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戈觉得许念知变成了一个很需要陪伴和关怀的小女孩,拽着大人的衣角,害怕一个人睡。
这样的许念知很需要他,陈戈心里软成一滩水。
床垫一塌,陈戈在许念知身旁躺下,一只手从许念知脑后穿过,让她枕在自己的臂弯里,一只手将她翻过来埋进自己怀里。
将自己打造成充满安全感的温暖港湾,让许念知停靠。
陈戈轻拍着许念知的背,像哄孩子睡觉那样,用低沉温柔的嗓音轻哄,“睡吧睡吧,我的宝宝。”
这是他小时候奶奶哄他睡觉的方法。
小时候的陈戈要比现在的许念知难哄多了,小时候的陈戈什么都害怕,亲妈跑了,亲爹动辄打骂,常常是陈卫国突然提高声音,陈戈就能被吓得一激灵。
不到五岁的陈戈通常要在奶奶怀里哭很久,哭累了才会慢慢睡去,奶奶就是这样用瘦小的身躯,将小小一只的陈戈抱在怀里,耐心温柔地一遍又一遍哄着。
许念知开始在他怀里咯咯笑,迷迷糊糊呢喃道:“我是你的主人,不是你的宝宝。”
陈戈哑然失笑,红着耳根,嗓音依旧轻柔,“好好好,睡吧,睡吧,我的主人。”
他心中感慨,他的老师都这样了还是这么要强。
许念知满意地在陈戈怀里蹭了蹭,短暂的动作让陈戈心里直发痒,好不容易找回的理智就又要被抛弃。
于是他只能一动不敢动,僵直着身体。
许念知很快就睡着,被陈戈身上干净的气味环绕着,许念知睡的很安心。
熟睡中的许念知换了个姿势,面朝上平躺着,呼吸均匀。
陈戈等了一会,见许念知没有醒来的迹象,于是这才从床上坐起来,他下了床轻手轻脚替许念知重新盖好被子,随后轻轻带上了屋门。
做完这一切后,他直奔浴室,医生说过他的伤口不能沾水,所以陈戈今天早上只用湿毛巾擦拭了身体。
但现在他也顾不得医嘱,打开淋浴头冲了个凉水澡。
冬日里冰冷的凉水兜头浇下,让陈戈轻声喟叹了一声,浑身毛孔被突如其来的寒意冷的瞬间紧缩,不间断的冷意让陈戈逐渐清醒。
许念知的一切都让他着迷,她滑嫩的肌肤,她的脸,她的唇,她的眼睛,她的呼吸,甚至每一根头发丝对陈戈来说都是致命的诱惑。
而许念知好似浑然不觉,对陈戈极其放心,任由着他的靠近与亲近。
十八岁正是血气方刚的年纪,陈戈只能靠着常年自虐般的自律和强大的自控能力,才能克制住自己不再进一步。
他面对的是早就倾慕已久,放在心尖上的人,是每晚都要拿出来温习的人。
最后,凉水已经起不了作用,陈戈这次洗澡的时间比任何时候都要久。
洗完澡后,陈戈在屋里空调下站了一会,等到身体回暖后他才重新进入房间,小心翼翼钻进被窝后,他从背后抱住了侧躺着的许念知,沉沉睡去。
早上六点,许念知准时醒来,看到床上只有自己一个人,还以为昨晚上拉住陈戈让他陪自己睡的这件事是在做梦。
一出房间,就看到陈戈正往桌子上放早餐。
一看到许念知出来,便笑盈盈对她说:“老师,来吃早饭吧。”
陈戈的东西很少,因此给许念知一种错觉,总觉得他的宿舍要比自己的更大一点,更宽敞。
此时此刻,陈戈在给其中一个碗上放筷子,陈戈没有穿校服,上身穿着薄薄的宽松内搭,居家感十足,这样的场景让许念知恍惚是跟陈戈婚后的生活。
如果是跟这样的陈戈结婚,许念知觉着自己应该不会恐婚。
陈戈才十八,就想着跟他结婚的事了?许念知暗骂自己一声。
她走上前抱住陈戈的腰,感动道:“陈戈,你怎么这么贴心。”
……
吃完饭,许念知在去学校耳朵路上,接到了苏文的电话。
“我辞职了!”
苏文上来响亮的声音给许念知震得清醒了不少。
“什么情况?这么突然吗?一大早的。”
“今天下午去接我,到时候详说。”
“来的真快,这么想我吗?”许念知笑。
“才不想你,我想大飞,我已经迫不及待想见见你那只聪明狗了。”
许念知愣住,突不知道该说什么,密密麻麻的痛又从心底开始蔓延。
“怎么突然不说话了?信号不好?”那头的苏文有些着急问道。
“大飞,害,大飞它丢了。”
许念知心情又沉到谷底,她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好点。
那边的苏文一下就察觉到了许念知的难过,没再追问什么,也停顿了几秒才开口。
“那你还养吗?我给你带只新的小狗?”苏文小心翼翼问道。
“不要,我这辈子都不想再养小狗了,太难受了。”许念知吸吸鼻子,向上睁了睁眼,没让自己哭出来。
“那我这辞职辞的还挺巧,刚好有空去陪你了。”
“嗯,我下午请假去接你,等着。”
……
下午两点,许念知准时开车抵达云县车站,一眼就看到了苏文。
苏文实在太亮眼,披散着大波浪,耳边是明晃晃的两个大圈耳环,脸上是紫色烟熏妆大红唇。
上身的紫色皮草与妆容十分相配,下身只穿个短裙加黑丝,脚蹬一个白色过膝长筒皮靴,时髦极了。
跟周围裹着黑色灰色棉袄,风尘仆仆来来往往的人格格不入,十分显眼,回头率高达百分之七十。
许念知看到她就想笑,将车缓缓开到苏文面前,摇下车窗,带着不值钱的笑问道:“美女,去哪?”
“去你心里,师傅。”苏文瞥她一眼,陪她演。
苏文一把将后排车门打开,将拎着的大包小包全部扔在后排,然后自觉打开副驾驶的车门,一屁股坐了下去。
“好嘞,一百块,先付后开,谢谢。”
许念知边说边转动方向盘。
“要钱没有,要命一条。”苏文一本正经回道。
逗的许念知噗嗤一声笑出声,“我的大小姐,你的命就值一百块啊。”
“命你不要的话,我也可以身相许,怎么样?”苏文夸张地撩拨着头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