去买,花钱的时候悠着点,这红狮血咱们不一定非要拿到手,你去叫叫看。”
江昭昔大喜,跑到栏杆前大叫,“八十万金!”
江大川捂着胸口,这败家娘们,人家底价是八万金,你一张口就是翻了十倍,作死么?
地下众人哗然,皆仰头看;就见对面镇元子的无相阁也开始喊价,“九十万金!”镇元子特意站出来,对这江大川这里拱拱手,说道,“这红狮血与我天霜王朝有莫大干系,还望姜兄给个面子。”
那厉家、阳家纷纷开始叫价,从九十万金抬高到一百五十万金;江大川笑着说道,“怎么,镇元子大师也想要?”
江昭昔又叫道,“一百六十万!”
镇元子正待说话,就见二楼有一个穿着白衣长衫的翩翩公子,摇着一把纸扇,笑着说道,“原来这位就是姜兄?”
小灵公子低声说道,“轩辕阁的夜昙公子。”
江大川只当没看到,对镇元子说道,“好说好说,如果镇元子必要取这红狮血,兄弟我忍痛割爱便是。”
镇元子大喜,“一百七十万!”
那夜昙公子见江大川鸟也不鸟他,顿时有些恼羞成怒,身后有婢女笑着道,“这红狮血,咱们轩辕阁要定了。一百八十万。”
轩辕阁大名一报,场内顿时安静了;江枚直轻声问小灵公子,“这轩辕阁是什么玩意?”
小灵公子说道,“轩辕阁乃九林之木最大的一个杀手组织,阁主夜哭,其人极为暴戾,但凡他看中的,轩辕阁不惜花再大的代价都要得到。一般在这鬼市内,大家都是做生意人,和三帝可以扯皮,但往往不敢和轩辕阁扯皮,因为轩辕阁杀人,根本不管你是哪一方哪一帝的,且他们杀人手法残忍,得罪他们的人,通常会被灭门。”
“操,那他们住在什么地方?”
“东海有岛,岛上有山,是为轩辕山,轩辕阁就在山上。”
“那这岛就没人上去?三王岂能容忍?”
“这岛距离大陆较远,且前往岛上的海路到处都是暗礁,非轩辕岛上的人不敢行船;再说了,三王一直在互斗,哪有时间派人出东海几百里去找一个不大不小的岛,这帮人杀人却不闹事,恩怨只在江湖。”
毛毛呸的一声,“屁,还恩怨只在江湖,得罪他们的人都被灭门了,这叫江湖?这他妈就是有病。老子什么时候非要去他们岛上一把火烧个干净。”
镇元子见这夜昙公子上钩了,叫道,“两百万!”
夜昙公子看看镇元子,咧嘴一笑,“两百一十万。镇元子,你要小心,不要今晚举手、明天一早那手就没了。刚才我的婢女说了,轩辕阁要的东西,谁还想染指?”
江大川看看镇元子,问道,“上一次承蒙大师接待,在下又因为不懂事得罪了凤城主,事后想起来,很是不安。如今镇元子既然非要拿下这红狮血,在下就替兄台做主了,钱嘛,都是小事。三百万!”
夜昙公子本也英俊潇洒,但当江大川三百万一叫的时候,这人的面部有些扭曲,脸上肌肉微微抖动,他看了看江大川,“阁下何故为难自己?”
江大川连正眼都不看他一眼,直接躺着,江昭昔大呼小叫,“你这油头粉面的公子哥,买不买?如果不买就不要搅局了。”
夜昙公子眼睛一亮,笑着说道,“买自然是买,三百一十万。不过,这位姑娘清秀雅致,比这红狮血要宝贝得多,我夜昙素爱美女,不知可否赏光,得与姑娘畅谈?”
夜昙公子目露淫荡之色,身后的六个女子咿咿呀呀地说道,“哎呀,公子,你又看上这姑娘啦。”
“姑娘,你来呀,这可是你的造化。”
“咱们轩辕阁虽然小,但那里什么都有,可不比三帝差什么。”
江大川一动不动,江昭昔哈哈一笑,挺着胸膛说道,“丢不丢人?你们瞧瞧你家这位公子,满脸都是粉,大冬天的还扇扇子,装什么装?喂,你小心点扇,别把你脸上的粉给扇掉了,嘿,一个大男人,脸上涂的粉居然比我的还多。四百万!”
夜昙公子脸色一冷,“你们非要和轩辕阁作对?”
江枚直忍不住了,“怎么,你轩辕阁没钱么?没钱还在这泡妞?”
夜昙公子大怒,“六百万!”
东方维扬心底都乐坏了,心想,你这姜小虎啊,这是作死,玄黄殿内外都是要杀你的人,居然还在这跟轩辕阁斗上了,要知道但凡江湖上的人只要被轩辕阁缠上了,那不死不休,纵然是三帝也无可奈何,夜哭的名声可不是叫着玩的。
江昭昔大叫,“八百万!”
夜昙公子脸色红得跟猪血似的,咬牙切齿道,“九百万。”
江昭昔哈哈哈一笑,“这几滴血有什么好的,你要啊,你拿去吧,咱们不要了。”
众人一愣,原来你这小丫头片子是在故意抬价啊,底下人哄堂大笑,夜昙公子似从未受过这样的羞辱,脸色冷冷道,“明日午时,艳阳楼恭请姜兄如何?”
江大川伸伸懒腰,把雪魄精魂扛在脖子上,一手揽过江昭昔,对镇元子说道,“这不过是四滴兽血而已,对武境又能起多大作用?武道之途,还是脚踏实地的好,镇元子大师,兄弟我帮不了你了。”
镇元子诚惶诚恐,当即说道,“也罢也罢,姜兄有心了。”
江大川头也不回地走掉,自始至终没有给夜昙公子一个正脸。
江枚直和毛毛走在前面,小灵公子陪着江大川,众人出得玄黄殿后,花曼曼轻声说道,“宗主,咱们是回去,还是在外面逛逛?”
江大川道,“既然在三家势力范围内不能杀人,那这东方家定然可以。咱们就在这随意逛逛吧。”
此时鬼市正是热闹,江昭昔、生谷翊、元乘瑜三人手拉手,沿着集市一直逛到一条河边;这里稍微安静一些,江大川见夜色清冷,和众人上桥问道,“西门灵,你有没有去过轩辕阁?”
小灵公子说道,“禀宗主,在下没有去过。据说轩辕阁距离东海岸有三百里,远倒是不远,自岷山西出就是。关键是前往轩辕阁的海路上到处都是暗礁,大船不能行。多年前大明王曾派人想要攻打轩辕阁,结果船毁人亡,讨了个没趣。”
桥是一个大拱桥,上面有人铺着地摊卖刀具的、有人提着篮子买了烧饼准备回家的、有五个不大的孩子围着一个要饭的嬉闹的、前方还有四个人抬了一顶轿子。
江大川点点头,“这夜昙居然敢调戏小昔,这不是找死么?”跟着他笑着说道,“蔷薇绽血,罗刹取头。血薇楼据闻就在苍岩山下,曼曼,记一下,待鬼市之事办好,诸位随我去毁楼。”
此话一出,桥上的人卖刀具的、提篮子的、要饭的、抬轿子的几个人明显脸色一变,就在此时,所有人都动了起来;卖刀具的一掌推出,地摊上的刀具激射江大川身边江昭昔等三名女子,那提篮子的老妪向江枚直、毛毛、小灵公子扔出篮子,衣袖内疾射两柄飞剑;五个不大的孩子突然脚踩五行,团团把江大川围住,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五人手掌成爪,对着江大川下盘就插;那要饭的手中打狗棒对着江大川脖子上的雪魄精魂,打狗棒射出几枚银针。
似乎在意料之中,江大川冲天而起,跟着全身金光一闪,单掌下压,“轰”的一声,那五个侏儒各自伸出双臂抵挡江大川的掌劲;江大川喝道,“跪下。”“砰”的一下,五个侏儒齐齐单腿跪地,口中鲜血狂喷,地砖粉碎。那要饭的打狗棒刚射出几枚银针,雪魄精魂骑着江大川的脖子对着打狗棒吹出寒气,银针不得进,跟着雪魄精魂一掌拍出,寒气透体,这要饭的大惊失色,一翻身从桥上跳了下去。雪女笑着说道,“还想跑?”小手猛然一推,寒气直入桥下;原本桥下有薄冰,雪女引寒气入内,片刻河水被冻住。
另一边,摆摊的刚射出刀具,人也跟在刀具后疾冲;江昭昔被这突然来的攻击吓了一跳,纵然是有准备,还是脸都吓白了;眼看尖刀就要刺中,就见江昭昔、生谷翊、元乘瑜身后突然飘荡出一缕缕阴云,各类刀具被阴云所阻。在这三个女子中,元乘瑜武境最高,目前是宗师境上品,最近正在化用冰晶,隐隐有破境之象,她娇叱一声拔刀,白光一闪,刀体飞出,正是她元家最为拿手的明业刀。
那摆摊的想不到这些人居然都有防备,当即举掌拍在刀体上,继续向前;元乘瑜不敌,飞身倒退;江昭昔拔剑、生谷翊挥鞭,摆摊的脚步不停,这俩人哪里是他的对手。
同时,提篮子的人不断射出袖里剑,那篮子在半空“嘭”地炸开,烟气甜香;江枚直、毛毛、小灵公子早已经屏住呼吸,三人如龙似虎,江枚直、毛毛俩人为左右两路,小灵公子只取当中,三人不退反进。 “噗噗”俩声,江枚直、毛毛两柄匕首插在提篮子的老妪肋骨之上,尚未来得及划下来,小灵公子双掌插在老妪胸膛,老妪双剑刺入小灵公子两肋。
小灵公子无所谓,笑眯眯说道,“你血薇楼的毒,老子也不怕。”双臂用力,哗啦一下,这老妪直接被撕成两半。
江大川独立桥头,他说道,“临敌不怯,小江攻其上盘、小翊攻其下盘,乘瑜以明业刀乱其步法。”
花曼曼看过去,那五个侏儒已经被拍成肉饼了;江大川老神在在的指导江昭昔三人,这三人原本被摆摊的狰狞之相给吓着了,配合有些乱,江大川见这摆摊的乃元虚一境,三人虽然武境不高,但联手起来,也不至于瞬间败落。
这三人被江大川这么一说,顿时心定。江昭昔原本冲杀战场,剑走偏锋,借着阿鲁之力专门刺敌人脖颈,而且就从头盔和盔甲的缝隙,杀习惯了,稳准狠;生谷翊这个大长腿,话不多,杀人却最可怖,她用的是谈钰送给她的千年蛇骨打造的长鞭,这玩意碰都不能碰;元乘瑜的明业刀早已大成,如今正在修习霸刀刀法,在刀法上她最为敬佩的就是狂刀楚人,也得楚人传功,明业刀劈着劈着,杀气不断增强,规规矩矩的明业刀越来越张狂,刀光所至,冷酷无情。
这三人一开始落于下风,这摆摊的血手印翻飞,掌风如影随形,三个人左支右绌;这下有男人盯着,三人心定,配合起来极为精妙,渐渐的竟然立于不败之地,偶尔生谷翊的千年蛇骨鞭抽中摆摊的身体,刺啦一下就带出血肉。
摆摊人气得哇哇大叫,反而置身于三人围攻之下,挣脱不得;三人却越打越有信心。
江大川索性跳下来,站在桥中央笑眯眯看着那小轿,前后共四个抬轿的脸色苍白,进也不是退也不是。雪魄精魂已经跳下去,江枚直、毛毛、小灵公子正在一个一个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