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空看了一眼卫长林,还是一样胸有成竹的语调开口。
“在下并非无凭无据,所谓命格是按照卫小姐所写测算而出的结论,在下师承空智大师,若是信口开河,师门断不会容我。”
“卫近月之诗,诗风虽婉约,字里行间却有一丝不安定之气息流转,此乃与北萧王之命格相冲之兆,会干扰他,引发毁灭之势。”
皇帝看了一眼卫长林道,“你先起来!”
卫长林起身,站在一旁,看着随空道,“臣只有一句话,你所言皆为测算,毫无实际依据,如何让人信服?”
随空向着皇帝鞠躬,然后开口道,“陛下见谅,为各位信服,在下入宫进殿后依据皇宫气运卜了一卦,陛下近年来龙体康健,无甚为烦心之事,倒是北萧王有些凝重纷扰之卦象,或是身体重疾,也可能是身边之人的干扰,另外皇后娘娘周身有些功德之气,但功德从何而来,在下不方便测算,但是初步观望或许与长辈康健有些关系,不知道在下算的准不准。”
众人又是一惊。
北萧王身边有凝重的纷扰之相!
皇后有功德之气?
皇帝此时心下已经有了火气。
前几天北萧王刚刚来说了那件事,与长辈康健有关,不就是指的是太后中毒,以她的血治愈的事!
今日居然拿出来,作为一个外头请来的师傅卜卦准确的证据?
卫近月心里冷笑,北萧王身体重疾,也有可能是被身边人干扰才导致纷扰之卦象。
也就是逼着皇帝和北萧王承认是被身边人纷扰,不然总不可能承认就是身体重疾吧?
那会萧瑾承说要将这个神棍赐死,她还没什么感觉。
现在她很赞成,确实应该直接赐死!
颜文兴又出来了,面上一副极其震惊的表情,“陛下,他说的皇后娘娘功德运在身,与长辈康健有关,莫非就是那件事,当年太后身体中毒,用了皇后娘娘的血引药,才得以治愈!此事没几个人知道,他不可能从外得知。”
“这么看来,此人的话还是可信一些的!”
颜文兴说完,皇帝的面色从阴沉变成了震怒。
地下的大臣还有家眷有点骚动起来,在小声私语着。
他们都知道太后曾经两次重病险些仙逝,一次是药王谷救的,另外一次听说是皇后娘娘请的名医救治。
如今居然说是皇后娘娘的血做了引药才救治好的。
这么说来皇后娘娘的德运在身,就是真的了!
皇帝的火气直窜头顶!
“放肆!谁让你们谈论此事的!”皇帝直接端起桌上的杯子砸了下来。
“陛下恕罪,臣失言!臣也是一时想起来就说出来了,陛下恕罪!”颜相跪的服服帖帖。
想必埋在地上的脸在发笑呢,皇帝这么生气,不愿意提此事。
当然是因为当时的后位之争,他在朝堂有几个独身的门生,平时不与他一派,但是却是他的人,那几个人在朝堂进言施压,皇帝推脱了好几次,后宫就来了太后这个事,顺理成章就成功了立了现在的皇后。
皇帝这些年虽不喜皇后,但是却没有对颜家下重手,一方面是颜相朝堂上经营的不错,这几年没什么太坏的事,平平稳稳的。
另外一方面,他虽对皇后救了母后的事有所怀疑,但并未查明,才对颜家只是轻轻的敲打。
还未动过真正的杀心。
那晚知道了血引厄之后,杀意已经埋下了。北萧王一直在一旁看着,端坐在那里,面容阴冷,双眸深邃却平静无波,仿佛一潭不起涟漪的寒潭。
大殿上的人再次安静了下来,他才讥笑了一声,“呵,测算的不错。”
皇帝抬头看了他一眼!
北萧王对着随空开口,“你是僧人还是道人?”
“回殿下,在下是半僧,拜师空智大师,不用受清规戒律的束缚,因要各处行走,看世间规律运转。”说完朝着北萧王半鞠躬,“王爷身负重任,不可因一时之情而误了大局。”
北萧王的声音漫不经心却冷冽至极,“本王的命格,就你也配测?”
“不过,你且说说看如何解本王的凝重纷扰?”
随空面色一僵,很快恢复淡然道,“今日参透福缘,确实发现有与北萧王更为相配的命格,可抚平王爷命格中的戾气,让王爷更为顺遂。”
说着转头向正位道,“陛下,可先将纸张给在下。”
皇帝扫了他一眼,示意了徐公公,将东西递了过去。
随空翻阅后取出一张,正是宋瑶写的一首诗。
“北萧王请看,正是此女,此女命宫之中有紫微天府双星,紫微主尊贵,天府主财帛,此女出身不凡,是大气之质。其性格温婉而坚毅,既有如水之柔,能包容王爷之刚,又有磐石之坚,可在王爷困境之时坚定支持。王爷命格虽贵不可言,但戾气稍重,此女如清泉之水,可缓缓润泽王爷之心,平戾气,再者,此女命中带文昌,才情出众,可与王爷在精神层面相互契合,共赏诗书,论道天下,二人命格相辅相成,若能结合,定能成就一段佳话。”
“而且,在下隐隐看出,此女似乎与王爷有父母之言在先,不过这一点比较模糊。”
皇后刚刚看到皇帝动气,半天没有说话,抓了时间急忙开口。
“随空,你既说此女与北萧王如此相配,是哪家的女子。”
“回皇后娘娘,此人诗词署名一个瑶字。”
“瑶?”皇后皱了皱眉,扫视着殿上,佯装思索。
只见宋瑶从宋国公身边起身,站到了中间,“启禀皇上,皇后娘娘,是臣女的诗。”
“臣女知王爷已有婚约,也知卫小姐医术高超,屡次帮官府处理案件,臣女不敢对王爷有非分之想,还望陛下和皇后娘娘明鉴。”
宋瑶的话说的明理至善,一张脸人畜无害,众人听了纷纷称赞她明理。
随空道“命理缘分天定,并非在下执意,还请各位见谅,在下只是将测到的福缘说出来而已。”
北萧王嘴角微微一扯,露出一抹嘲讽,冷声道“既然如此,父母之言又如何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