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的话,确实让他觉得自己有些小家子气。
两个妹妹一视同仁,细想来自己对卫近月的态度只是因为自己是兄长,气势上对妹妹的一些管教而已。
“暮云,永忠侯府的爵位,迟早是你的,你应该早点将自己放在永忠候这个身份上去思考事情,这不是僭越,内宅和睦,外有所建树,才是男子所求,而非在府里对着一个归家的妹妹横眉挑剔。”
卫长林甩下这句话,就起身去了书房。
卫暮云愣在原地。
卫近月回了院子先去了母亲的房间。
母亲的气色比前几天要好了一些。
云台阁今日灯灭的早,卫近月安安稳稳的进了梦里。
北萧王府。
暗夜的书房,北萧王看着暗卫递回来的卫家三人生平。
卫长林,父亲是上一任永忠侯,自幼家教森严,无不良嗜好,青年时曾入朝历练,随使出使南楚,意气风发,但是在南楚遇到意外险些丧命,后来入职都察院,又担任过三年的宗人府左宗正。
理事时一丝不苟,担的起永忠之名。
任副都御史时生下卫暮云,两年后有了卫近月,再一年后有了卫新月。
在有了卫近月之后似乎像失了锐气,辞了宗人府的职务,后来就未再担任职务,只以永忠侯做些皇帝交办之事。
卫夫人,原名楚真仪,父亲是江南富商,做的是陶瓷生意,横跨南楚与北萧,幼时在南楚长大,而后回到北萧的江南,因父亲在京都开设的名贵瓷坊到了京都,与卫长林一见钟情,嫁给卫长林时彩礼无数,从南楚也有彩礼运来。而且成婚后两人恩爱有加。
隔年怀了卫暮云,三年后有了卫近月。
奇怪的事情同样是在有了卫近月后,楚真仪断了与娘家的一切联系,闭门不出,后传出生了重病,具体昏迷的时日并不准确时间。
下一张写着的卫近月的生平十分些奇怪!
卫近月,卫长林二女儿,自出生体弱易病,高热常伴,三岁时偶遇药王谷主,谷主说与她有机缘,就抱到了药王谷养着。
药王谷的消息不好查探,只查到她一直资质平平,医术并不突出,只是在谷里无忧无虑的生活着。
但是五年前她采药时昏迷致死,明显无了呼吸,却又奇迹般的活了回来,从此却变了样,最初对谷里的一切都很陌生,后来却一点点的医术精进,一跃就成了几个师兄妹中数一数二。
谷主倒是不管她资质平平还是后来的医术突飞猛进,都对她宽容宠爱。
奇怪的地方是,从卫近月进了药王谷,卫长林与夫人,从未试图联络看望她,书信也极少。
在她下山之前,谷主曾下山到过京都一趟。
北萧王目若寒星,他拿起三张绢纸,伸到铜烛台前,跳动的烛火将纸张引燃,一点点的烧苗窜了上来。
目光深沉的注视着火苗,快烧到手指时松开,绢纸上的字迹随着一阵晃动的火光燃成灰烬。
卫长林与夫人,似乎从有了卫近月开始躲了起来,他们在躲什么?
一个意气风发的年轻侯爵,退出了朝堂主职位,做些边角闲事,藏拙淡出。
一个跨国境经商的富家千金,切断了与娘家的一切联系,隐居后院,让姨娘替补自己掌家。
发生了何事,他们需要退出权贵圈层的视线,只默默留着这永忠侯府的门面。
谷主的宠爱也很可疑,若说是得意门生,可是五年前才开始医术日渐精进,之前的近十年又是为何?
“来人。”
北风从暗处极快的现身。
“消息是谁递回来的?”
“回主子,是北星。”
北萧王眼神一暗,“换个人,去将卫近月出生前后三年内京都可疑的事查一遍。”
北风一愣,“是,属下这就安排人去办。”
北萧王手指轻敲着桌面又道,“你去把北星的卖身契找出来,连他人一起送给卫近月,他的命从今往后都在卫近月手里。”
北风抬起头,疑惑的看着王爷,“是,属下这就去安排,不过北星可是这批暗卫里面数一数二的。”
“嗯,让他尽心这点。”北萧王的眼里带着一丝阴鸷。
“是,属下明白。”
北风不知道王爷为何将身边如此得力的人派去给卫小姐,但是服从命令是天职。
他们住的是北萧王府的暗处,从外看去是一旁高大的樟树和花草。
他去找北星。
“北星。”
北星个子不高,人身形精瘦,行事手段犀利狠辣。
“风哥,这么晚找我有事?”
“王爷安排你明日起去照顾准王妃。”
“王妃?就是卫家小姐?为何叫我去啊!”
“王妃那边需要人照顾着点,这等好差事给你,你还不乐意,等王妃嫁进来,你也得跟着回来。”
“那行,反正都是替王爷办事,去卫府就去卫府。”
北风拿出卖身契递给他,“明日拿去给卫小姐。”
北星眉毛一皱,倏的变了脸色“王爷不要我了?”
北风往他头上敲了一下,低头靠近他道“想什么呢,我可跟你说,王爷极看重卫小姐,不拿卖身契卫小姐怎么收你。”
“还有,定了婚期王妃嫁进来,你若是保护的好就是第一功臣,这是王爷说的!”
北星的脸舒展开了些,开口道,“行,风哥听你的我去就是,不瞒你说我替王爷查了卫家这些年的事,卫小姐也是可怜,三岁就被抱到药王谷去了,后面那卫大人和夫人都没再过问过,我这种暗卫都是十岁才离家的,她三岁就离家了,哎。”
北风又一次拍了他的头,这次有些重,“听着,这事以后不许在提起,跟谁都不能说起,记住了吗?”
北星只以为是不能妄议以后的王妃。点了点头。
“记住了,那你回去吧,风哥,我明日就去卫府。”
卫近月安静的一觉睡到大天亮。
卫新月端着早饭来给姐姐问安。
“姐姐,昨日来你已经出门了,今日特意给你备了些甜粥。”
说着将餐盘放于桌上。
清秋在给卫近月梳头,黑发泻下,白玉梳一下一下的轻柔边梳边按摩着头部。
梳妆台上摆放着的几只首饰,都是难得玉制品,卫近月好像对玉石首饰情有独钟。
卫新月瞄着,后槽牙咬了咬,要是自己能拥有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