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种局势下,虽然临安附近还算安稳,但仍然人人自危。
慈县也受到了波及。
最明显的就是粮食价格一路上涨。
酒楼、饭馆、茶楼、戏院等普通老百姓爱去消遣的地儿一夜之间冷清了不少。
大家都在观望。
对这种情况,张平安早有预料,已经和县城各大商户打了招呼,涨价可以,但不能趁机囤货居奇,哄抬物价,扰乱市场秩序。
几大商户心里不愿,又没办法,毕竟钱不及权,被这一番操作弄的苦不堪言,眼睁睁看着赚大钱的机会溜走。
连绿豆眼都摇头哀叹道:“现在不是适合商人们做生意的好时候啊!”
“怎么?那你不出海了?”张平安笑问道。
绿豆眼立刻语气坚定:“出海!怎么能不出呢,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了!”
“哎”,张平安拍拍绿豆眼肩膀,“别的我也不多说了,出海后万事小心!”
“嗯!”绿豆眼点点头,他现在已经准备的差不多了,请了风水先生和有经验的老海浪根据节气商定了黄道吉日。
十日后便要出海了!
这时候的县衙邸报送达速度很慢,张平安也不知道战事情况如何了,是胜是败皆不知。
不过有两个好消息,第一就是苏二愣种的那块试验田,秧苗明显比官田其他人种的长得更粗壮。
肉眼可见显着区别。
这说明苏二愣的种田法子并不是偶然的,确实是能够增产,坚持下去的话,等到了灌浆期,区别估计更大,哪怕每亩地只增产三分之一,对于老百姓来说也是天大的好事了!
第二个好消息就是买大人训练的水师已经有模有样了。
还特意邀请了张平安去看他们的演练。
变相也是暗示张平安,如果满意的话要继续拨款了。
养兵本来就是很费钱的事情!
甚至前朝有个朝廷就是被冗兵冗制把财政拖垮的。
前朝蔡公对当时朝廷财政困局的总结可谓一针见血“天下之入不过缗钱六千余万,而养兵之费约及五千,是天下六分之物,五分养兵,一分给郊庙之奉、国家之费,国何得不穷?民何得不困?”
张平安当时上历史课学到这篇课文的时候还不觉得,等他自己当了县令才发现,真的很难!
而且养兵这个钱也不能省。
张平安也没准备把这个事儿详细告诉杨典史和陶主簿等县衙中人。
这只是他计划中的一环,暂时还不想暴露太多。
水师演练规模受天气制约很严重。
买司长特意观察了星象和天气定好了日子。
等到了水师队伍演练这日,晴空万里,张平安早早便起床,吃完饭后就坐车去了海边。
为了培养这批水师,张平安还特意给他们拨了十条中型船,方便作战演练。
买大人看到张平安来了,连忙迎上前道:“大人,都准备好了!”
话语中信心十足,甚至有一种迫不及待的感觉。
张平安知道买司长是个比较稳重的人,不会随便夸下海口,当下也很期待。
买司长边走边介绍道:“我们的战船主要演练的阵型是鱼鳞阵和雁行阵,按照特定队形排列,演练包围、突击和防御,而且受火蛋枪的启发,我另外又准备了火箭,风向与时机合适的时候,火攻配合下,能够让攻势更迅猛。”
“那我拭目以待了!”张平安笑道。
作为水师中人,水性好是最基本的要求。
一艘战船上,人虽然不多,但却各司其职,首先就是舵工、桨手以及帆船手互相配合操作战船,然后是弓弩手、跳帮兵、钩拒兵、潜水兵,了望手之间要互相配合作战。
每一艘船的船长就是指挥官。
待张平安上船坐定后,买司长便吩咐人往外海开。
十条中型船的演练动静肯定不小,在近海的话容易被人发现闹出事端来,所以是定在外海开阔的水域,也更方便。
不一会儿,到了预定的地点。
买司长开始让人击鼓,示意演练开始。
了望手们手上有不同颜色的小旗子,代表不同指令。
有水师们用弓弩齐射远程压制敌船,另一部分水师则潜到水里,用巨型摆锤砸击船底,声东击西,还用钩具破坏敌船帆索。
等前面的人破坏的差不多了以后,跳帮兵便会登上敌船正面对阵。
虽然都是冷兵器,但正面搏斗也看的人激情洋溢。
在阳光下,能看到所有人露出来的皮肤都是黑得流油,甚至还有紫外线长期照射留下的反复蜕皮的粉色痕迹,一看就没少练。
“嗯,不错”,张平安中肯的点评了一句。
这支水师队伍已经初现雏形了。
“不过这次演练的武器损耗,还有修补帆桨的费用估计不低”,买司长有些忐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