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笙的声音带着颤抖,她抬头望向丘团长,“我能见见他吗?”
丘团长沉默片刻,最终点了点头,目光中透露出一丝无奈与同情。
禁闭室内昏暗而沉静,只有一束微弱的光线从高窗斜斜洒落,照亮了季宴那张坚毅却略显疲惫的脸庞。
鹿笙推开门,脚步声在空旷的房间里回响,季宴闻声抬头,两人的目光在空中交汇。
季宴缓缓起身,步伐中带着一丝因长时间静坐而略显僵硬的不自然。他快步走向鹿笙,那双布满血丝的眼中闪烁着见到她的惊喜与心疼。
他轻轻将鹿笙拥入怀中,“笙笙,你怎么来了?身体怎么样?医生怎么说?”
鹿笙轻轻依偎在季宴的胸膛,她的声音虽带着哭过的沙哑,“我很好,别担心我。”
季宴双手轻轻捧起鹿笙的脸,目光中满是心疼与不舍。他细细打量着,“怎么这么憔悴,眼睛都肿了,是哭过了吗?”
鹿笙的眼眶再次湿润,她微微侧头,想要避开他的目光,却还是被季宴紧紧捧住脸颊。他拇指轻轻摩挲过她红肿的眼皮,鹿笙的泪水再次滑落,滴落在季宴的手背上,烫得他心头一颤。他紧紧拥抱着她,仿佛要将所有的安慰与温暖都传递给她。
季宴将鹿笙拥得更紧,下巴抵在她的头顶,轻声细语地在她耳边呢喃:“笙笙,别怕,我在。”
鹿笙抬起头,她轻声说道:“季宴,你亲亲我。”
季宴的心瞬间被融化,他低下头,目光深邃而温柔,缓缓靠近鹿笙。两人的呼吸渐渐交缠,季宴的唇轻轻落在鹿笙的额头上,随后是她的鼻尖,最后是那柔软而颤抖的唇瓣。
鹿笙从季宴的怀抱中缓缓挣脱,她抬头,目光哀伤,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她深吸一口气,仿佛要用尽全身的力气,才能说出那句话:“季宴,我们……分手吧。”
季宴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双手不自觉地加大了力度,仿佛害怕鹿笙会从他怀中消失。“笙笙,是不是有人跟你说了什么?乖,不要听那些人的,不管发生什么,我都不会离开你。”
她深吸了一口气,声音颤抖:“季宴,我一直在努力,想要和你站在一起。可是我发现,无论我怎么努力,都只会成为你的拖累。你本该在部队里大展宏图,却因为我而面临退伍的困境。我不想看到你因为我而放弃你热爱的部队,放弃你曾经付出的一切。”
说到这里,鹿笙的泪水终于夺眶而出,她低下头,声音哽咽:“你那么好,会遇到比我更好的女孩子,她会懂你、支持你。”
季宴的双手轻轻捧起鹿笙的脸,他温柔地吻过她眼角的泪滴,那泪水带着她所有的痛苦与不舍,却也在他的唇间化作了一片柔情。
“傻笙笙,”他轻声说道,声音中带着无尽的宠溺与心疼,“你在胡说什么。你从来不是我的拖累,而是我生命中最珍贵的存在。我不需要有什么更好的女孩子,别人再好都不是你。”
鹿笙紧紧抱着季宴的腰,仿佛要将这一刻永远镌刻在心间。她的脸贴在他坚实的胸膛上,听着他有力的心跳,那是她曾经最安心的旋律。
她的手指轻轻划过他背脊的线条,感受着那份属于他的力量与坚韧。泪水无声地滑落,滴在他胸前的衣襟上,晕开一片湿润。她哽咽着开口:“我出来的时间不短了,外公他们会担心,我得先回去了。”
在鹿笙转身,准备迈出那一步,季宴猛地伸出手,紧紧拉住了她的手腕。他的手指冰凉而颤抖,与平日里那个冷静果敢的军人形象截然不同。
鹿笙的心像被什么揪了一下,她停下脚步,缓缓回头,正好对上季宴那双深邃的眼眸。那双曾经总是充满坚定与温柔的眼睛,此刻却布满了她从未见过的情绪——害怕、不确定,还有深深的痛苦。
他的嘴唇微张,仿佛有千言万语想要诉说,却最终只化为一句低沉而沙哑的:“笙笙……”
鹿笙强忍着泪水,嘴角勾起一抹勉强的微笑,她轻轻挣脱季宴的手,后退一步。她仰起头,努力不让泪水再次滑落,“季宴,你要好好的。照顾好自己,按时吃饭,别总是熬夜。出门在外,别受伤。”
说完,她缓缓转身,每一步都像是踩在刀尖上,沉重而艰难。
医院门口,江鸣的身影焦急地来回踱步,不时抬头望向远方,眼神中满是担忧与不安。见到鹿笙的身影终于出现在视线中,他猛地一顿,随即脸上绽放出如释重负的笑容,快步迎了上去。“笙笙,你去哪了?吓死我了,我以为你又……”
鹿笙的情绪便如决堤的洪水,再也无法抑制。一头扎进他宽厚的胸膛,双手紧紧环抱着他的腰,委屈地喊了一声:“舅舅。”
鹿笙在江鸣的怀里哭得稀里哗啦,泪水如断了线的珠子,不断滑落。
江鸣的身体微微一震,随即稳稳地接住了她。他感受到鹿笙温热的泪水透过衣衫,浸湿了他的胸膛。他慌了神,“笙笙,怎么了?是不是谁欺负你了?”
鹿笙哇的一声哭了出来,泪水像断了线的珍珠,大颗大颗地滚落。
江鸣的心猛地一紧,他紧紧抱住鹿笙,感觉到她瘦弱的身躯在自己怀中颤抖,就像一只受伤的小鸟,无助又脆弱。
鹿笙的哭声渐渐微弱,身体突然无力地软了下去,整个人仿佛失去了所有的支撑。
江鸣心头一紧,眼疾手快地一把将她揽住,“笙笙!笙笙你怎么了?”
他焦急地呼唤着,眼中满是惊恐与不安。他迅速将鹿笙打横抱起,大步流星地冲向医院。
夜幕如墨,深深笼罩了这座城市,医院内一片寂静,只有偶尔传来的仪器声打破了这份宁静。
鹿笙静静地躺在病床上,脸色苍白,眉头微蹙,仿佛还在梦中经历着那些让人心碎的场景。
江老爷子坐在床边,一手轻轻抚着鹿笙的头发,满脸愁容,唉声叹气,眼中满是心疼与无奈。
江鸣眉头紧锁,神色焦急。他看向江老爷子,“爸,你有没有查到笙笙下午到底去见了谁?她回来时哭得差点断了气,这样下去身体会吃不消的。”
江老爷子沉重地叹了口气,“是季宴的领导丘陵。”
江鸣皱着眉,眼中满是疑惑,“笙笙这么伤心,难道是为了季老三?可是季老三的处分,爸你不是已经帮他减轻了吗?”
江老爷子缓缓摇头,神色凝重:“不是处分的事,是季宴的结婚申请被上面驳回了。他执意要退伍。丘陵可能找笙笙谈过,想让笙笙劝劝季宴,打消这个念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