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微微侧头,目光落在鹿笙专注而利落的动作上,眉头不经意地挑了挑。“小丫头,你学过给人处理伤口?”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好奇与意外。
鹿笙的手微微一顿,随即更加小心地继续手中的动作,棉签蘸取消毒液,轻轻擦拭着伤口周围的皮肤。“嗯,以前……在学校的时候,参加过急救培训。”
处理完伤口,刚松一口气的鹿笙,猛然听到远处传来纷乱的脚步声,伴随着低沉的交谈声,一群身影渐渐逼近。
鹿笙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她吓得往男人身边躲了躲,身体紧贴在他坚实的后背上,双手不自觉地攥紧了他的衣角。
男人的眼神瞬间变得凌厉,他轻轻将鹿笙护在身后,手中的短刀无声地握紧,警惕地扫视着四周逼近的人群,准备迎接未知的威胁。
当男人看清来人时,紧绷的身体明显放松了下来,紧锁的眉头也缓缓舒展。来人身着统一的黑色作战服,脸上带着焦急与关切,他们迅速围拢过来,其中一人焦急地问道:“队长,我们终于找到你了,你的伤怎么样了?”
男人沉声道:“我没事,先离开这。”他迅速起身,动作虽略显吃力,夜色中,他一把拉起鹿笙,“小丫头,你得跟我们走一趟。”
鹿笙惊恐地望着这些身着黑衣、气势汹汹的陌生人,心中涌起一股前所未有的恐惧。她试图挣脱男人的束缚,却被他更加用力地握住手腕,仿佛要将她的挣扎彻底压制。
“别怕,我们不会伤害你。”男人低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威严。
上了车,鹿笙被一块粗糙的布料猛地蒙住了双眼,世界瞬间陷入了一片漆黑。她不安地抓着身边男人的手臂,手指因紧张而微微颤抖。
不知过了多久,就在鹿笙昏昏欲睡时,被男人轻轻却坚定地拉下了车。夜风带着潮湿的凉意,拂过她滚烫的脸颊,带来一丝清醒。脚下是细碎的石子路,窸窸窣窣的声音在静谧的夜晚格外清晰。
男人温热的大手依旧紧握着她纤细的手腕,引领着她前行。
鹿笙的眼罩被猛然揭开,刺眼的光线让她不禁眯起了眼。她发现自己身处一间宽敞明亮的会议室,四周墙壁上挂着各式地图和战略图,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紧张而凝重的氛围。
长桌两侧坐着几个面容严肃的男人,他们的眼神锐利如鹰,仿佛能洞察人心。正中央的男人尤为引人注目,他眉头紧锁,目光如炬,正冷冷地审视着鹿笙。
中央的男人缓缓开口,声音沉稳而有力:“姑娘,你别怕,我们就问你几个问题。”他轻轻摆了摆手,示意身旁的人不必过于紧张。
中央的男人手指轻轻敲打着桌面,发出有节奏的声响,他目光如炬,直指鹿笙身旁的男人,沉声问道:“姑娘,你认识他吗?”
鹿笙下意识地摇了摇头,长发随着动作轻轻摆动,她的眼神中带着迷茫与不安。
中央的男人又问,“你怎么一个人去墓园?”
鹿笙的身体微微一颤,她低声回答,声音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我……我去看我妈妈。”
中央的男人身体微微前倾,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疑惑与探究,他缓缓开口,声音在空旷的会议室里回荡:“那你为什么晚上去,不是白天去?晚上的墓园,可不是什么安全的地方。”
“我……只有晚上才有时间,白天要上课。”
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一名身着军装的年轻人匆匆步入,手中紧握着一叠文件。径直走到长桌首位那男人身边,轻声说道:“首长,这姑娘的身家资料都查清楚了,她今晚出现在墓园,应该是碰巧。”说着,他将手中的文件轻轻放在桌上。
首位的男人轻轻拿起桌上的资料,目光快速扫过,随即抬眼望向鹿笙,眼神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惊讶。“你的外公是江闾风?”
鹿笙轻轻地摇了摇头,她的眼神中满是迷茫与不解。“我不知道,我出生就没有见过外公,妈妈也没有提起过。”
首位的男人眉头紧锁,沉吟片刻,缓缓开口,“我们这里是秘密机构,你要离开这里,需要你的家人来接你。你明白吗?”
“我没有家人,妈妈一年前死了,爸爸已经和别的女人在一起了。”泪水在鹿笙的眼眶里打转,却倔强地没有落下。
“那我给你外公打电话,让他来接你。季宴,你先带人下去休息。”
季宴点了点头,将鹿笙带了出去。他们来到一间休息室,室内简洁而干净,只有一张沙发和一张茶几。季宴轻轻推了推鹿笙,示意她坐下。鹿笙顺从地坐下,双手局促地交叠在一起,眼神中满是忐忑。
季宴站在休息室的一角,高大的身影在昏黄的灯光下投下一片阴影。他缓缓开口,声音低沉而充满歉意:“抱歉,这是程序,接触我的人都必须经过问询,希望你能理解。”
鹿笙点了点头。
季宴从一旁的茶几上拿起一瓶未开封的矿泉水,轻轻拧开瓶盖,发出细微却清脆的声响。他迈开步伐,稳健地走到鹿笙身旁,递给她。
鹿笙抬头,颤抖着双手接过水瓶,指尖触碰到季宴微凉的手指。
季宴的目光落在鹿笙微微颤抖的手上,眉头不经意地皱起,关切地问道:“你的手怎么这么烫?”说着,他下意识地伸手摸了摸鹿笙的额头,那一触即离的温热让他心中一惊。
鹿笙的脸庞在季宴的手掌下显得异常娇小,额头上的温度透过掌心传来,带着一丝不容忽视的热度。
她抬眸,眼中闪烁着惊慌与无助,仿佛一只受惊的小鹿。
季宴的眼神瞬间柔和了几分,他轻轻叹了气说,“你发烧了,我去给你拿药。”
鹿笙突然伸出纤细的手,轻轻拉住了季宴即将抽离的胳膊,她的声音里带着一丝颤抖和哀求:“叔叔,我害怕。”她的眼眶已经泛红,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却还强忍着没有落下。
季宴的脚步一顿,低头看向鹿笙那双充满无助和恐慌的眼睛,他的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眼神中带着几分玩味与温柔。他微微俯身,与鹿笙平视,“你叫我叔叔?我看起来很老吗?你多大了?”
鹿笙有些窘迫地低下头,长发如瀑布般垂落,遮住了半边脸颊。她轻声细语,声音如同蚊子般细小:“我……我十八了。”
季宴闻言,不禁哑然失笑,“那你确实能喊我一声叔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