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辽将里有人能跟你打的有来有回?”王敬安眉头微皱,目光紧紧地盯着面前的田冲,开口问道。
只见田冲点点头说道:“将军,看来这次大辽有备而来。”
王敬安一听,面色愈发凝重起来,他接着追问道:“饮马涧进来的辽人都清理干净了?”
田冲赶忙回答说:“启禀将军,已经全部清理完毕。原本末将打算与少将军会合之后再回营,但没想到中途遭遇了那支辽兵。经过一番激战,末将将他们收拾掉。仔细思量一番,觉得还是应当先返回向您禀报情况较为妥当。”
王敬安点了点头,继续询问道:“这次折损人手了嘛?”
田冲连忙说道:“只是有几名士兵受了些轻伤,目前已经得到及时医治并无大碍。”
就在此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王楚植风风火火地走了进来。
他一边大步流星地迈进营帐,一边高声喊道:“田叔!不是说等我一起回营嘛?怎么就先回来了。”
“见过少将军!末将遇到一支骑兵,想的先回来禀报将军,还请少将军不要怪罪。”田冲抱拳解释道。
王楚植听后点了点头,转头望向坐在主位上的王敬安,脸上洋溢着灿烂的笑容,朗声道:“爹,我回来了!”
王敬安点了点头问道:“有遇到危险嘛?”
王楚植拍了拍胸膛,大大咧咧地说道:“那没有!爹放心吧!”
“你们去休息休息吧。”王敬安语气温和地说道。
田冲拱手施礼说道:“那末将先告退。”话音刚落,他便转过身去,离开了营帐。
王楚植目不转睛地盯着王敬安,关切地说道:“爹也多休息休息。”
听到儿子的关心,王敬安不禁笑了起来,打趣地问道:“怎么,心疼你老子我啦?”
王楚植连忙点头应道:“那孩儿肯定心疼您啊!”说完,他动作利落地搬来一张小板凳,稳稳当当地坐在王敬安的对面。紧接着,伸手拿起放置在案牍之上的茶壶,倒出两杯热气腾腾的茶。
然后,他用双手恭敬地捧起其中一杯,缓缓放到王敬安面前,并轻声说道:“爹,请您用茶。”
王敬安伸手拿起茶杯,浅浅地抿了一小口,随后放下茶杯,他目光炯炯地注视着王楚植,似笑非笑地问道:“说吧,你小子究竟想要干什么?”
面对父亲的询问,王楚植故意装作一脸无辜的样子,揣着明白装糊涂地回答道:“孩儿能做什么呢?”
王敬安却不吃他这一套,一针见血地指出:“就你这性子,向来都是不见兔子不撒鹰。”
被父亲一语道破心思,王楚植顿时像泄了气的皮球一般,神情瞬间变得黯淡无光。
随后,王楚植压低声音缓缓说道:“爹,孩儿奉命巡守时,偶然路过了一个村庄。当时,孩儿心中还存有一丝念想,想要查看一下是否有百姓居住,如果有的话,可以劝说他们尽快撤回翼州城去。当孩儿踏入那个村庄后,所见到的景象却令孩儿毛骨悚然、心如刀绞。村内到处都是尸体,横七竖八地倒卧在地,鲜血染红了泥土,空气中弥漫着血腥味。”
说到此处,王楚植的眼眸此刻变得通红。接着,他继续哽咽道:“孩儿仔细查看之后发现,那些半大点儿的孩子们竟然被残忍地扔进了水井之中,小小的身躯在冰冷刺骨的井水之下沉浮;村里的男人们被分尸,肢体散落各处,其状惨不忍睹;就连那些年老体弱的老人们也未能幸免,他们被用绳索活活吊死在了树上,风吹过时,那摇晃的身影宛如幽灵般令人胆寒……”
王楚植顿了顿,深吸一口气,强忍着泪水看向王敬安,颤声道:“爹,那一刻,孩儿心中充满了自责和悔恨。孩儿一直在想,如果自己能够早到一步,或许就能阻止这场惨剧的发生。可是现在说什么都已经太晚了也是从那时起,孩儿似乎开始理解了为什么您会一直坚守在这翼州边境上,哪怕面对被朝廷针对,也从未有过丝毫退缩之意。”
“爹,咱们什么时候打到大辽去?”王楚植眼睛通红望着王敬安说道。
“等到时候,爹会打过去的。”王敬安喝了口茶说道。
“毕竟,这也是大伯的遗愿。”
“爹,那时候孩儿愿为先锋。”王楚植擦了擦眼泪说道。
“嗯,爹知道了。”
夜里,斥候营地内。
“少将军!喝点啊!”
“可不是嘛!咱们都已经连续巡守这么多天啦,如果再不找个机会好好放松一下,这身子骨可真要被憋出毛病来喽!”说话间,只见那个身材略显矮小的斥候满脸笑意,伸手用力拽住王楚植的衣袖,不由分说便将他往兵舍的院子里面拉扯而去。
刚踏进院子,王楚植一眼就瞧见了之前跟自己一同执行巡守任务的那些斥候们正随意地盘腿坐在地上,围成一圈紧紧围绕着中间那堆熊熊燃烧的篝火。他们一个个脸上洋溢着轻松愉悦的笑容,仿佛暂时忘却了连日来巡守的疲惫和压力。
见到王楚植迈步走了进来,这些斥候们纷纷迅速起身,动作整齐划一地向他行了个礼。王楚植见状微微一笑,轻轻摆了摆手示意大家不必如此拘礼,然后弯下腰顺手从地上捡起一个酒坛,也学着其他人的样子大大咧咧地席地而坐。
“来来来!大伙儿一块儿干了这坛酒!让我们一起敬少将军!”其中一名斥候率先举起手中的酒坛,高声呼喊起来。
紧接着,其他斥候们也纷纷响应,齐声高呼道:“敬少将军!敬少将军!”一时间,整个院子里充满了欢快热烈的气氛。
王楚植面带微笑地看着眼前这群热情豪爽的兄弟们,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暖流。他高高举起手中的酒坛,大声说道:“好!今日咱们暂且抛开军中事务,尽情畅饮一番!”说完,他仰头猛灌了一大口烈酒,辛辣的味道瞬间顺着喉咙直抵胃部,但却让人感到无比畅快淋漓。
“来....少将军....接着喝....”一名斥候大着舌头勾肩搭背地对王楚植说道。
“行...喝....”说着王楚植喝了一口酒摊在地上,过了一会儿王楚植突然坐起身喊道:“娘的!以后打到大辽去!”
“好....我们跟着少将军!打到大辽去!”众人应声道。
与此同时,拓跋如月的院里
“嬷嬷,什么声音啊!吵死了!”拓跋如月站起身对一旁的嬷嬷喊道。
“公主要不我出去看看?”
“不用了!”拓跋如月满脸怒气地起床,推开门走到院子里。
刚好听到王楚植打到大辽去,拓跋如月一听口中轻轻骂道:“王楚植,大傻子!”说完转身走到房间里,重重地关上门,躺在床上用被子蒙住头。
“公主这是?”
“没事!有狗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