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日后,容珩派人传来消息,说是朝臣们已经初步拟定了一份新的律法草案,请她过目。
姜茯谣来到专门为她设立的偏殿,几位大臣早已等候在此。
见她进来,纷纷起身行礼。
“王妃娘娘。”为首的刑部尚书恭敬地递上一份厚厚的卷宗。
“这是新修订的律法草案,还请娘娘审阅。”
姜茯谣接过卷宗,仔细翻阅起来。
她发现,朝臣们采纳了她不少建议,律法中许多不合理的地方都得到了修正。
然而,当她翻到关于“通奸”罪的条例时,眉头不禁微微皱了起来。
“这通奸罪,男女双方的惩罚,为何如此悬殊?”
姜茯谣指着其中一条例问道。
刑部尚书捋了捋胡须,解释道:“王妃娘娘,自古以来,女子失贞便是奇耻大辱,而男子在这方面则较为宽容。况且,男子大多是被勾引,女子则多是水性杨花,因此,惩罚女子更重,也在情理之中。”
姜茯谣冷笑一声。
“照大人这么说,这天底下所有的男人都是坐怀不乱的柳下惠,而女人都是主动勾引男人的潘金莲了?”
几位大臣面面相觑,一时不知该如何作答。
“依我看,”姜茯谣将手中的卷宗往桌上一放。
“这律法条例,还得再改改。”
接下来的几天,姜茯谣和几位大臣就新的律法草案进行了激烈的讨论。
每当涉及到男女不平等的条例时,姜茯谣总是据理力争,毫不退让。
“女子为何不能继承家产?难道女子就不是父母所生?”
“女子为何不能参加科举?难道女子天生就比男子愚笨?”
“女子为何要三从四德?难道女子就天生低人一等?”
姜茯谣的每一个问题,都如同尖刀一般,直戳封建礼教的痛处。
几位大臣被她问得哑口无言,却又无法反驳。
在讨论“通奸罪”的量刑标准时,几位大臣更是争论得面红耳赤。
“女子失贞,便是败坏门风,理应严惩!”一位老臣义愤填膺地说道。
“男子在外拈花惹草,亦是道德败坏,为何处罚如此之轻?”姜茯谣反驳道。
“男人嘛,逢场作戏在所难免,况且,大多是被那些不守妇道的女人勾引……”另一位大臣小声嘀咕道。
姜茯谣听到这话,简直气不打一处来。
“这么说,男人出轨都是女人的错?男人就没有责任了?”
“这……这……”几位大臣支支吾吾,不敢再接话。
姜茯谣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怒火,说道:“诸位大人,我有一个提议。不如我们将律法中所有关于‘通奸’的条例,都改为‘出轨’。不分男女,只要出轨,一律同罪。如何?”
几位大臣面面相觑,一时都愣住了。
这个提议,对他们来说,实在太过大胆,太过前卫。
“这……这恐怕不合礼法吧?”刑部尚书小心翼翼地说道。
“礼法?”姜茯谣冷哼一声。
“礼法难道就是用来约束女子的吗?男子就可以逍遥法外吗?”
“这……”几位大臣面面相觑,一时不知该如何作答。
姜茯谣也不再理会他们,径直拿起笔,在卷宗上将“通奸”二字划掉,改为“出轨”。
“王妃娘娘,您这是……”刑部尚书惊呼道。
“王妃娘娘,这……这未免也太过激进了一些……”
刑部尚书擦了擦额头的汗,颤巍巍地说道,“这祖宗礼法……”
“祖宗礼法?”姜茯谣挑眉,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大人如此维护祖宗礼法,莫不是自己做了什么亏心事,怕这新律法实施后,自己也落得个身败名裂的下场?”
刑部尚书脸色一变,连忙摆手道:“微臣不敢!微臣对内子一心一意,绝无二心!”
姜茯谣轻笑一声,目光扫过在座的几位大臣。
“诸位大人,这律法是为百姓所立,不是为你们这些高官显贵服务的。民间百姓,大多贫苦,哪个不是一生一世一双人?哪像你们,妻妾成群,还制定这样不公平的律法,还不是为了方便自己寻花问柳,出了事还能脱罪?”
几位大臣被姜茯谣说得面红耳赤,却不敢反驳。
他们心里都清楚,姜茯谣说得没错。
他们制定律法时,确实更多地考虑了自己的利益。
姜茯谣见他们不再说话,便继续说道:“既然诸位大人没有异议,那就这么定了。以后,律法中不再有‘通奸’一说,只有‘出轨’。无论男女,只要出轨,一律同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