丘团长缓步走到季宴身旁,目光如炬,“季宴,你现在不清醒,这话我当没听过。”
季宴抬起头,双眼仿佛燃烧着不灭的火焰,“团长,我很清醒。我清楚自己在做什么,也知道这决定意味着什么。”
丘团长眉头紧锁,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严厉:“季宴,你是疯了还是傻了?你现在退伍,就相当于你之前走过的路全是白费,你这一身伤什么都不是!就为了个女人,你就要将自己的前途毁了?”
季宴的眼眶微红,嘴角勾起一抹苦涩的笑,“可团长,她是我爱的女人。”
丘团长看着季宴,眼中满是惋惜,他叹了口气,语重心长道:“季宴,世间好女孩多的是,你这又是何必呢!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为了她,值得吗?你就非她不可吗?”
季宴的眼眶更红了,他低下头,双手紧紧握拳,他闭上眼,脑海中浮现出与鹿笙的点点滴滴。“以前,在执行任务时,我曾与不同的女性战友扮演过夫妻、情侣。那时的我,可以毫不犹豫地与她们拥抱,心中毫无波澜,因为那只是任务,她们只是我的战友。但自从遇见了笙笙,一切都不同了。再与别的女人扮演亲密时,我的心里会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别扭和难受,就像是背叛了她一般,让我觉得对笙笙充满了愧疚。”
“团长,我居然开始区分女人和战友了,我明明知道有时候只要一点点错误,就会任务失败,甚至牺牲。可我就是控制不了的厌恶别的女人的靠近,这种感觉,是我从未有过的,它让我既害怕又兴奋。”
丘团长摇了摇头,眉头拧成一座小山,沉声道:“季宴,你真是病的不轻。我会给你安排心理医生,你得好好治治你这心病。”
说完,他转身欲走,却又停下脚步,从口袋里掏出一支烟,点燃深吸一口,烟雾缭绕中,他的眼神复杂难辨。“季宴,你记住,你是军人,你的职责是保家卫国,不是儿女情长。我给你三天时间,想清楚,是要前途还是要爱情。”
言罢,他狠狠吸了最后一口烟,将烟蒂摁灭在桌上的烟灰缸里,转身大步流星离去,留下一室的烟雾和季宴呆坐的身影。
医院病房内,钱雨欣坐在床边,目光温柔却带着无尽的忧虑,望着面前痴痴傻傻、眼神空洞的李悦。李悦的手指无意识地缠绕着衣角,嘴角挂着一丝不明所以的微笑,仿佛整个世界都已离她远去。
钱雨欣轻抚着李悦散乱的发丝,声音低沉而哀伤:“笙笙,真的没有办法了吗?看着她这样,我的心就像被刀割一样疼。”
“我会想办法的,一定会治好她。”鹿笙紧握着拳头,眼神中闪烁着不屈的光芒。
这时,冷司寒坐着轮椅缓缓进入病房,他轻轻转动轮椅,目光温柔地落在鹿笙身上,轻声喊道:“笙笙。”
鹿笙猛地抬头,对上了冷司寒那双深邃的眼眸,“司寒哥哥,你怎么来了?”
冷司寒的声音温柔而关切,他轻轻转动轮椅,靠近鹿笙,眼神中满是担忧:“我看第三天你没有去给我扎针,就问了陈教授,陈教授说你住院了。你身体怎么了?还好吗?”
鹿笙轻咬下唇,眼中闪过一丝歉意,她轻声说:“对不起啊,司寒哥哥,这两天发生了一些事情。我现在来给你施针吧。”
冷司寒轻轻摆了摆手,“笙笙,不用这么着急,等身体好了再施针也不迟。你现在需要的是休息,别把自己累垮了。”
钱雨欣轻轻拍了拍鹿笙的肩膀,目光中满是心疼,“是啊!笙笙,你先休息吧!你的脸好憔悴,黑眼圈都出来了,再这样下去,你会撑不住的。”
这时,鹿笙的手机铃声突兀地响起,她看了一眼屏幕,显示的是陌生号码。鹿笙眉头微蹙,犹豫片刻后,还是接通了电话。“喂。”
丘团长的声音透过听筒传来,带着一丝不易言说的沉重:“鹿笙,我是季宴的领导丘陵,我在医院楼下,能下来见个面吗?”
鹿笙点头应允,挂断电话后,她看向冷司寒和钱雨欣,眼中满是歉意:“有长辈找我,我可能要下去一趟。”冷司寒轻轻点头。
鹿笙深吸一口气,转身走出病房。
楼下,丘团长身着简洁的便装,身形挺拔如松,正静静地站在医院大厅的落地窗前,目光穿过熙熙攘攘的人群,专注地等待着。
见到鹿笙匆匆走来的身影,丘团长的眼神瞬间柔和了几分,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微笑。
“鹿笙,身体怎么样了?”丘团长迎上前去,语气温和而关切。
鹿笙微微欠身,礼貌地回应:“谢谢丘团长关心,已经好多了。”
丘团长神色凝重,轻叹一声,缓缓开口:“是这样的,我今天来找你,是为了季宴的事。”
鹿笙的心猛地一紧,眼中闪过一抹急切与担忧,她不自觉地向前迈出一步,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季宴还好吗?他怎么样了?”
丘团长眼神复杂,迟疑片刻后,沉重地说:“他人没事,只是有件事情,我想你应该知情。他打了结婚申请,被上面驳回了,现在,他想要退伍。”
鹿笙眼眶含着泪,声音微微哽咽:“所以,丘团长今天来是想说什么?”
丘团长看着她,眼神中有些不忍,“鹿笙,季宴是用一次次的生死才换来今天的位置,他对部队有着旁人难以理解的信仰。他本该是战场上最锋利的剑,是守护这片土地的坚实盾。他一步步走到今天,真的不忍心这么好的人才,就因为一份感情,而离开他热爱的部队,那将是多大的遗憾啊。”
鹿笙脸上的泪水大颗大颗地往下掉,她抬起手,想要去擦拭,却怎么也止不住那如断线的珠子般的泪滴。她的声音带着哭腔,“可是他不仅仅是军人,也是我的男朋友啊!”
丘团长的语气中带着几分不忍,他缓缓开口:“鹿笙,我知道这件事很残忍,可你真的愿意他为了你放弃他曾经热爱的部队吗?过回平常人的生活,他会不会后悔?部队是他的家,是他魂牵梦绕的地方,每一次执行任务,每一次面对危险,他都义无反顾。那样的他,如果因为一份感情而离开,他的心中,是否会有遗憾?”
丘团长的话如同一把锐利的刀,深深刺入鹿笙的心。她的脑海中浮现出季宴身着军装,英姿勃发的模样,还有他眼中那份对部队的坚定与热爱。
泪水再次模糊了她的视线,她紧咬着唇,心痛得无法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