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看这地方不大,但吃食却是十分美味。
特别是用炭火烤炙的小猪排,天元一个人吃了将近一半。
又吃了些炭烤五花肉,大概是吃腻了,她喝了几盏茶,感觉依旧解腻,便看上了北斗手里的酒。
酒香醇厚。
她看着北斗手里的酒杯,吞了吞口水。
北斗看她一眼,拿过酒盏给她倒了一杯,随后递到她面前。
天元伸手接过来,先轻轻地抿了一口。
白酒辣味有些重,但当冰凉的酒液滑过喉咙,又觉得十分过瘾。
她一口酒,再吃一口肉,当真觉得香极了。
等她吃饱喝足,已经半醉。
“你怎么在晃?”她看着北斗,“你别晃,晃的我头晕。”
北斗拿了她面前的酒盏,不让她喝了。
天元不同意,直接取走了酒盏倒扣在桌子上,随后给她倒了碗茶水。
她接过茶水,上一秒还生气着呢,下一秒又开心起来。
她捧着茶碗,偏着头问他:“北斗,你今晚怎么对我这么好?酒香伺候主子似的在伺候我。”
“不喜欢?”北斗看着她。
“喜欢啊,当然喜欢,谁不喜欢被伺候?”天元笑嘻嘻地,“你不会是有什么阴谋吧?”
“阴谋?”北斗笑了笑,“天元,你莫不是有什么秘密瞒着我?”
天元虽然醉了,但还是半醉。
脑子还是有的,一听这话,对上北斗探究的眼神,后背‘歘’地一下吓出一身冷汗来。
对方的眼神太过锐利,她不敢与他对视。
慌忙收回视线:“我哪有什么秘密?即便是有秘密,那也是我的笑眯眯,和你无关。”
北斗见她警惕性还挺高,笑了笑,便作罢。
吃完从院子里出来,已是月上中天。
两人一路骑马回了双门巷的小院。
柳岁岁早已睡下,天元将手里的食盒给了春杳,春杳闻见她一身酒气,忍不住蹙眉:“小元子,你不会喝花酒去了吧?”
吓得天元连连摆手。
“我怎么会去那种地方?春杳姐姐,你看我像是那种人吗?”
春杳:“是吗?”
“是北斗,请我喝了点小酒。”天元抬起胳膊闻了闻自己身上的酒气,她自己闻不到。
“很浓的味么?我怎么闻不到。”
“臭死了。”春杳一脸嫌弃,“赶紧回去好好洗洗,若是明日让娘子闻见,定要说你一顿。”
“好,我马上去洗。”
天元麻溜地离开主院,回了自己的院子。
一进院子,便看到了北斗。
他站在院子中间,脱得只剩下一条单裤,面前放着一桶水,手里拿着毛巾,正弯腰将毛巾放进桶里,然后拧干往身上擦去。
随着他的动作,臂膀上的肌肉线条微微起伏,他手里的毛巾滑过胸肌和腹部……那里的肌肉凹凸有致,看得天元差点口水都要流出来了。
这肌肉,这身材……好羡慕。
就在她靠在门框上看得正入迷之际,北斗突然偏头朝她看了过来。
见天元直勾勾地盯着他腹肌看,一点没躲,反倒转过身来大大方方地面对她:“回来了?”
天元回过神来。
她抬脚进了院子。
见那水桶没半分热气,便问:“怎么不去厨房烧点热水?”
“懒得动。”北斗擦完脖子,将毛巾丢进水里,伸手就要去脱裤子。
天元愣了一瞬,接着一把捂住眼睛,疯了一样往屋子里窜。
她一边窜还一边大叫:“你是不是有病?脱什么裤子?”
北斗一脸无辜:“洗澡不脱裤子怎么洗?”
“你就不能找个屋子洗?”
“费那劲干嘛?你我都是男人,有什么好避讳的。”
天元:“……”
她无话反驳。
关上屋门,将窗子也关得紧紧的,天元坐在内室,直到北斗洗完,她才出来、
厨房有现成的热水,她打了一桶来进了里间。
北斗坐在院子里,分明是深秋的天儿,分明刚冲过澡,但听着屋子里哗哗啦啦的水声,他身体莫名燥热起来。
北斗想,他大概真是病了!
病得不轻。
天元洗完出来,头发虽然是湿的,但她不敢披散下来,北斗这人精着呢,她担心被他看出什么。
湿着头发挽成髻,将衣服穿得好好的,她拎着脏水桶从屋子里走出来。
坐在院子的北斗听到动静,回头见她拎着水桶走出来,立马起身走过去,二话不说拎过水桶往外去。
天元:“……”
那是她的洗澡水。
北斗没想那么多,但是在倒水的时候,还是闻到了一股香味。
很清淡的味道,有些熟悉。
是天元身上的。
北斗再次疑惑起来,一个男人,身上怎么会有香味?
沈家整个暗卫营的男人,身上只有臭味。
晚上,他照例睡在榻上,心中存了疑惑,便睡不着了。
待里间呼吸平稳下来后,他起身,悄无声息入了内。
深色帐幔将床内的一切都掩得紧紧的,看不清里面的半分情景。
他在原地站了一会儿,上前一步挑开了帐幔。
身为暗卫,目力极好。
哪怕是深夜,借着外面的一点月光,他清楚地看清了帐幔里的一切。
原本扎着髻的天元,头发不知何时散开来,绸缎一般的长发铺满了整个枕头,她穿着一身黑色寝衣,肤色白皙,背对着他朝里躺着。
从他的角度看过去,呼吸之间竟有微微起伏……
此时此刻,无论从哪一个角度来看,眼前这人像极了女子。
北斗正要俯身细看,天元的身子突然动了。
她一个骨碌翻过来,北斗以为她醒了,手一颤,帐幔无声被放了下去。
他逃似地回到了自己榻上。
心跳如雷!
次日一早,天元醒来时,照例没在屋子里看到北斗。
她洗漱换衣出了门,便见北斗在院子外练剑。
大清早的,天刚蒙蒙亮,他将手里的剑舞得“欻欻”作响。
天元默默地看了一会儿,舞到精彩之处,她忍不住鼓起掌来,
“好,这一招好厉害。”
北斗看他一眼,收了手里的剑朝她走来。
他一身的汗水,衣服都湿透了。
天元嫌弃地皱了皱鼻子。
“太臭了,赶紧去洗洗。”
北斗看她一眼没说话,大步进了院子。
天元觉得他那一眼莫名怪异。
但她向来没心没肺,没多想,便去了柳岁岁的院子。
柳岁岁还没醒,春杳也刚起来。
见他过来,便道:“天气渐冷,你去帮娘子烧个炉子拿进去,她一向畏寒,莫要冻着她了。”
“好咧,我这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