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晚上的欢迎宴会,解珍那是极尽奉承和巴结,就连那三个师长都有点看不下去,解宝当然心里更是愤愤不平,可他还得要顺着哥哥的意思给大龙敬酒,尽说好听的:“你来第一关做副主将,这对我们兄弟俩是莫大的鼓舞,也是大寨主对我们的关心和关爱哦。你看梁山上这么多的营寨,不让你到别的营寨去,偏偏安排到这里来,这就说明大寨主和军师对俺们这第一关的重视,也是一种关心和支持嘛。往后,还请宋副主将在大寨主面前多说好话,在实际工作当中多帮助我们。”
这些话确实不是他的真心话,可又不能不说。他兄弟两个都特别清楚,凭他们的本事,他们的武艺,还有他们的影响力和威信,他们凭什么能跟人家鲁智深、武松,朱仝、雷横这些人平起平坐,当上了这第一关的主将副主将?不就是人家宋江对他们高看一眼甚至高看几眼吗?若不是宋江抬举他们,若不是宋江如此的关心关爱和支持他们,他们凭什么能到这个位置?按解珍的说法,他们能够当个营长就知足了。不怕不识货就怕货比货,没有比较就没有伤害,同样没有比较也就没有特别的自豪和骄傲。武艺不比他们差、跟他们一起来到梁山的孙新、还有那铁叫子乐和、邹渊和邹润叔侄俩,他们迄今为止还都只有一个头领的名衔,连个芝麻绿豆大的官都没当上,就连曾经身为登州之府提辖官的孙立也只是一个副主将。有这样的背景和这样的前提,这兄弟俩能不感激宋江,能不将宋江视若亲生父母一般的对待和侍奉?而宋大龙是宋江唯一的公子哥,宋江又把他派到了这里,这不进一步说明宋江对他们的特殊关照和厚爱?从他们的角度说,对大龙的态度,就是对宋江的态度。
欢迎晚宴结束后,送走了大龙,解宝就对解珍说:“哥,你干嘛对宋大龙这样?没必要嘛。你要把它捧上天?你把他捧得比你这主将都高。你看敬酒的时候,你让大家先敬他,坐座位,就连今天欢迎仪式上你都让他坐在我的前面,你这样合适吗?人家不会把咱看低了?”
解珍知道弟弟对他的这种做法和安排不满意,也知道弟弟有个特点,喝点酒能说话,喝多了话更多。因此解珍打断解宝,问道:“你还清醒吗?没喝醉吧?”
解宝说:“我清醒着呢,我这才喝多大点酒啊?我给你说实话,酒席上我真想把那个家伙灌醉,然后......”
解珍一听,忙神出手去捂解宝的嘴,瞪起大眼、低声怒喝道:“胡说,哪个家伙?你简直就是没有数哦,你听听你说的这些话,幸亏咱们这里没有别人,要是有别人把你这话报告给大寨主,大寨主会怎么处理你啊?处理你不就牵扯到我吗?我们不都得玩完?”
只这几句话,就把解宝的气焰彻底打下去了,他的声音立即降低了十几个分贝,低声咕哝着说:“那委任状上写的清清楚楚,他位列我之后,可你,一直把他放在我之前。真不明白,你为嘛要这样?为嘛?我就是不明白,也气不过。”
解珍有点上火了,同样气哼哼地说:“委任状是委任状,在这里我说了算。既然你这样,那好,往后他就是老二了,仅次于我,你老老实实当老三吧,你想干就干,不想干,这老三也没你的份。真是的,你就不想想,咱凭什么能当上这主将副主将啊?人家谁不是带着人马来到梁山的?你看看人家鲁智深和武松,那是把桃花山带来的队伍,人家是什么本事啊?你再看那朱仝和雷横,人家原来都是县里的都头,并且人家跟大寨主那关系咱比得了吗?你在比比那林冲、那秦明、那呼延灼、那关胜,人家都是朝廷的高官呀,你怎么就看不明白?咱呢?是小小的猎户,咱是打猎的,咱要是在老家,除了咱表哥这个提辖官咱能见到,别的官呢?咱连个县官都都见不到,州里的官、朝廷的官就想都别想。可现在怎么样?咱跟他们平起平坐。从这点上,你还看不出高低眉眼?还不懂?你还跟人家计较这个。我给你说,咱伺候不好人家,说不定人家一句话就能把咱打下去,大寨主一句话,让咱干啥咱不就得干啥呀?咱有啥了不起啊?咱们手下带的这些官兵,都是大寨主分给咱的,咱带了这么一千多个官兵,一千多少人呀,人家凭什么听咱的?人家不是听咱的,人家听的是大寨主的,因为咱是大寨主任命的,大寨主让咱在这里带这些官兵,你看看那些师长、营长,哪一个是等闲之辈啊?你明白了吗?啊?醒醒吧,别再光想着自己位子名分了!”
尽管解宝喝了点酒,脑子有点热,身上也有点热,可解珍这些话,句句说的实在。其实,某种程度上他比哥哥还要聪明,他怎么能不懂呢?只不过心里不畅快,一时迷糊罢了。经解珍一番训斥式的点拨,他心里便透亮了。因此解珍如此一问,他不得不点头说:“啊,明白了。以后你想怎么安排就怎么安排吧,我会恭恭敬敬的对待人家宋大龙的,谁让人家是大寨主的公子呢,咱是无名之辈呢。”
再说宋大龙。喝完了酒,由谢小强和解珍安排的一个警卫兵一起,把大龙送回了家。一到门口,他还没吭声,房门就开了,云娘和水仙、二夫人三个女人,“哗”的一下跑了出来,一起喊道:“欢迎宋大主将!欢迎归来!欢迎回家!”
三人还学着早上解珍解宝的动作,把大龙逗的只想笑。可是他故意板着脸,没有笑出来,只回头对谢小强和警卫兵说:“好了,我安全到家了,你们回去吧。”
那个警卫兵转身便走,谢小强却没有转身,而是双手拱起来,对着三个女人说道:“云娘将军,两位夫人,谢小强拜见了。”说着话就要下跪。大龙一看,一手就抓住他的领子拉了起来,说:“起来,干嘛要给女人家家的下跪呀?”又问三个女人:“哎,你们看这谁呀?”
云娘已经认出来了,大喊一声:“哎哟,谢小强!”
水仙和二夫人一听是谢小强,都既吃惊又高兴。在灵岩山和青崖寨的时候,谢小强作为关内务大总管,可没少关照她们。可以说这两个女人自从跟了宋大龙,从灵岩山到青崖寨,接触最多的其他男人,就是这个谢小强。谢小强很会办事儿,很照顾她们,对他们提出的要求可以说无所不应,她们想的事儿,也都能办到,并且特会说话,句句话都让他们心里舒坦,因此他们对谢小强的印象那可不是一般的好。此刻,一看是谢小强,那心情自然没得说,一起冲出房门。大龙一看,就往旁边一闪,给她们让出道。三个女人一起来到谢小强跟前。谢小强被大龙拉起来,见三个女人都冲到了他面前,就又行拱手礼。谁料,二夫人竟然跑到谢小强跟前,攥起粉嫩嫩的小拳头,击打在谢小强的前胸上,说道:“哎哟,谢总管,你跑哪去了?怎么来到梁山就不见你了?还以为你跳水泊了呢!”
龙抬起手来说:“瞎说,再瞎说看我不给你一耳刮子。”
二夫人瞪了瞪眼,伸了伸舌头,大龙才说:“既然这样,快进屋里说说话,喝点水再走。”
谢小强说:“不了,我只是向两位夫人和云娘将军也报个到,从今天起啊,我已经是大龙将军的警卫兵了,你们放心吧,有我在,大龙将军的生活工作一切都没问题。我向你们下一个保证,你们的宋大将军,也是我的宋大将军,我一定把宋大将军照顾好。我要是照顾不好宋大将军,你们尽管把我扔到那水泊里去,水泊里面可是有王八有大鲨鱼,”
众人顿时哈哈大笑起来。谢小强又说:“再会,谢小强走了,明早谢小强来接将军去上班”。
谢小强走了不远,听到云娘说:“哎呀,哥是真有福气呀,一到那里就找到了老熟人老部下给你当警卫兵,那多知己多顺手啊?我就不行,我那个警卫兵到现在好多事儿都找不上,唉,还是哥厉害。厉害!”
只听大龙说:“那当然,要不宋大龙怎么能当过寨主?还当过两回呢。对不?”
谢小强一边走一边听着身后这些话语,心里热乎乎的,两腿走起路来也格外轻松有劲,就觉得这梁山上的山也好水也好,草也好树也好,就连那路边的石头好像都格外的漂亮,格外顺眼养眼。
这天晚上,是大龙到梁山后最高兴、也是最值得庆贺的一个晚上。因此大龙送走谢小强之后,又给云娘说了一会儿话,云娘也回去睡觉了,大龙就迅速麻利地把门一拴,一手抱起一个,不等水仙和二夫人反应过来,就把她们都撂到床上去了,自然还是先跟水仙亲热一会儿,然后就到里边过大年。水仙在外间就喊着:“大将军啊,明天还要上班,可不能光过年忘了上班啊!累得起不来了,人家要说话的,爹也会找你。”
只听二夫人娇喘着说:“别眼红啦,要不你也一块来吧。”
水仙不再吭气。大龙和二夫人继续快快乐乐过大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