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听到这话,突然来了一句:“太子已经娶妻……”
陈岚嘉似乎也被吓到,连忙起身跪下,道:“娘娘,臣女未曾有这般想法。”
皇后笑道:“怎么吓成这样,本宫也只是随口一句。你已订婚,本宫自然不会有这般误会,不过听你这意思,你是想去军中做军师?”
林锦璇在一旁看着,明显察觉到陈岚嘉身体放松了一些,心中倒是觉得皇后未必是真的随口一提,大抵也是顺势试探一二。
今日与陈岚嘉的见面,倒是打破了此前林锦璇对她的印象,但林锦璇也隐隐察觉,陈岚嘉大抵与她并不是一个路子的人。
具体说哪里不同,大抵是……目的不同吧。
陈岚嘉是想自己立起来,小姑娘隐隐还带着一种不甘屈人之下的倔强。而林锦璇……林锦璇目的要复杂许多。
而且,很难说她如今所作所为,没有报复上辈子付睿恒的心思在里面。上辈子在付睿恒登上高位之后,可是没少从方方面面打压女子地位,而如今林锦璇……
嗯,不管是出于什么目的,光是看到她如今以女子之身做了这么多事,大抵也足够让那个男人心中憋闷了。
这话还真没错。
听到林锦璇得中前三的时候,在小院中与人商议的付睿恒,确实有被气到。
付睿恒震惊过后,便差点砸了桌上砚台,斥道:“荒唐!简直荒唐!她一个女子,不仅参加了科举,竟然还真叫她得了名次,那些人难道都是脑子糊涂了不成!?”
倒是一旁仆从打扮的男子闻言,更冷静一些,道:“看来那狗皇帝是一定要推行女子科举一事了。不过如今这般,对我等也并非全然坏事,这次会试,恐怕私底下不服者众。”
“我等只要稍加挑拨,最好能让一些文人举子去宫门前闹事,再让朝中一些人伺机而动,事情闹大之后,说不准还能直接将那荣惠公主逼死。”
付睿恒闻言冷笑:“不过一个女子,你们之前费了那么大功夫都没能弄死她,事到如今竟然还想靠着皇帝亲自动手不成?”
那人闻言,皱了皱眉,道:“公子应该清楚,此前……”
付睿恒打断道:“我不清楚。我不清楚为何你们突然就抓着一个女子不放,有这个功夫,去做别的事,至少不会事到如今没有半点成效。如今蜀州那边彻底失联,江南最后一次传来消息已经是上个月的事,如今那些人也不知道有没有被发现,更不提其他地方……”
“早些时候我们明明计划好,好歹我也是个六元及第难得一见的状元,只要你们有心,如今我也能在朝堂上说得上话,要对付一个女子还不容易?结果呢?”
那人道:“公子,是你自己不谨慎,在腿伤的时候不好好养伤,还弄伤了手,彻底失去了为官的可能。”
付睿恒大怒:“难道不是你们放着我不管,才导致这样的结果吗?但凡当时你们及时应对,又或者及时替我找来名医,我也不会如此!”
眼看着要吵起来,阴影中传来另一道声音:“好了,事到如今,再去追究这件事没有意义。”
“京中禁卫近日动作频频,我怀疑那狗皇帝说不准已经开始怀疑燕京内有我们的人了,如今若是能借那林锦璇的事转移他的注意力,于我们也有利。”
“公子还是要以大局为重。”
付睿恒转头阴鸷地看了说话人的方向,却没有如方才那般,沉默不语。
片刻后,他撑着椅子扶手起身,一瘸一拐地转身出了门,只留下一句:“你们都决定好了,与我说做什么。”
说罢,径直离开了屋内。
片刻后,听着脚步声越来越远,屋中人低声道:“公子如此,主公若是知晓,恐怕……”
“无妨。”
“主公说过,为了大业,必要时牺牲几个无关紧要的人也是没办法的事。”
“……你是说?”
“若是牺牲他能保全其他大部分人,主公不会说什么的。之前他还有用,闽侯府到底与他有一层关系,但如今……”
“我知道了。”
另一边,林锦雨在自己的房中,正在心中思索时间过去这么久,父亲是不是也该心软了。
却不想,这时听到屋外有人的交谈声。
“公主真的好厉害,我听说民间好多人要考好多次,都不一定能中榜,公主一次就中了,还得了前三!”
“是呀是呀,公主果真是才华横溢,这才是真正的才女,我看以后燕京还有谁吹谁谁谁家的贵女是第一才女,有本事就跟公主一样,去考科举呀!”
“哎,可惜公主差一点点就是会元了。我是不懂那几份答卷写的有什么差别,要是公主能得中状元就好了。”
林锦雨听着,满目震惊。
什么公主?什么科举?什么状元?
她们说的是谁?
林锦璇吗?
怎么可能?
她一个女子,怎么可能参加科举?
林锦雨跌跌撞撞从桌边起身,走到窗边,探头四处张望,才看到说话的二人,随后面目扭曲地问道:“你们在说谁?谁考中了?”
二人被突然冒出来的林锦雨吓了一跳,看清楚是谁之后,顿时呐呐不言。还是院子外一个穿着绿裙的丫鬟恰好这时过来,望见这一幕,上前道:“见过四姑娘。”
林锦雨闻声扭头,见到来人,觉得有些面熟,却一时想不起来是谁。
她还未开口,那人看了眼之前闲聊的二人,二人连忙找了理由,慌慌张张离开了。
林锦雨张口要制止,她还没问清楚到底怎么回事,她们不能走!
还是那丫鬟道:“奴婢绿萝,四姑娘有什么想问的,不妨直接问奴婢吧。”
林锦雨动作一顿,皱眉看她:“绿萝?”
这个名字她有一些印象,曾经也是她院子里的人,后来不知道什么时候被调走了,没想到……
林锦雨想到自己如今对处境,再看看绿萝这一身衣裳,冷笑道:“原来是你啊,背主的狗奴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