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那位欧阳学子是袁公子的老师,而那位院长之女就是我三叔母了?”程少商皱着眉头,目光中带着几分疑惑。
“没错。”袁善见微微颔首,眼中满是期待,“不知程四娘子是否愿意帮善见这个忙?”
程少商有些不满地看着袁善见,双手抱在胸前,提高了音量说道:“我为什么要帮外男?还是我三叔母的前未婚夫给她送书信呢?
更何况袁公子,男女授受不亲的道理你不明白吗?一旦你老师与我三叔母有书信往来的事情传出去,世人会怎样非议我三叔母,你想不到吗?”她的眼神中燃烧着怒火,小脸因为气愤而变得通红。
“还有你老师也是,看似他是后悔了,其实他只是不习惯外加愧疚耽误了三叔母这么多年罢了,不然他为什么想不到这点呢?”
程少商越说越激动,脚步不停地来回走动,“我三叔父性格豁达又极爱重我三叔母,但凡他是个小心眼的,一旦你老师的书信交到我三叔母手里,被我三叔父知道,他会怎么对待我三叔母?
你们都只想得到自己,自私自利,完全不为我三叔母考虑。”她的声音微微颤抖,带着深深的不满和指责。
听了程少商的话,袁善见的脸上瞬间泛起了红晕,有些羞愧地低下头去。
他的目光闪躲,不敢与程少商对视,喃喃自语道:“此事确实是我有欠考虑了,见到恩师病重有些急切了,忽略了世人对女子的苛责。”他的声音中充满了懊悔,额头上也冒出了细密的汗珠。
袁善见连忙道歉,双手抱拳,深深地弯腰行礼,说道:“此事是善见考虑欠佳了,只是老师待我极好,见他生病,我便有些慌了神,此事是我的不是,还请程四娘子见谅。”
他的语气诚恳,态度谦卑,仿佛一个做错事的孩子在祈求原谅。
见袁善见态度如此诚恳,程少商倒也不那么生气了。
她心中暗自思忖,毕竟每个人立场不同,站在他的角度,自然是为自己的恩师着想;而站在自己的角度,那是疼爱自己的三叔母,为她考虑也是应当。
想到这里,她的脸色稍微缓和了一些,但还是冷声说道:“咱们孤男寡女待在一起不太合适,还请袁公子自行移步吧。”
袁善见微微一怔,没再多说什么,他的眼神中满是失落。
他轻轻叹了口气,说道:“今日之事实在是善见唐突,还请程四娘子见谅。”说罢,他缓缓转身离去,那背影
格外落寞。
袁善见心中充满了悔意,他一边走一边暗自懊恼。
虽说些番前来是担心老师的原因,但还有一部分原因是他想借由送书信一事与程少商有更多的接触。
虽然他不想承认,但不得不承认,他对程少商是有些心动的。
要不是当日见程少商和程少徵举止亲密,袁善见有些不高头,他也不会意识到这一点。
虽然后来知道程少徵是程少商的弟弟,但他已有些明了自己的心意。
虽目前因俩人的家世原因还有些犹豫挣扎,但还是下意识想与程少商多接近一番,培养一下感情。
只听袁善见与程少商待在一处时一直自称善见,就让人明白了他是想让两人关系变得更熟稔一些,孰谁知竟弄巧成拙了。
“此事确实是我思虑不周,程少商骂我倒也骂的对。”袁善见想着。
失落的袁善见没在万府多待,径直离开,去了自己老师的住处。
屋内弥漫着一股浓浓的药味,老师躺在病床上,满怀期冀地向他询问:“善见,程家四娘子是否愿意为我代为转交,写给她三叔母的书信?”
袁善见犹豫了一下,不知如何开口,但最终还是将程少商的原话如实说了出来。
欧阳修听完,顿时惨白了脸色,他长叹一声,说道:“此事确实是我没有考虑到。程四娘子说的对,是我有些自私了,当年便对不起她了一次,这次又差点害了她。”
见此,袁善见连忙安慰欧阳修,他走上前,轻轻握住老师的手,说道:“老师,您也是关心则乱,急于了解程四娘子三叔母过得好不好罢了。您别太过自责,身子要紧。”
“即便如此,终归也是我错了,是我考虑不周,行事鲁莽了。”欧阳修叹了口气,那叹息声仿佛包含了他一生的遗憾与无奈。
随后,他望向袁善见,目光中带着几分慈爱与期许,缓缓说道:“善见啊,老师看得出来你对程四娘子有意。既然动了心,就不要畏畏缩缩,瞻前顾后。莫要像老师这般,因一时的犹豫和错误的抉择,落得终生悔恨的下场。”
听了欧阳修的话,袁善见眼神闪烁,他没想到自己的想法竟如此轻易就被老师看穿了。
随即,程少商的音容相貌浮现在他的脑海中,那灵动的双眸,俏皮的笑容,让他的心脏不受控制地狂跳着。
然而,只是因他自幼见过父母关系有多么水火不容,那充满争吵与冷漠的画面在他心中留下了深深的阴影。
他害怕自己也会陷入那样不堪的境地,所以还是不敢轻易下定决心。
袁善见紧抿双唇,眉头紧锁,陷入了深深的纠结之中。他在心中反复思量着,一方面是对程少商那难以抑制的心动,另一方面是对未来的恐惧和不确定。
这边,袁善见还在纠结自己和程少商是否能有个未来的事情,眉头紧锁,神色间满是犹豫与迷茫。
另一边,程少商和程家众人在万府门口告别了万府的人,踏上了回程家的路途。
凌不疑,身着一袭黑色劲装,身姿挺拔地站在高处,目光深邃而专注地望着程家马车在夕阳的余晖中缓缓远去。
他今日也来了万府,一方面是要探查万松柏将军私自藏起的重要图纸,另一方面也是想再见一见那个让他魂牵梦绕的程少商。
虽然知道自己不该与她有过多牵扯,以免给她带来危险和麻烦,但他还是控制不住自己内心的渴望,只想着再见她一面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