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见状,纷纷上前,试图劝阻季宴这近乎疯狂的举动。季宴的双眼赤红,肌肉紧绷,每一拳都蕴含着足以摧毁一切的愤怒。他的身影在灯光下快速移动,如同一只发怒的猛兽,无人能近身。
特警们虽训练有素,但在这一刻,也显得有些手足无措,只能尽力围住季宴,防止他再次伤害到已经被制服的墨子渊。
鹿笙挣扎着坐直身子,“季宴。”
季宴的动作一顿,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定住,那双赤红的眼眸中渐渐恢复了清明。他转身冲向鹿笙,蹲下身子,双手轻轻捧起鹿笙的脸颊,目光在她全身仔细扫视,“笙笙,告诉我,还有哪里受伤?”
鹿笙的眼眶泛红,轻轻摇了摇头,声音微弱:“我没事,只是被吓到了。”季宴的目光落在她脖颈间那道细细的血丝上,眼中闪过一丝愤怒与心疼。
鹿笙和李悦被送上了救护车,江老爷子和江鸣都赶到了,此时,鹿笙已经受到药物的影响,睡了过去。
审讯室内,灯光刺眼而冰冷,季宴坐在硬邦邦的椅子上,周身散发着未消的戾气。对面,一名身穿制服的男人严厉地盯着他,桌上摊开着审讯记录。
“季宴,你知道你的行为有多严重吗?擅自行动,暴力执法,这是我们作为军人绝不能容忍的!”男人的声音在空旷的室内回荡,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季宴的眼神坚定而深沉,“我愿意接受任何处罚。”
丘团长的办公室内,灯光昏黄而凝重。季尘站在宽大的办公桌前,眉头紧锁,他望向坐在办公桌后的丘团长,声音低沉地问道:“真的没有其它的办法了吗?季宴他……”
丘团长叹了口气,双手交叠置于桌上,眼神中满是无奈。“我能有什么办法?这次季宴太冲动了。墨子渊现在被诊断出精神疾病,就算他犯下再大的错,法律也拿他没办法。而季宴呢,在墨子渊被制服的情况下,还动手打人,险些将人打残。这影响多恶劣啊。”
“墨子渊要伤害的是他女朋友!她差点就死在那个疯子手里,他肯定是无法冷静的。”
丘团长的话语沉重而严肃,他的目光如同利剑,穿透季尘的辩解,直击核心。“季宴是一名军人,他的身份要求他必须时刻保持冷静与理智。看看他现在做的,冲动行事,置军纪于何地?他的确优秀,但这次的错误无法忽视。军人,不仅要有过人的能力,更要有坚定的操守。现在,他需要为自己的行为负责,而不是找借口。”
鹿笙缓缓睁开眼睛,视线还有些模糊,江鸣的身影映入眼帘。
“笙笙,你醒了。”江鸣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他起身走到床边,伸手摸了摸鹿笙的额头,“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鹿笙轻轻摇头,眼神中带着几分急切,“舅舅,季叔叔呢?他没事吧?”她的声音虽弱,却满是担忧。
江鸣叹了口气,眼神复杂,“他……在处理一些事情,你不用担心,他会没事的。”
鹿笙听出了什么,抓住了江鸣的手,指尖微微颤抖,眼中闪过一丝不安。“舅舅,是不是出事了?”她的声音带着哭腔,眼眶迅速泛红,仿佛下一秒泪水就要决堤。
江鸣看着鹿笙焦急的眼神,心中一阵酸楚。他目光在鹿笙满是担忧的脸庞上停留了片刻,终是狠不下心隐瞒,他轻叹一声,缓缓开口:“这次季宴犯的错误,确实有点严重。他……被关禁闭了,而且,后续可能还会受到一些处分。”
鹿笙挣扎着从床上爬起,江鸣连忙上前,一手稳住她的肩膀,一手轻轻扶在她的腰间,生怕她一个不稳又倒下去。“笙笙,你别着急,先坐好。”
他温柔地劝说着,眼神里满是心疼。“季尘已经赶去部队处理此事了,你外公也会动用他的关系网,尽量将这件事的影响降到最低,不会让季宴受到太大的牵连的。”
这时候,江老爷子拄着拐杖,缓缓走了进来,见到鹿笙醒了,脸上露出一丝慈祥的笑容。“笙笙,你醒了,感觉怎么样?”
鹿笙看到江老爷子,眼眶再次湿润了,她轻轻唤了一声:“外公。”
江老爷子伸手摸了摸鹿笙的头,眼神里满是心疼和安慰,“好孩子,别怕,外公在这里。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鹿笙紧握着江老爷子的手,眼中闪烁着恳求的光芒,声音中带着一丝哽咽:“外公,你能帮帮季宴吗?他……他不是故意的,他只是太担心我了。”
江老爷子看着鹿笙满是泪痕的脸庞,心中一阵酸楚。他轻轻拍了拍鹿笙的手背,“笙笙,外公知道。你放心,外公会尽力的。只是,有件事,外公希望你做好心理准备。”
江老爷子的眼神变得凝重,他缓缓开口,每一个字都沉重地落在鹿笙的心上:“笙笙,季宴他……打了结婚申请,上面已经确定驳回了。”
鹿笙闻言,脸色瞬间变得苍白,仿佛被抽走了所有的力气,“为什么……”
江老爷子的眼神里满是无奈与心疼,他轻叹一声,继续说道:“笙笙,季宴的身份特殊,他的妻子要求家世清白。而你的亲生父亲因为绑架你,现在还在监狱里。原本,外公可以找找关系,帮你和季宴争取一下,可如今季宴出了这样的事情,上面觉得你对季宴来说存在风险,所以……他的结婚申请被驳回了。”
鹿笙的脸色瞬间变得毫无血色,她呆呆地望着江老爷子,仿佛整个世界都在这一刻崩塌。泪水在她的眼眶里打转,却迟迟没有落下。她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却发现自己已经失去了声音。
江老爷子轻抚着她的背,温声道:“笙笙,其实,你还可以找一个更好的人。这世界上的好男儿千千万,不一定非要季宴不可。”
阴暗狭小的禁闭室内,季宴独自坐在冰冷的铁椅上,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丘团长走了进来。
他缓缓走到季宴面前,将申请轻轻放在桌上,“季宴,申请,上面驳回了,原因都在上面,你看看吧!”
季宴的瞳孔猛地一缩,他颤抖着手拿起那份申请,看着上面鲜红的驳回印章,心如刀绞。
季宴哑着声音,仿佛喉咙被砂砾磨过,艰难地挤出几个字:“团长,我退伍。”
丘团长闻言,身形微微一震,目光复杂地望向季宴。禁闭室内,空气仿佛凝固,只能听见季宴粗重的呼吸声和外面隐约传来的操练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