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明远与楚瑾缠绵缱绻,情话绵绵不绝,令人肉麻不已。
几日过去,张婶谈及此事依旧义愤填膺:“世上怎有此等无良之辈。”
张强择菜之余,淡然回应:“侥幸无恙。”
“唐小子康复后,我们一同去寺庙祈福,此乃小人行径。”张婶喃喃自语,“这几日,楚家那丫头都瘦了一圈。”
“嗯。”张强应声。
“那伙人何时受审?”张婶追问。
“不日开庭,证据确凿,逃脱无望。”张强答道。
张婶轻哼,心有余悸:若唐明远不测,他们失去的将不仅是唐一人,还有楚瑾。
门铃响,张婶、张强未觉异常,近来家中客人络绎不绝。张强开门,迎面一位西装革履的陌生人,外有一辆车。他问:“您寻谁?”
“楚先生在否?”西装男询问。
张强眉梢一挑:“您是……”
车中又下一人,先取轮椅摆定,西装男立即说:“稍候。”
张强心存疑窦,却未发一言。
西装男携手下之人,共同搀扶一位长者下车,长者是楚瑾的小姥爷。尽管两家用车距离不远,长者下车后径直坐上轮椅,护工为其盖毯,推进门前。
“小楚在吗?”小姥爷嗓音微弱,迫切询问。
“请进。”张强薄唇紧抿,不情愿却无法违背楚瑾先前的指示。
张婶久等张强不至,出门瞥见小姥爷被引进,面露不悦,却未发一言,径自入厨泡茶,摒弃了点心水果。
张强上楼告知楚瑾和唐明远,二人虽醒,却未离摇椅。楚瑾欲起,被唐明远制止。唐明远披毯护楚瑾,开门应张强,简述小姥爷到访事由。“即刻下楼。”唐明远答。
楚瑾踏拖鞋,唐明远随,两人并肩下楼。小姥爷沙发上咳嗽,未饮茶。唐明远步履稍缓,楚瑾领先一步,面对小姥爷,平静道:“小姥爷,您来了。”
楚瑾平静异常,令在场者惊异。小姥爷目光闪动,歉然道:“小瑾,我教女无方。”
楚瑾未立即回应,转视唐明远:“蜂蜜水,劳烦。”
“好。”唐明远一把握住楚瑾之手,目光转向楚小姥爷,简洁问候后便步入厨房。
楚瑾落座,直言不讳:“小姥爷,非一歉所能了结。”
楚小姥爷眼中泛红,年迈之情溢于言表,那恳切的目光令人鼻酸,仿佛拒绝便是无理。然而,他亦知强硬无益,只得软化态度。
楚小姥爷之智慧,远胜于楚念。
“小瑾,我仅此一女,子霄命运已毁。”楚小姥爷哀求,“我一生未求人,但求你怜我这风烛残年之身,愿我临终之际,亲人团聚。”
唐明远持蜂蜜水而出,语气加重:“小姥爷,你求小瑾怜悯,那谁又来怜悯小瑾?楚念犯错,您四处奔走,但若我遭遇不幸,小瑾身体受损,又有谁来关心?”
楚瑾轻咬唇瓣,唐明远递过蜜水,目光锐利地扫向楚小姥爷:“您言您只有楚念一女,然小瑾不也只有我?我们从未存心伤害您的女儿,但您的女儿呢?子霄现又如何?仍在伤害他人。难道只有您的女儿才配为人?”
楚小姥爷断然表示,“虽是其错,我愿赔偿。她一时冲动,受人操纵,我保证她将不再干扰你们,如何?”
楚瑾突兀发问,“小姥爷,想过她若成功,下一家补偿谁?”
“未知数,唐明远无恙,面临崩溃的是我这风烛残年。”楚小姥爷 voice cracking,几乎跪地,幸得唐明远及时扶持。
“悲悯我这老朽,我愿以命相抵,念儿宠溺成祸,教训在我。”楚小姥爷哀求。
楚瑾面露难色,直言,“我们发现,道不同不相为谋。小姥爷,如此称呼,仅是名头。”暗示对方勿以长辈自居。
楚小姥爷面色数变,未料楚瑾如此决绝。唐明远观察楚瑾唇色,趋前一步,将楚瑾揽入怀中,避楚小姥爷目光,提出条件,“应我两点,可免追究法律责任。”
楚瑾欲言又止,唐明远轻轻安抚,“听话,好不好?”
唐明远语气缠绵,情深意长,给人以莫大信赖,风雨同舟之感。
“好。”楚瑾紧握唐明远衣襟,复又松开,“依你。”
唐明远轻吻楚瑾耳畔,语气坚定,“感激你的信任,我的挚爱。”
楚瑾阖目再睁,已然平静,脱离唐明远的怀抱,目光凝重地望向楚小姥爷,沉默不言。
唐明远紧握楚瑾之手,直面楚小姥爷,语气坚决,“此事可免追究,但你须应我两事。”
楚小姥爷洞察其意,曾误认为唐明远仅是个花瓶,却未立即应允,只吐出一字,“说。”
“一,你家再勿扰我二人生活;二,严管楚子霄,若其再害人,哪怕自愿,我也必究,后果自负。”唐明远语气平和,“莫轻视医生之能,精神病院或比监狱更宜。”
楚小姥爷面露难色,意识到唐明远的决心,甚至相信他有能力实现所言,“悉听尊便,望勿反悔。”
唐明远强调,“小姥爷,仅是要求,非谈判。”
楚小姥爷望向楚瑾,见其已沉默以对。
“知矣。”楚小姥爷叹息,“小瑾……吾教女无方,愧对兄长……”语未毕,摇头,由护工搀扶离去。
张婶一旁聆听,怒火中烧,待众人散去,忍不住愤慨,“其飞扬跋扈,令人难忍!”
张强咬紧牙关,唐明远却搂紧楚瑾,双眼紧锁,额头相抵,逼问:“是否会怪我?”
“绝不。”楚瑾轻蹭鼻尖,亲昵回应,“你本想留一线生机予小姥爷等人,是他们自绝生路。”
楚小姥爷已成往事,资产尽失,股份寥寥,楚家已非旧日荣光。
唐明远依法行事,本为宽宏,即便对楚子霄亦然。但小姥爷却盲目无知。楚子霄劣迹已扬,人人心怀怨恨,诅咒他灭亡。且众多二代亦与楚子霄有染,他们岂会善罢甘休?
楚小姥爷护短的愚蠢行为,注定败局,余财难保,杜成也将遭受池鱼之殃。
楚子霄性格懦弱且偏激,囊中羞涩之际,四周是非不断,身边唯余慈母与耄耋外公,试问何以为继,愤怒何出?
无非自私之辈,互施折磨。
唐明远无意让楚念、楚子霄轻易赴死,他们须自决生死,除非勇气令其自绝。
楚瑾曾思及此,视为复仇,然唐明远因亲情牵绊,欲保晚年外公无忧,楚瑾却不珍惜。
唐明远轻吻,只为截断楚瑾将出口的话语,毕竟骨肉相连。楚瑾欲让伤害唐明远者生不如死,而唐明远也不愿让楚瑾手染污名。
彼此呵护心意,同此凉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