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朕倒是不知道你那些门生还有看你不顺眼的?”
皇帝冷笑一声,然后清脆的一声,好像是茶杯放在御案上的声音。
这道声音听到赵恒儒心里越发的虚,刚想说些什么,便听到皇帝一声怒喝:
“赵恒儒!你竟敢私自豢养死士!该当何罪!”
完了!赵恒儒前思后想没有想到是这件事,万万不能是这件事啊!
乾梁律法规定,除皇室以外不准私自豢养死士,如被发现便以谋反处理!
“陛下!陛下!臣冤枉啊!臣哪敢啊!陛下一定要详查这件事!”
赵恒儒连滚带爬的向皇帝跪行几步,还在侥幸的觉得应该是在诈他!
皇帝冷笑一声,扬声喊了元吉一声。
下一秒便看到几个侍卫拖着一具尸体走进来,随后便是皇帝带着冷笑的声音:
“你豢养死士便罢了,竟然敢刺杀长公主遗孤,当朝郡主!”
赵恒儒没想到皇帝竟然什么都知道了,他惊愕的抬头脸色一片惨白。
皇帝阴沉着脸看着他,冷冷的说道:“你别再想着糊弄朕!真当朕什么都不知道?”
他看看身边躺着的死士,合了合眼睛俯身叩拜,哑声说道:
“臣知罪!请陛下责罚!”
“你最好祈祷这件事不要被人传出去,不然百姓的唾沫便能淹死你!这两日你便不要再出来了!”
皇帝自知是捏到了赵恒儒的七寸,也不再为难他, 现在朝中无人,关外使臣又虎视眈眈,不是收拾他的时候。
“谢陛下开恩!从今日开始臣旧疾复发,称病在府!”
赵恒儒知道,皇帝已经是有心放过他,现在朝中无人,他也无法拿自己怎样。
但天子之怒,自己还是要承受一二!
“下去吧!”
皇帝摆摆手,心里压着的秤轻了几分,又拿出那封信翻来覆去的看了两遍,突然猜测这件事应该是青鸾的手笔。
想想以前,也知道她不是个白白吃亏的主儿。
没控制住的轻笑出声,他突然觉的青鸾回来也是一件挺好的事情,不管她想做什么,都要先铲除朝中这些老顽固。
倒省的自己动手了!
“夫君你回来了!”赵恒儒回到府上时,主母王氏上前迎接,伸手准备给他宽衣。
赵恒儒看着自己面前这个已经半老的徐娘,心中烦躁,伸手将她挥开:
“行了行了!我自己来!给你兄长通信,要他找出那些人,本相要杀了他们!行了行了!都说别弄了!”
王氏被赵恒儒推了一把,表情黯然着没有再动,双手搅着帕子嗫嚅着说了一声:“妾知道了,但是……”
“但是什么!便是这点事情都干不好,我要你做什么?”
赵恒儒不耐烦地看了她一眼,伸手解衣服上的扣子。
王氏小心上前,试探着伸出手:“夫君,妾帮你吧!”
赵恒儒拧着眉微微仰头,手缓缓放下,感受着身上轻柔的动作,平复了一下心情,声音也和煦几分:
“现在城中全都是关于我的流言蜚语,你要是还想做丞相夫人,就同你哥哥说一声!”
王氏轻声答应着,为赵恒儒褪下衣服,转手交给身后的婢女,婢女接过衣服羞怯的看了一眼赵恒儒,转身离开。
王氏合了合眼,当做没有看到。
“这几日本相称病闭门谢客,什么人来都不见!让府里的人把嘴闭上!”
换上常服,赵恒儒接过帕子擦着手,漫不经心的吩咐着。
“是!”王氏把帕子接过丢盆里,拉开和赵恒儒的距离。
这么多年,在半百的年纪,赵恒儒还能像现在一样风流倜傥,在京城已经是很难得事情,全是因着王氏的规劝和操心。
年轻的时候,更是连吃什么喝什么都要插手,官拜丞相之后。
赵恒儒便不再受王氏管制,但因着年轻时打下的底子,现在看上去要比那些大腹便便的酒色官员好的多。
“燕娘在干什么这两日?”赵恒儒最近的心头好,是从金铃带回来的娇娘,是个温柔小意的女子。
王氏敛眉垂眼:“没有出门,妾按照夫君的意思把她安排在了清风院旁边。”
“嗯!我去看看她!”赵恒儒甩甩袖子,毫不留恋的离开。
秋猎的事宜已经准备好,皇帝在三天后移驾围猎场,营帐已经扎好,马夫正在马厩喂草,裴界穿着骑装身后跟着一队侍卫:
“好好的检查一下,陛下亲临京中又多的是窥探之人,你们巡逻再紧密一些,尤其是陛下的身边,务必保证有人跟着!”
“是!裴大人!”身后的侍卫统领严肃的应声,背脊挺的笔直,一双鹰眼警惕的扫视着周围的一切。
去城郊猎场的前一天,圣旨降临裴府,封青鸾为安纳郡主,主安邦纳福之意,赐名李鸢,赐住长公主别院,食邑三百户!
元吉笑眯眯的将圣旨读完,看着青鸾,不对应该是李鸢,恭声说道:“安纳郡主接旨吧!”
李鸢谢恩起身,伸手接过圣旨,身后的旬奕上前从小太监手里接过郡主朝服。
“您啊!是咱们乾梁第一个食邑的郡主,可见陛下实在是喜欢您啊!”
元吉笑着双手接过李鸢递过来的钱袋,笑着对她说道。
裴界站在旁边,沉默的看着这一切,知道她的第一步已经完成,下一步应该就是肃清朝堂了!
李鸢笑着点头,依旧是十分的乖巧懂事:“辛苦元吉公公了,您要不要留下来喝杯茶再走!”
“不了不了!呵呵呵呵~等郡主入住郡主府的时候,在上门讨杯喜茶喝!”
元吉摆摆手,看了一边沉默的裴界一眼,告辞离开!
李鸢看看旬奕手上的朝服,冷淡是说道:“收到箱子里去!”
“什么时候搬?”
裴界看着她,发觉她身上的气势好像又变了,气势舒展上昂相比怀悦还多了几分凌人的盛气。
李鸢挑眉转头:“秋猎回来吧!怎么?这么着急撵我走?”
“你定好就行的!”裴界收回视线漠然走开,在李鸢的眼里,他的背影都是落寞。
啧啧啧……
这人是怎么的了?李鸢没有多想,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烦恼,要是都要弄清楚岂不是要累死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