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场的其余白家人见状,纷纷神色恭敬地站起身来,对着魂体深深地行礼。
鱼暮弦出于礼貌,也跟着起身,同时拉了拉月空蝉,示意她一同起身。两人微微垂首,对着魂体表示敬意。
白家老祖的目光如电,再次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最后停留在白家主身上。他的声音中,带着不可抗拒的威严:“此事前因后果,你且细细道来。”
白家主神色微微一变,眼中闪过一丝慌乱,但很快被他掩饰过去。他上前一步,恭敬地拱手道:“老祖,此事不过是家族内部的一些小纷争,晚辈已经处理妥当,不敢劳烦老祖费心。”
“小纷争?”白悠悠冷笑一声,眼中满是愤慨与失望。她抬起还在滴血的手掌,声音颤抖却坚定:“若真是小纷争,何至于逼得我以血为引,请老祖出山?
家主,你为何不敢将真相说出来?难道你心虚了吗?”
白家主脸色一沉,厉声喝道:“放肆!白悠悠,你身为白家子弟,竟敢在老祖面前如此无礼!还不快退下!”
“无礼?”白悠悠毫不退让,眼中泪光闪烁,却倔强地不肯落下,“因为那什么狗屁家规!我娘被你们逼死!不得入白家祠堂!我才因此捡了条活路……幸得师尊垂怜,才有如今成就。
如今好不容易修炼小有成就,你们心生嫉妒,又想将我强留在白家!怎么,这会儿又不顾及家规了?
这就是你所谓的‘处理妥当’?老祖,悠悠在此恳请,废除那条莫名其妙的家规!让我……让我带着……我娘的骨灰走,许我脱离白家。”
白家老祖闻言,眉头微微皱起,目光如刀般刺向白家主:“此子所言,可是事实?”
白家主额角渗出冷汗,连忙辩解道:“老祖,此事……此事并非如她所说。晚辈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家族的繁荣与未来。
当年定下双生子去一留一的家主,下了铁令,我等也是依照家规行事……白悠悠身为白家子弟,理应为遵守家规!留她性命已是仁慈……她怎么就是不懂我们的良苦用心呢?”
“良苦用心?”白悠悠凄然一笑,声音中带着无尽的悲凉,“若家族的良苦用心就是随意剥夺个人的自由与幸福,那这样的家族,还有什么意义?
老祖,晚辈今日请老祖出山,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为了所有以后或许会被家族规则压迫的人!请老祖主持公道!”
白家老祖沉默片刻,目光深邃如渊。他缓缓抬起手,指尖轻轻一弹,一道无形的力量瞬间笼罩全场。白家众人都感到一股沉重的压迫感,仿佛连呼吸都变得困难。
“当年,为什么定下这样的家规?”
白家主面上痛心:“老祖明鉴!当年那事闹得白家上下鸡犬不宁,双生子长得一模一样,最是容易作乱。那任家主这才定下这条家规……”
“原来是这样……”白家老祖轻叹一声,“若非此子以血为引,请我出面,我倒不知,竟有后辈这般任性。双生子容易作乱又如何?那是前人,不是这孩子!这样的家规,不要也罢!”
他声音渐大,震耳欲聋:“我观此子天赋了然,若非其母拼命,你们莫不是真要如此残害族人!剑修当如何?!
剑修之道,当以正义为心,以大爱为怀。
剑锋所指,非为私欲,而为天下苍生。
持剑者,当以仁德为本,以公正为衡,剑出如风,心静如水。
每一剑,皆为护佑弱小!每一式,皆为惩恶扬善!
可你们呢!居然将剑指向自己的亲人,指向无知的幼童!”
白家主浑身颤抖,低头道:“晚辈知错,请老祖责罚!”
白家老祖微微点头,目光转向白悠悠,语气稍缓:“小辈,你今日之举,勇气可嘉。但家族规矩不可废,你以血为引,惊动老祖,亦需承担后果。你可明白?”
白悠悠深吸一口气,坚定地点头:“晚辈明白。无论老祖如何处置,晚辈都绝无怨言。但在此之前,请老祖还我自由!”
白家老祖沉吟片刻,缓缓道:“既然如此,按照家规办事便是。你,剥夺你家主之位,暂由白家长老会代管,那条家规作废,将小辈其母接回祠堂。至于这个小辈……”
他顿了顿,目光中闪过一丝复杂:“你以血为引,惊动老祖,按规需受三鞭之刑。你可愿承受?”
白悠悠毫不犹豫地点头:“晚辈愿意!”
白家老祖微微颔首,抬手一挥,一道无形的力量凝聚成鞭,瞬间抽在白悠悠背上。白悠悠咬紧牙关,硬生生承受下来,身体微微颤抖,却一声不吭。
三鞭过后,白悠悠的脸色苍白如纸,但她的目光却依然坚定。她缓缓抬起头,看向白家老祖,声音虚弱却清晰:“多谢老祖……主持公道。”
白家老祖深深看了她一眼,缓缓道:“小辈,你今日之举,已为家族立下榜样。希望你能记住,家族的未来,不仅需要规矩,更需要勇气与担当。”
说完,他的身形渐渐消散,化作一道剑光,消失在天地之间。
鱼暮弦看着白悠悠,眼中复杂。
月空蝉已跑了过去,伸手探白悠悠的脉,眼中含着泪光:“悠悠,你疼不疼?我……我帮你疗伤……”
白悠悠勉强笑了笑,轻声道:“没事的,我……我很好。”
白家主跪在地上,脸色灰败,眼中满是悔恨与不甘。
白岁岁不知从何处走来,手中抱着母亲的牌位,对着长老们跪下,背脊笔直:“请!”
白悠悠看向白岁岁,咬了咬嘴唇,最终什么也没说,晕在了月空蝉怀中。月空蝉心中满是心疼,赶紧将人抱起来:“小雪,走,回苍游宗!”
白岁岁看了二人一眼,很快收回目光。
白家众人,也默许了月空蝉的动作。
鱼暮弦倒是没急着离开,毕竟月空蝉一心急,已经把她忘了,哎……
事情告一段落,白岁岁找到在白家四处闲逛的鱼暮弦:“鱼小姐,请等一下。”
鱼暮弦侧头,略微勾唇:“你果然来找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