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宴苦笑更甚,那张刚毅的脸庞上闪过一丝无奈与尴尬。他本想坐起的身子缓缓躺下,目光闪烁不定,似乎被说中了心事。“团长,您这……我这不是怕伤口感染了嘛,真得好好休息。”话音未落,他下意识地用右手轻轻按了按左肩的伤口,眉头紧锁,疼痛让他五官都微微扭曲,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画面透着股难以言说的倔强与隐忍。
丘团长无奈地叹了口气,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他摆了摆手,“罢了罢了,你回去吧!心心念念的都是她,留你在这里也是心不在焉,宁愿伤害身体也要急着回去。我算是看明白了,你这小子,情根深种啊。”
季宴回了季家,因为是夏天,他穿着短袖,一进门,季夫人正坐在客厅的沙发上,一眼就瞥见了季宴肩膀处隐隐透出的血迹。
她的心猛地一紧,慌忙站起身,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老三,你受伤了?这是怎么回事?快,快让我看看!”说着,她几步上前,伸手就要去解季宴的短袖,眼中满是焦急与心疼。
季宴见状,连忙侧过身,用没受伤的手轻轻按住季夫人的手,安慰道:“妈,没事的,就是个小伤口,已经处理过了。”
季夫人眼眶瞬间泛红,声音带着哽咽:“怎么好好的又受伤了,你这身体还要不要了?”
季宴强挤出一丝笑容:“妈,真没事,您儿子皮糙肉厚,这点小伤不碍事。”
“我去打电话,让医生来家里看看,你这伤,我不看看不放心。”说着,她就要去拿手机。
季宴拉住了季夫人说:“妈,我时间不多,能不能帮我一个忙。”
季夫人神色焦急,眼眶泛红,“什么忙能有你身体重要?你先让我瞧瞧这伤口,万一感染了可怎么办?”
季宴轻轻摇头,目光中带着几分恳求,“妈,真的不急于一时。我就想让您跟我说说笙笙的情况,我很担心她。”
季夫人闻言,微微一愣,随即无奈地叹了口气。眼神柔和了些许,轻声道:“我听说心理医生在江家待了两天,今天已经见到那丫头肯出门了。”
季宴微红着眼眶,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妈,我想见见她,您有法子吗?”他的眼神里满是渴望。
季夫人看着儿子这副模样,心中一阵酸楚,她轻抚着季宴的手背,语重心长地说:“老三,你这又是何苦呢!你们已经分手了。你要学会放下,不能这样一直纠缠着笙笙。”
季宴的眼眶瞬间湿润了,他紧紧握着季夫人的手,“妈,让我见见她,我想知道她好不好?”
季夫人叹了口气,终究是没有说出拒绝的话,“好吧!妈试试。”
鹿笙和江鸣刚到家门口,就见到季夫人红着眼睛走了过来,她缓缓走近,目光在鹿笙和江鸣之间徘徊,最终定格在鹿笙脸上,声音带着一丝哽咽:“笙笙。”
“阿姨,您怎么来了?”
季夫人眼眶泛红,声音里满是恳求:“笙笙,季宴受伤了,他想见见你,可以吗?他……他一直都很担心你。”
鹿笙闻言,心头猛地一颤,“他受伤了?严重吗?舅舅,你先回家,我去看看季叔叔。”
跟随着季夫人来到季家,鹿笙一眼就见到季宴斜靠在床头,脸色苍白如纸,双眼却紧紧盯着门口,满是期盼。
他的左肩缠着厚厚的绷带,隐隐透着血迹,显得格外刺眼。房间里的灯光柔和,却照不亮他眼中的疲惫与落寞。
季宴见到鹿笙,眼中闪过一丝难以言喻的光芒,嘴角微微上扬,试图露出一个安心的笑容,但那笑容里藏着太多苦涩与无奈,让人忍不住心疼。
鹿笙的心像是被什么狠狠揪了一下,脚步不自觉地放慢,目光紧紧锁在季宴身上,满眼的担忧与不舍。
季夫人轻轻关上房门走了出去,房间里只剩下季宴和鹿笙两人。季宴哑着嗓子,声音低沉,“笙笙。”
他大跨步就走了过去,将鹿笙抱在了怀里。
鹿笙红着眼眶,声音带着一丝哽咽与急切:“伤口深不深?让我看看。”
季宴轻轻摇头,温柔地将她推开,嘴角勾起一抹勉强的微笑,“不深,只是个小伤。别担心,我没事的。”
他摩挲着她的脸颊,满脸心疼,“怎么这么憔悴?是不是被吓到了?”
鹿笙摇了摇头说:“没有。”
季宴的眼神黯淡,他缓缓开口,声音里带着一丝苦涩与无奈:“笙笙,对不起,我的退伍申请……没有批下来,可能,没法子娶你了。”
鹿笙闻言,眼眶湿润,她的眼泪如断了线的珠子,一颗颗滚落而下。季宴的心像是被千万根针刺痛,他紧咬着牙关,不让自己的眼泪流下来,但眼中的哀伤与绝望却愈发浓烈。
她轻轻地抬起手,指尖拂过季宴的脸庞,仿佛想要抹去他眼中的哀伤。“季叔叔,忘了我吧,也许我们一开始就是错的。”
季宴将鹿笙紧紧抱在怀里,仿佛要将她揉进骨子里,“笙笙,你知道第一眼喜欢上一个人是什么感觉吗?不是因为你长得多么好看,而是在那一刻,周遭的一切都黯然失色,只有你是鲜活的,只此一生,我眼里、心里,唯有你。”
门外,季夫人背靠着冰冷的墙壁,手中紧握着一块手帕,轻轻擦拭着眼角不断涌出的泪水。“这世间的缘分啊,总是这般弄人。江家的姑娘,仿佛是命运设下的一道坎,让人想靠近却又不得不远离。”
季蛐白拍了拍季夫人的肩膀,“你怎么还哭了。”
季夫人无奈的摇头,“我这不是心疼那俩孩子吗?当初小晴也是这样,不得已和季尘分开。我们这几个儿子都是死心眼,认准了一个人那就是一辈子。你看看老大现在过的什么生活,一地的鸡毛蒜皮,倒是可怜了忆川。”
门内,鹿笙轻轻挣脱了季宴的怀抱,她的眼神里充满了不舍与决绝。“你好好照顾自己,我走了。”
季宴的理智在那一刻被汹涌的情感吞没,他猛地低下头,唇瓣覆盖上了鹿笙的。这个吻,带着他所有的不甘、眷恋与深情。
鹿笙的双手抵在季宴的胸膛,本欲推开,却在他深情的目光下逐渐软化,最终无力地环住了他的腰。
他想,也许这是最后一次能这般抱着她,吻着她。
以后,和她结婚的人不是他,和他拥抱,接吻的也不是他。一想到这些,季宴的心疼的几乎让他无法呼吸,他用力的吻着她,带着所有的爱意,感受着她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