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安玉心疼地用指腹摩挲着苏扶楹的脸颊。
苏扶楹边哭边摇着头,再一次扑到男人的怀抱中。
当脸颊抵上男子的胸膛,听到他胸口有力的心跳声,苏扶楹才跟着安下心。
憋了许久的委屈也在此刻爆发。
没一会儿女子的眼泪便浸湿了谢安玉胸前衣襟。
这一幕落在许蓉的眼里,女人冷笑着:“死到临头。”
街道上
小兵正匆匆朝许府赶着,正好路上遇到一辆马车,定睛一瞧上头挂着的牌子,正是许郡守的马车。
立马拦住。
“郡守!小姐被人欺负,连手臂都被卸了!”
许彬与许郡守一听这话,气血上涌。
“爹!谁敢欺负妹妹,就是看不起你我!”许彬气恼地断言。
许郡守也被许彬的话撩拨起情绪,他原本要赶去接那贵人,可现在他想要先为自己的女儿出气。
“我倒是要看看谁敢伤害本郡守的女儿!带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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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府内无一人关心还在院中站着的许蓉,也没有人去柴房救火。
相较于许蓉的焦头烂额,苏扶楹与谢安玉开始相互关切,好像一切都已经回归平静。
倒是苏谦心中依旧有些疑虑,但他对谢安玉的关心更甚,凑上前问候道:
“安玉啊,你为何会不在牢中,身上的伤可严重?要不要先处理一下?”
“还有…你为何会穿着皇子才可以穿的服饰?”
这个问题一出,苏扶楹也好好奇地抬眸看向他,等着一个解释。
谢安玉眼眸微凝,沉声道:“这件事情说来复杂,我一时半会儿说不清楚,不过许府,还有宋府的事情全部交给我解决,不会让他们再欺负阿楹,敲诈苏府!”
男子虽承诺地肯定,可苏谦心里打着鼓。
还是觉得谢安玉在强撑。
他不过是定安侯府领养的一名庶子,蜉蝣难以撼树,以他卑微的身世又如何与权贵抗衡?
唉!
苏谦眉心深深皱起,自觉无法改变被抄家的结局,如今谢安玉的冷静不过是缓兵之计。
反观苏扶楹,她已经管不得那么多,紧抱着谢安玉不肯松手。
“相公不能再像这次一样,什么都不说就扔下阿楹,若是还有下次,阿楹再也不要理你了!”
谢安玉同样回以拥抱。
力道大得恨不得将她揉进自己的身体。
“对不起,让你担惊受怕了……”谢安玉在女孩的额前落下一吻,缱绻着爱意,久久不肯松开。
“不过阿楹好像变厉害了,都能想出这样的计谋,连为夫都自愧不如。”
谢安玉挑着眉梢眼含笑意地看着她,眸中不缺欣赏。
他从宫中匆匆赶出来,听到街上百姓纷纷逃窜,说山匪在路上抢钱,他还以为是苏谦想出来的计谋。
可依刚刚的情形看,拖住宋复,想要劫狱的人分明是苏扶楹。
“阿楹竟是如此聪慧。”
被他盯得苏扶楹有些不好意思,正要解释,大门口脚步匆匆,刚刚的小兵带着许郡守和许彬赶了回来。
许彬步子快,走在最前面。
许蓉一见到自家哥哥,立马诉苦。
“哥!你一定要为妹妹做主啊!他谢安玉卸了我的胳膊,宋郎到现在还被他们关在柴房,用烈火烧着,也不知道怎么样了?咱们南州怎么就出了这么个杀人不眨眼的狂魔!”
许彬何时见过自己的妹妹有这样悲惨的模样。
再一抬头,一眼就瞧上了苏扶楹病态美颜。
依旧他心动地心痒痒。
许彬喉结上下滚动,心想若是能将谢安玉搞定,这苏扶楹还不是乖乖地跟着他回家,要她干嘛就干嘛!
随即,许彬果断下令:
“来人!把谢安玉这贼人拿下!”
彼时,谢安玉已经被苏扶楹拉着坐进了大堂,撩着一边衣袖,任由苏扶楹查看他的伤口。
瞧见苏扶楹微皱的眉头,谢安玉不紧不慢地揉开。
“阿楹嫌吵嘛?”
“吵。”苏扶楹不悦地皱着鼻头,小声道回应。
“很快就不吵了。”
谢安玉压着小姑娘的脑袋埋进自己的胸膛,替她挡住了耳朵。
抬眸刹那,阴狠地看着许彬喊打喊杀地朝自己冲来,那模样就像看到一件死物,丝毫不将对方的狂妄放在心上。
落了许彬几步的许郡守眼尖的注意到停在门口的汗血宝马。
那马鞍分明是从前围猎时放在陛下的马上,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脑中存疑地抬步进了苏府,一抬头,他的老心脏几乎骤停。
“住手!!!”
许郡守用尽全身力气吼叫着,提着衣摆,奋力朝大厅内跑去。
“统统都给我住手!”
许彬与许蓉不解的转过头,不明白为什么父亲要阻止他们教训谢安玉。
下一秒,
他们眼里最威望的父亲双膝一软,滑跪着,扑通一声跪在谢安玉跟前。
“爹!你怎么还摔了?快起来!”许彬作势就要去搀扶他。
“是啊,爹爹,你快起来!”许蓉也跟着去扶。
但下一秒,
许郡守重重地拍开了两个人的手臂,骂道:
“蠢货!赶紧跪下!”
“爹!你莫不是发了病?让我和妹妹跪谢安玉?你疯了!”
啪!
许郡守恨铁不成钢地甩了许彬一巴掌,那一掌用了十足的力气。
打得他自己的手掌都在发麻。
可如果别这样,许郡守害怕这混账再说出什么狂言到时候害了许家满门。
“逆子!你若再口出狂言,我许家就当没有你这个人!”
许蓉也看傻了眼,正要开口说什么,她爹接下来的话让她彻底愣神……
“这可是大皇子!让你跪已经是对你的恩赐!岂能由得你胡来!”
话落,许郡守一手压着许蓉,一手摁着许彬的肩头,逼着自己的一双儿女向谢安玉下跪。
“大皇子!”
苏府众人也同样震惊。
苏扶楹更是下意识地从谢安玉的大腿上站了起来,膝盖一软就想跪下去。
这一举动让谢安玉略有不满,拉着她站起身,执拗地扣着她的腰肢,带着她继续坐在大腿上。
“乖乖坐着就好,跪什么跪。”
男子虽然皱着眉,可语调却格外宠溺。
许郡守连头都不敢抬,光听大皇子对苏扶楹的宠溺,他便知道自己今日完蛋了。
他的女儿欺负了苏扶楹,而他的儿子从前还想要占有苏扶楹。
几乎每一件事都在大皇子的雷区上反复横跳。
许郡守心惊肉跳地低埋着脑袋,额头紧贴在地面,整个身子都在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