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他现在也跟一摊烂泥没多大区别,决计是本分也别想移动得了的,现在他全身上下能动的可能就只有眼珠子和嘴了,哦,暂时嘴动了都没什么用,哑穴还被封着呢。李莲花把朴二黄就这么丢在地上,回去看方多病这小子审得怎么样了。
冯初一见他一个人就这么回来了,还以为他把人给杀了,从工具柜里拿了铁锹就准备去挖坑埋人。李莲花见他拿着铁锹,转念之间就知道他误会了,忙吩咐他把铁锹放回原处,去把人提回来就是。
方多病审的这几个是朴二黄这几年才好不容易发展出来手下,平时就不是什么多正经的人,不过此地虽然民风质朴,但人的性子却是比较泼辣的,他们平时也就做点逗猫惹狗、小偷小摸的勾当,被人发现了多半会挨一顿胖揍,而且是人人得而打之,活得也不容易。
被朴二黄招揽以后就算是加入了金鸳盟,反正他们不过是市井混混,地痞流氓之流,跟真正的江湖远着呢,虽然听过金鸳盟的名头,知道不是什么好的去处,似乎还是什么武林公敌,但这跟他们有什么关系?倒是加入金鸳盟以后,每月只完成些找东西、打听消息的任务,就有月钱拿,任务完成得好还有赏钱,也没时间出去调戏大姑娘小媳妇了,竟然还被街坊邻居表扬如今是学好了。家里长辈也觉得这可是好事,叫他们都当着正经差事来做。
至于为什么三更半夜、鬼鬼祟祟的跟朴二黄在那个破屋子见面,额,他们是无所谓什么时间地点的,可是朴二黄是灵山派掌门王真人的管家,白日里不是要伺候王真人吗,晚上见面有什么不对的?反正那个破房子又没人住,总不能因为要见面还专门置办个地方出来吧。
至于为什么被抓,他们也糊涂着呢,他们刚刚跟朴二黄见面,没说上几句话呢,朴二黄就发了疯,把门给打烂了,还跟屋子外面站着的一个人打了起来,结果一个照面就被撂倒了,然后他们不知怎么的也昏了过去,醒过来就被绑着塞在马车里了。
有个心思比较活络的还问方多病,是不是因为朴二黄明里伺候王真人,暗地里又找了他们帮别人做事,所以王真人震怒,要拿他问罪。
方多病知道什么啊,他根本什么都不知道,听到提问有些恼羞成怒的把问话的教训了一顿:你审我还是我审你,搞清楚自己的位置!
这个李莲花把人扔过来就让他审,前因后果都不说,审什么也不说,还好本少爷聪明,什么都不知道也能审出一大堆消息出来,方少爷十分傲娇。
李莲花看方少爷一副傲娇小狗狗的样子就乐,把乖乖小徒弟当狐狸精一样撸了撸他的脑顶毛,在他提抗议之前顺势表扬了几句,马上就让小少爷高兴得忘了要发脾气的事了。
除了朴二黄,这些人不过是下面跑腿的,不但没作恶,而且最近还正经了不少,李莲花倒是没有必要因为他们加入的是金鸳盟就跟他们计较,倒是对他们收集的东西和打探的消息比较感兴趣。
在处置上面方多病坚持交给百川院来处理,他因为百川院是四顾门的延续,对百川院有着不寻常的偏爱,而且从小在为人端方的老爹的熏陶下,他坚定的认为,既然朝廷让百川院继承了管理江湖事务的权利,那么这件事就该交给百川院来解决。
对于方多病的坚持,李莲花无可无不可,唯一值得他担心一下的是朴二黄认出了自己,一旦交到百川院手里,李莲花就是李相夷,就不再是小部分人知道的秘密了。不过这有什么关系呢,自己又不是通缉犯,无非是为了行走江湖时少些麻烦,低调点罢了,知道了就知道了吧。
对于百川院他很矛盾,从最初被背叛的愤怒中冷静下来以后,他其实还是对他们选择了坚持维护武林秩序的行为赞许的。否则也不会借卫庄之事,帮他们打开僵局迅速立足,后来又帮忙驰援幕阜山。
但是他们选择包庇和原谅云彼丘,让他有一种正高高兴兴的吃好吃的苹果时,吃出半条虫来的感觉。不是说不能把有虫的地方挖了去继续吃,就是免不了有点恶心。
方多病说的没错,他们是朝廷承认的解决和管理江湖事务的,按规矩便应当将此事移交过去。这规矩还是当初自己制定的,总不能制定规矩的人带头不遵守吧。
见李莲花没有反对,方多病很开心的发了暗号,叫了不远不近跟着的天机山庄的暗卫,把这些人和口供送到百川院。
对于方多病送过去的人犯百川院十二万分的重视,且不说如今百川院的地契还押在天机山庄,就单单小少爷的身份就不得不让他们不敢忽视。因为他并不仅仅是户部尚书和天机山庄何堂主的独生子,还是云隐山承认了的,李相夷的弟子。
云隐山承认方多病是李相夷弟子的事虽然没有广告江湖,那是因为毕竟李相夷不知所踪,方多病也没有正式行了拜师礼,拜入云隐山门墙。但是消息灵通的人都知道了这事,而且过年的时候,方多病拜见了芩娘,芩娘对他十分慈爱亲近也是没有瞒人的。
既然重视,审问的时候便是由四位院主亲自审问的。这才得知,送来的这几个都是金鸳盟的人,其中几个不过是小喽啰,他们负责嘉州一带的草药、毒虫,并且打听各种消息。至于主事的可是一条大鱼,通过多方辨认,他们确定了这个被叫做朴二黄的现任灵山派掌门的管家,便是昔日药魔麾下得力干将---奔雷手辛雷。
辛雷的伤让佛彼白石有一种奇怪的熟悉感,当听说是莲花楼楼主李莲花下的手的时候,几人“恍然大悟”,怪不得觉得熟呢,毕竟是门主的师弟下的手。见他们自以为找到真相的样子,朴二黄都有一种啼笑皆非的感觉,甚至有些同情起李相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