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阉狗,有种你们就杀了我们!想要我们投降,简直是白日做梦!”
兰剑的怒吼声在大厅中回荡,饱含着愤怒与不屈,每一个字都仿佛是从牙缝中挤出来的,如同一把把利刃刺向敌人。
“东厂的畜牲,来啊!老子今日已经杀够本了,大不了一死,也绝不让你们好过!”
乌老大满脸血污,衣衫褴褛,手中紧握着的刀虽已卷刃,却依旧高高举起,摆出一副随时拼命的架势,眼神中透露出视死如归的决绝。
此刻,飘渺峰灵鹫宫已然沦为一片修罗场。
曹正淳率领着东厂番子与锦衣卫中的精英,如同一群恶狼般闯入,所到之处,鲜血四溅,惨叫连连,整个灵鹫宫血流成河,仿若人间炼狱,空气中弥漫着令人作呕的浓烈血腥味,混合着硝烟与尘土,让人窒息。
曹正淳用一块绣着精致花纹的帕子轻轻掩住口鼻,仿佛眼前这血腥的场景令他十分不适。
他莲步轻移,每一步都走得优雅又缓慢,那姿态就像是在自家后花园漫步一般闲适,丝毫不在意周围的杀戮与惨叫。
他扭动着腰肢,一步一步走向被重重围困在灵鹫宫大厅的众人,举手投足间尽显阴柔与诡异。
曹正淳脸上挂着似有若无的笑意,眯着眼睛,慢悠悠地伸出手,翘起兰花指,轻轻指向梅剑,那声音如同夜枭啼鸣,尖锐又刺耳。
“姑娘,本督主知道你在这灵鹫宫中是个管事的,也不想过多为难你们。
本督主今日大发慈悲,给你们一个机会,只要你乖乖告诉本督巫行云的踪迹,本督便留你们一条全尸,否则……”
他拖长了语调,眼中闪过一丝寒光,那未说完的话却充满了威胁。
梅剑紧咬下唇,眼中满是愤怒与决绝,手中长剑一横,毫不畏惧地回瞪着曹正淳。
“呸!你这恶贯满盈的死太监,休想从我们嘴里得到任何消息。姥姥的行踪岂是你这等小人能知晓的?今日便是死,我们也绝不屈服!”
四周的灵鹫宫弟子们纷纷握紧手中武器,尽管身上伤痕累累,鲜血染红了衣衫,但他们的眼神中透着一股视死如归的坚定。
竹剑怒声吼道:“你们这些东厂和锦衣卫的走狗,平日里鱼肉百姓,今日还敢犯我灵鹫宫,就算拼尽最后一口气,也要拉你们垫背!”
曹正淳脸上的笑容未减,可那笑意却未达眼底,反而透着丝丝寒意。
他轻轻摆了摆手中的帕子,阴阳怪气地说道:“哟,看来你们还真是冥顽不灵啊。本督主向来仁慈,既然你们敬酒不吃吃罚酒,可就别怪我心狠手辣了。”
说着,他缓缓抬起手,做了个下压的手势。
刹那间,东厂番子和锦衣卫们如潮水般再次涌上前,手中兵器闪烁着寒光。
就在曹正淳的手即将重重落下,下达那血腥屠戮指令的千钧一发之际,一道黑影如鬼魅般从曹正淳身后瞬间闪现。
这黑影来势极快,仿若暗夜流星,带起一阵微风,引得周围的空气都为之一颤。
黑影在曹正淳耳边低语了几句,声音低沉而急促,旁人根本无法听清。
曹正淳原本眯起的眼睛瞬间睁大,眼中闪过一丝震惊与狐疑,紧接着脸色变得极为难看。
他下意识地咬了咬后槽牙,脸上的肌肉微微抽搐,似乎对听到的消息感到难以置信却又不得不信。
“给咱家撤退!”
曹正淳尖着嗓子,扯着喉咙大喊道,声音里带着几分平日里少见的慌乱与急切。
这突如其来的命令让东厂和锦衣卫的众人一脸懵逼,他们面面相觑,眼中满是疑惑。
刚刚还准备全力进攻,将灵鹫宫众人斩尽杀绝,此刻却被这莫名其妙的指令弄得不知所措。
然而,碍于曹正淳往日里积累下的赫赫积威,这些人根本不敢发出半点质疑的声音,更没有人敢不听从这道怪异的命令。
众人虽满心不情愿,却也只能纷纷停手,手中的兵器还带着未干的血迹,在阳光的映照下闪烁着冰冷的光。
他们收起兵器,动作缓慢而机械,仿佛还没从刚刚剑拔弩张的战斗氛围中回过神来。
曹正淳强挤出一抹笑容,看向灵鹫宫那些还活着、满身血污却依旧顽强站立的众人,脸上堆满了虚假的和善,笑呵呵地说道。
“对不住了,找错人了。”
那语气轻松随意,好似刚刚那一场血腥杀戮不过是一场无关紧要的玩笑。
说完,他一甩衣袖,转身便走。
东厂番子和锦衣卫们见状,连忙紧跟其后,一行人很快便消失在了灵鹫宫的视野之中,只留下一片狼藉的灵鹫宫和满心疑惑的众人。
菊剑看向梅剑姐姐,眼中满是困惑与不甘,忍不住脱口而出:“他们就一句对不住找错人了,就算了?这算什么事儿啊!”
她的声音带着几分颤抖,那是被愤怒和委屈充斥后的激动。
梅剑此时只觉得脑袋里一团乱麻,好似cpU都快要烧了。
她瞪大了眼睛,满脸的不可置信,狠狠啐了一口:“不是,你们有病吧。都快把灵鹫宫灭门了,血流成河的,现在来句找错人了就想拍拍屁股走人?哪有这么便宜的事!”
梅剑气得浑身发抖,手中的剑因为用力过度而微微晃动,她的眼神中燃烧着熊熊怒火,恨不得立刻追上去与曹正淳等人拼个你死我活。
乌老大看着梅剑那仿佛被气到“脑残”的模样,也有些无语,撇了撇嘴,没好气地回道:“梅剑尊者,要不我们杀回去?就这么让他们走了,实在是咽不下这口气!咱们灵鹫宫可不是任人欺负的软柿子,被打成这样,要是不找回场子,以后还怎么在江湖上立足!”
乌老大完全就是看这傻娘们来气,那些话都是他心里想的。
他心里清楚得很,就凭灵鹫宫现在这死伤惨重、元气大伤的惨样,拿什么杀回去?
刚刚曹正淳带来的东厂番子和锦衣卫,各个都是身经百战的狠角色,灵鹫宫能在这场屠杀中勉强保住几口气,已经算是万幸了。
看着梅剑那副气得冒烟,却还真有点要冲出去拼命的愣头青模样,乌老大心里直犯嘀咕,杀回去?说得轻巧!
看看咱们身边这些乌合之众,还能站起来拿得动兵器的还有几个?
你要真有那能耐,你自个儿去!
他狠狠地瞪了梅剑一眼,一屁股坐在地上,随手捡起一块沾满血的破布,胡乱擦着刀上的血污,心里直叹这倒霉透顶的一天。
汪直这边的阵仗同样惊人。
与曹正淳有明确目标、直奔灵鹫宫去灭门不同,汪直行事风格更加肆意妄为。
他率领着西厂众人,一路浩浩荡荡,边走边杀。
但凡瞧见个挂着“什么什么门”“什么什么派”牌子的地方,便不由分说地打上门去,只为探寻自家侄子的踪迹。
这可把沿途的各门各派害惨了。
还没等各派反应过来,西厂的人就已气势汹汹地闯入。
门派中的弟子们还来不及组织有效的反抗,就被西厂如狼似虎的阵仗吓得瘫倒在地。
有的门派试图解释,却被汪直当作耳旁风,招来一顿毒打。
汪直的脾气暴躁得很,此刻满心焦急,眼里根本揉不得沙子。
哪怕是一只野狗,不小心从他身边路过,都会无缘无故地被他狠狠踢上两脚,疼得野狗汪汪直叫,夹着尾巴逃窜。
在他的带领下,西厂众人所到之处,一片鸡飞狗跳、人心惶惶,江湖上原本的平静被彻底打破,各门各派都笼罩在汪直带来的恐怖阴影之下,苦不堪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