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昕阳打开了盒子,里面是一块铜,被保护得极好,没有丝毫氧化的痕迹,背面是一只凤凰,精美绝伦,正面有一个字,贝。
这怎么看都不像是兵符,又怎么可能用来号令将领和士兵呢?
琼林缓缓道,“这是当时你大哥给我的,说是送你的生辰礼物。那么聪明的人,居然甘愿赴死?你现在的两个哥哥合起来都不及他的一点菱角。这个印信你想给谁就给谁吧,这是你裴家的事。当然,你也可以自己留着。”
裴昕阳听到琼林说裴时屿甘愿赴死,这是她万万没想到的,她心想,或许他是对这个皇帝失望透顶了,并不愿为他效命。
“可大嫂,婧儿他们是无辜的,兄长怎么忍心。”
“有时候你看到的并不是真的,他们是亡将霍靖的妻子,儿女,现在是边关的百姓。裴时屿终身未娶,为的就是保下霍靖的家眷。”
裴昕阳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怪不得他们相处时总是相敬如宾、彬彬有礼、进退有度。
霍靖因为“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为了拯救一城百姓,结果却被陷害,差点丢失城池,五万兵马战死,损失惨重,他自己也不慎坠马身亡。
本该一家流放,可他是个孤儿,只有一位妻子和一个儿子,这要是流放,不会活着走到流放之地,便死了。
裴时屿知晓其中缘由,为了给霍靖留下一点血脉,便立刻给他们重新安排身份,娶了他的妻子,可那时她已有身孕,不到半年,又生下一个女儿。
裴时屿原本谦谦公子的名声一落千丈,一时间,“风流”“纨绔”成了他的标签。
“所以呢,你还想说什么?还有,不管三哥活着还是死了,都是他的命数,派人去找吧,找不到就一直找。”
琼林原本冷峻的面容此刻更显冰冷,没有一丝温度。
“有时候我觉得你挺聪明的,可有时候,你真的很蠢。”
裴昕阳正要发火,琼林贴近她的耳边,轻声说道,“真正的裴昕阳可没这么笨,就连裴时屿都只及她一半。”
说完,琼林又靠在门上,没有看裴昕阳的表情。
不用说,裴昕阳脸上的血色退了个干净。
琼林接着说道,“民间有这样一段坊间传闻。这天下是安家的,也是裴家的。不然为什么只有裴家作为武将之家,存在了两百多年,与皇帝共存!我本不信,可这是真的。一大半的疆土都是裴家军打下来的,连镇守的将士都是裴家救下的百姓。
我扮成裴令舟拿着这个(铜牌)去找了很多将军,真是出乎我的预料之外,他们只认这铜牌,不认人,可不管是什么将军,看到后,居然都愿意灭了宋家,杀了皇帝,皇后,太子,而后立新帝。
我也是没想到,冷宫之中还有一位皇子,甚是聪慧,谋略才识胆量,半分不输太子,真是有当年安召公主的风范。
不过,你是怎么从她的若惟轩出来的?连皇帝都没有发现你,我也只敢偷偷的去,差一点就被发现了,那个地方可是禁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