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毒的人,总喜欢责怪好人。就好像这个世界癫了。
吕嫣把手里的针往前一送,聆月就老实了。
“那些被你们拖走的人,都关在哪了?”
既然要恶毒,那就恶毒到底,吕嫣最喜欢扮演恶毒的人了,疯起来真恶人都得让她三分。
聆月浑身抖如筛糠,“什么关起来?那些被淘汰的人早就死了!”
吕嫣气笑了,问道:“死了也行,尸体呢?”
“烧了!”聆月恶狠狠道。
吕嫣看着她狰狞的面部肌肉啧啧道:“人在撒谎的时候,每寸皮肤都在出卖你。你这个村长当的想必也不舒坦吧?”
戴着个猪头面具,何止是为了遮住脸,更是为了遮住脆弱到一击即溃的内心。
“你休想我会告诉你!”聆月似乎自暴自弃了,她喉咙间发出尖厉怪异的笑。“有本事你就扎死我、哈哈哈哈哈。”
吕嫣两根手指捏着针,发现自己竟然在不知不觉轻颤,这小姑娘真是不折不扣的恶魔。
聆月忽然挪动了一下眼珠,过多的眼白让她看着仿佛是私死人:“不过你敢杀了我,你这辈子都别想找到你那个小白脸相好的了。”
相好?吕嫣一口气差点没上来,她不敢置信地盯着聆月,这小恶魔不仅狠毒,脑子里甚至没有一丝健康的东西。
“你可能搞错了。”吕姑娘深吸了一口气,让自己平静下来,重新睁开眼的时候,她已经看着聆月冷冷道,“这世上不是只有生和死能选,还有中间地带——叫生不如死。”
说着,吕嫣收回了聆月眼球上的针,可是下一刻,她就闪电般地扎向了聆月的胸口。
膻中穴,封你气门,可以痛到你生不如死。
果然只见聆月整个身躯抖动了一下,猛地脸色大白,双唇乃至四肢都在疯狂颤动。
“我还有很多精通的法子,鸠尾穴、巨阙穴……有些能让你致盲,有些能让你耳聋,还有些能让你终身瘫痪尿失禁……”
吕嫣还取下了面上的兔头面具,用自己的脸对着聆月,露出了巨大的狞笑。
聆月疼的在地上打滚,豆大的泪珠控制不住地滴落下来。看着狼狈可怜恐惧。
可惜这里没有同情她的人,她这张脸曾经在游戏的时候骗取了不少人的信任,如今报应来了。
吕嫣冷眼看着她满地打滚,这种疼痛骨头再硬的成年人都受不了,何况她一个小孩。
“我说、我说……”
聆月像一只求饶的哈巴狗。
“他们都被关在水牢……”
吕嫣毫不心软:“水牢在哪?”
聆月甚至口角唾沫都流出来了,“地地地下……我我带你去去!”
吕嫣皱起了眉头,看聆月坚持不住了,才重新伸出手,在她胸前一拍逼出了体内银针。
聆月似乎有些惧怕吕嫣,身体下意识往后退去。
“带我去吧。”吕嫣笑了一下,“早点好商量不就没事了?”她可是很讲道理的人。
聆月瞪着吕嫣,可以看出她恨极了,然而却不敢再说一句话了。
吕嫣的银针仍然夹在手心里,她重新戴上了面具,如果谢胥是子时被带走,现在应该已经超过三个时辰了。
她努力克制自己的焦心如焚,而地上聆月正慢吞吞爬起来。
四肢有些摇晃。
吕嫣一只手看似亲昵地搭在了她的肩膀上,实则指尖的银针就贴着小姑娘的皮肤。
“可别耍花样,不然姐姐真的会杀人哦?”吕嫣温柔说道。
聆月的头发有些零散地落在脸侧,她的脸此刻阴森森的。“找到人你就会放了我吗?”
吕嫣道:“当然了,姐姐和你们不一样,没有杀人的癖好。”
两人从巷子里出来,聆月稍稍走在前面,看起来两人像是亲密并肩同行。要感谢这些牛头现在都如此忙碌,加上对兔头面具有一种敬而远之的态度。
只是当两人走出一段路之后,似乎终于有个牛头村民发现了几许怪异。
他握着长矛走了过来,“村长,你们去哪?”
他面具后的视线在聆月和吕嫣身上打量。
吕嫣一身高冷自带傲慢,只比之前的兔头更像兔头。
至于被挟住的聆月,咬着牙吐出一个字:“滚。”
声音不大,但充满了厌恶。
牛头似乎怔了怔,片刻后沉默着离开了。
感受到聆月浑身都颤抖,吕嫣意味深长笑了笑:“看来村长大人平时的脾气就不好啊。”
所以这些牛头才习以为常。
这个故事告诉我们,平时不要耀武扬威,对下属太差,关键时刻下属甚至都看不出你有什么不对劲。
聆月颤抖着双肩,继续在前面带路。
看到她走的方向,吕嫣面具后的脸色微微冷了下来。
“我是不是警告过你,别耍花招?”
聆月走的方向,竟然是之前他们拜过灶神的那个祠堂的方向。
那个地方哪会有什么地牢?
似乎是察觉到吕嫣要发难,聆月忽然缩了一下肩膀,下意识哑着嗓子道:“我没骗你、就,就是这个方向……到了你就知道了!”
吕嫣盯着她惊恐的脸,良久才开口道;“姐姐最后再相信你一次。”
聆月甚至还扯出一丝讨好的笑,立刻往前继续走。
吕嫣表面镇定,心里已经急冒火了,越是这样,她表面就越得稳住。
所以一路上她几乎不再说话,只是盯着聆月走的方向。
却忽略了聆月那张在阴影下愈发阴森的脸孔。
与虎谋皮,与鬼同行,吕嫣本该更有戒心,但对谢胥的担忧让她的敏觉度打了折扣。
到了祠堂的门口,吕嫣皱皱眉,她之所以觉得水牢不在这里,是因为第一次来的时候就没觉得这里有机关。而且既然是水牢,地方自然应该比这里大的多。
聆月指了指里面,“供桌后面就有进入的机关。”
“你先进去。”吕嫣对聆月道,同时银针丝毫不放松压在她的锁骨之间。
聆月顺从地进去了,之前满桌的供品早就腐烂了,可以看出这村里的人对所谓灶神的敬畏都是装出来的。
聆月颤抖着摸向了供桌,那上面还散落着一些“灰”一样的东西,直到吕嫣闻到了一丝味道。
是之前曾让她昏迷三个时辰的那种冷香,也是今夜里迷晕她和谢胥的香。
吕嫣顿时警觉,却看到一把香灰朝着自己撒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