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收起手机，林轩忍不住问：“您要带钟清雅回厉家？”
厉景尘睨他，反问：“我看起来很闲？”
林轩哑然，琢磨不明白他的行事作风，干脆不问了，踩下油门，把迈巴赫开进地库，然后打车下班。
开门回到宋家，屋里震耳欲聋的音乐声让厉景尘眉心蹙起。
宋志仁恰好回头，视线对上的一瞬间，空气仿佛都凝固住，他穿着睡衣，蓝牙音响放着他手机里上个年代的土味情歌。
厉景尘脸色比墨还黑。
“你你你……”
宋志仁嘴皮子颤个不停，舌头也打结，话都说不顺畅，结巴半天，才憋出一句话来：“你怎么进来的？”
这是厉景尘啊！
宋志仁手忙脚乱地关掉音乐，笑得谄媚，“厉总，您怎么……”
话还没说完，厉景尘就神色漠然地从他身旁走过，一点要搭理他的意思都没有。
他脸上闪过尴尬。
见厉景尘往楼上走去，想跟上，然而刚抬脚，就被厉景尘警告：“宋总要是没地方可以住，可以暂时去酒店住。”
宋志仁脚步顿住，有些懵圈，这是赶他走的意思？
愣神间，厉景尘道：“苏音就住在云雀酒店，我让人给她开的套房，宋总要是不介意，可以过去跟她住一间。”
说罢，他径直上楼。
宋志仁高兴得不行，心底那点不悦瞬间消失，衣服都不换，直接拿羽绒服套在睡衣外套，撒腿离开。
宋暖就站在二楼走廊看着他是怎么三言两语就把宋志仁赶走的。
她暗暗冷笑。
男人来到他身后，与适才和厉景尘说话的态度截然相反，面对她时，他总是温柔得像另外一个人。
“暖暖，今晚我们出去吃饭。”
宋暖冷眸看着他，直接把心底的疑虑问出来：“钟清雅联合秦氏老客户给宋氏项目下手的事情你知不知道？”
厉景尘唇角的笑弧僵了一瞬，仅一秒就恢复自然，“怎么了？”
他避而不答。
“你知道，是么？”宋暖继续追问，她语调很平淡，神色也是死水般的平静，“其中还有你的推波助澜，对不对？”
虽然是疑问句，可她其实不需要他的答案。
厉景尘眼里的光渐渐暗淡，笑意也褪去，“又是周景跟你说的这些？”
“谁跟我说的很重要吗？就不能是我自己查到的吗？还是说，你早就安排好一切，堵住所有人的嘴，笃定我查不到？”
他不悦皱眉，“暖暖！”
在不悦什么？
宋暖笑了，她真的很想质问厉景尘，他有什么资格对她摆出这副脸色，他难道一点都不觉得心虚吗？
“我不饿，你自己出去吃吧。”
她扭头就走。
手腕却倏地被一只手攥住，厉景尘的手很冷，被他碰到的一瞬间，宋暖忍不住起了满手臂的鸡皮疙瘩。
“我可以给你答案。”
他沉声道，“所有你想知道的一切，包括杜康涛，还有你的母亲杜凡愉。”
宋暖神色骤变，反抓住他的手，“你知道我妈的事情？”
“你乖乖听话，等办完婚礼，我什么都会告诉你。”
办完婚礼？
他和钟清雅的婚礼吗？
宋暖心脏倏地一痛，阵阵紧缩，让她有些喘不过气，她轻轻皱眉，压下不适，问：“我能相信你么？”
“你只能相信我。”
她沉默许久，方轻轻启唇，“好。”
就再相信他最后一次，宋暖在心中默默道。
……
说是吃饭，车子却没去任何一家餐厅，而是直接驶进厉家老宅的车库。
宋暖只来过一次，现在又是晚上，别墅的夜景与白天相差甚大，以至于等到下车，看见低调奢华的建筑，她才发现自己到了厉家。
“厉景尘，你想干什么？”
她一脸警惕。
厉景尘无奈地叹了口气，“我不会伤害你，相信我，暖暖。”
宋暖：“……”
算了，人都站在门口了，她就算想走，厉景尘也不会给她机会离开，不如老老实实配合演戏，别再节外生枝。
她很快想通，保持沉默，算是同意厉景尘的话。
按响门铃，是老管家来开门。
“少爷，您回来了！”
他第一眼看见的是厉景尘，老管家激动得差点流眼泪，然而还没高兴多久，一转眼，就看见厉景尘身旁的宋暖。
表情瞬间变了。
他犹疑地看着厉景尘，一言不发，想说的话都在眼神里。
厉景尘当然读得懂他的眼神。
“他在里面？”这个‘他’指的自然是把他叫过来的厉观宇。
管家点头，“先生在，太太出门了。”
姜婕亭不在？那更好了。
厉景尘伸手牵住宋暖，带着她往客厅走去。
他的手掌还是跟刚才一样冷，好在厉家开了暖气，慢慢的，便也感受不到他的手冷了，只是……
宋暖垂眸，看着他们十指相扣的手，唇角忍不住上扬。
扬起嘲讽的弧度。
她收回眼神，如同没有生命的玩偶，厉景尘怎么做，她就怎么配合。
老管家朝次厅走去，边走边喊：“先生，少爷回来了。”
闻言，厉观宇笑着回头，和老管家一样，在看到宋暖的瞬间，笑容僵在脸上。
钟冠直接变脸，“我女儿呢？”
厉观宇也皱眉看着厉景尘，“我让你带上清雅一起来吃饭，你这是干什么？胡作非为也要有个限度！”
身为唯一局外人的宋暖看看这个，看看那个，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样子。
把厉观宇气够呛。
他冷声吩咐：“管家，把宋小姐带去客厅。”
管家礼貌地伸出手，“宋小姐，这边请。”
论起来，宋暖也是被诓过来的，真以为她很想掺和他们的事情吗？
她无所谓地撇嘴，转身要走。
厉景尘没松开手，看钟冠和厉观宇的眸光有几分阴鸷，“人是我带来的，你们要是想让她走，那我也没必要留下。”
厉观宇闻言，表情跟吃了苍蝇一样。
“你威胁我？”
他无视厉观宇的质问，扭头看着钟冠，“钟总，你费尽心思，不就是想见一见钟清雅么？当时我给过您选择，是您自己放弃的。”
“怎么现在又跑到厉家装起慈父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