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一张张熟悉的面孔,如今却静静地躺在冰冷的雪地上,我痛心疾首,不自觉地伸手捂住胸口,目光低垂,无奈缓缓摇头。
虽然早已有心理准备,但亲眼目睹这一幕,眼泪还是不受控制掉了下来,这场景实在是太凄惨了。
这时,大爷的身形映入我的眼帘。他躺在冰冷的雪地上,一条腿不翼而飞,伤口处正缓缓流着滚烫的鲜血。
我快步走上前,蹲下身子,搀扶着他坐起,一边与他交谈,一边迅速拿出纱布为他包扎:“大爷,你感觉怎么样?”
他长叹一声,声音沙哑而哽咽:“我暂时死不了,就是大祭司她……”
他说到一半,双手突然捂着脸,肩膀微微颤抖,潸然泪下,哭得像个无助的小孩子。
我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以示安慰,默默地帮他包扎好伤口,然后抱起他走入屋内,把他放到床上休息。
安顿好他后,我走出房门,便看到辉哥和蒋浩等人在忙碌地照料着众村民,为他们包扎伤口,然后搀扶进入房间安顿好。
见众人都在忙碌着,我转身缓缓往大门口走去,准备去看看月秀和收拾一下苏婆婆的遗骸。
我微微抬起头,注视着高空那颗绿色的蛋,心中五味杂陈。不解月秀干嘛要把自己封住?
或许,她是一时间无法接受发生的这一切,才会如此吧。说不定过段时间她想开了,就会自己出来了。
想到这里,我无奈叹息一声,不再去想,目光看向地上的尸骨,弯下腰,小心翼翼地一块接着一块将其捡起。
这时,一道熟悉的小女孩身影,映入我眼帘,定睛一看,原来是赵琳玲。
她正蹲在雪地里,小脸被寒风吹得通红,一边抹着眼角的泪水,一边小心翼翼地捡着苏婆婆的遗骸。
看到这一幕,我心酸不已,快步走上前,轻声叫唤:“琳玲!”
她抬起头看向我,眼眶中蓄满的泪水瞬间决堤,忍不住“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她迅速站起身,迈着小短腿跑到我跟前,一把抱住我的大腿,哭得泣不成声:“慰叔叔,苏婆婆……苏婆婆她……”
她哭得连话都说不清楚,尽管苏婆婆和她没有血缘关系,但她们共同居住过一段时间,苏婆婆对她如同亲孙女一般,关怀备至。
我轻轻抚摸她的头,温柔地安慰道:“琳玲,人固有一死,或重于泰山,或轻于鸿毛。苏婆婆虽然不在了,但她永远活在我们心中。她牺牲了自己,以保全大家,她是我们的英雄,你一定要铭记于心。”
赵琳玲止住了哭声,抿着嘴唇,抬起头看向我,眼睛里还闪烁着泪花,认真地点头回应:“嗯!我会的,慰叔叔。”
我露出一丝欣慰的笑容,随后和赵琳玲在这暗无天日、寒风呼啸的雪地上继续捡苏婆婆的遗骸,准备后续安葬。
当我们捡完,辉哥等人已经把那些伤者安顿好,而那些不幸去世的村民,他们也全部归纳在一起,准备一同安葬。
我和赵琳玲把收集好的遗骸放入陶罐中,这个陶罐此刻承载着我们对苏婆婆最后的思念,我们捧着它,一步一步缓缓返回围屋。
回到围屋,众人早已在空地上架好了火葬的柴堆。我们把死者安放在柴堆上,随着火焰缓缓燃起,浓烟升腾,一切都将化为灰烬,他们的脸庞却永远留在我们心中,在我们的脑海中存活。
等火焰完全熄灭,只剩灰白色的骨灰,我们用准备好的容器,小心翼翼地把骨灰收集起来,装好,然后前往他们的祖坟。
一路上,大家都沉默不语,只有寒风在耳边呜咽。到了祖坟,我们将骨灰安葬,每一把土洒下,都带着我们深深的缅怀。
至于苏婆婆的骨灰,我决定带回去,无论如何都要试着找找她的亲人。
就算找不到,我也会把她当成自己的亲人一样供奉着。毕竟她含辛茹苦养了月秀二十年,于情于理,我都该叫她一声奶奶。
做完这一切,我们拖着疲惫不堪的身体返回围屋。不知不觉,时间已经到了傍晚。
可我们头顶被一层厚厚的藤蔓严严实实地覆盖着,从白天到现在,一直是黑暗的世界,根本没有任何变化。
要不是小胖的电脑上显示着时间,我们都不知道此刻是什么时候。
回到围屋内,便看到有的人在默默地修建房屋,而有的人则在为大伙做饭,但众人都是阴沉着脸,根本露出不了一点笑意,心情十分的沉重。
我无奈叹息一声,缓缓朝二楼飞去,来到风玥房门前,轻轻敲响了房门,准备来看看徐晓雅。
因为她身上有伤,风玥便把她接到自己房间照顾,毕竟艾丽丝也有伤在身,自顾不暇。
房门缓缓打开,风玥那张冷冰冰的脸颊出现在眼前。她上下打量我一眼,声音冷冷地问:“你来干什么?”
我微微扬起下巴,指向床上的徐晓雅,轻声回应:“来看看她。”说着,我就迈开步伐想往里走。
然而,风玥突然用力推了我一把,冷漠地回应:“她刚刚睡下,你别进去打扰她!”
我被她推得一个踉跄,微微一愣,只能无奈退出房间。
正准备离去时,徐晓雅那带着几分虚弱却清晰的声音从房间里传来:“风玥,让他进来吧。”
风玥听闻,回头看了徐晓雅一眼,然后不情愿地让开身形,还不忘狠狠瞪我一眼。
我心里一喜,没理会她,赶紧迈开脚步往里走,生怕风玥反悔。
屋内散乱一地的东西,早已被收拾得整整齐齐,被子弹打碎的玻璃窗,也暂时用木板封住,挡住外面呼啸的寒风。
徐晓雅静静地躺在床上,脸色苍白如纸,眼眸无力地抬起,注视着我。
她旁边还挂着营养液,透明的液体一滴一滴缓慢地滴落。因为她的肠子被洞穿,现在只能吃流食和输营养液,直到伤好为止。
风玥看我们两人一眼,识趣地转身离开,还带上了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