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光没有将她与陆青羽叛出师门一事传扬出去。
风脉弟子忌惮宗门规矩，怕她死了，他们要陪葬，阻止了风霓裳的虐杀。
“呕——！”
喉头一腥，她扭头呕出一口血，眼前一黑，晕厥过去。
风安急忙上前，探查叶姝的生命体征。
叶姝气息很弱。
风安想要救叶姝，却发现叶姝的情况比他想象中还要糟糕。
风安满脸不可置信：“金丹……碎了？”
闻言，风霓裳痛快大笑：“好！好！碎了好！你不是以两年结丹自居，傲得没边儿吗？我不杀你，让你好好尝尝金丹碎裂的痛！在金丹碎裂的痛苦中死去，还不会脏了我的手，实在是好！”
风安回头看着风霓裳狰狞的笑，涌起恐惧。
对同宗门弟子，能残忍至此。
对同脉师兄弟师姐妹，也能如此残忍。
风霓裳瞪向风安：“看什么看？你们想救，救出来了。还有什么不满意？难不成凭你一个尚未结丹的人，还想替她修复金丹？”
风安敢怒不敢言。
风霓裳走到叶姝身边，用脚踢了她两下：“死了没？说句话。”
叶姝没反应。
风霓裳很满意。
金丹碎裂，便如同生机断绝。
前些时候闻婧外出任务，碎了金丹，主脉倾尽资源抢救，目前仍旧昏迷不醒。
风霓裳看着叶姝，回想起过往种种，愈想愈恨。
她突然间不想叶姝这么快死去。
她要好好折磨叶姝。
每回想起叶姝给过她的一次羞辱，她就狠狠鞭打叶姝一顿。
而且……
一年筑基，两年结丹，此等气运，如果随着叶姝身死消散，未免太过可惜。
风霓裳从风安怀里拎起叶姝：“谁敢把叶姝的事抖出去，谁就是我风霓裳的敌人。”
风安怒不可遏：“风霓裳，你疯了？”
意识到叶姝成功离间了这群人对风脉的忠心，风霓裳气得要命，一拳击打在叶姝腰腹，面露癫狂：“我是疯了！我被这个贱女人气疯了！”
最初，风霓裳是为栾洺不值，是气叶姝害她风脉失去一个潜力弟子，是初次心生悸动还没开花结果感到遗憾。
后来，叶姝一次次让她丢脸，一次次击碎她的骄傲，她对叶姝的怨恨，早就变了味道。
她厌恶叶姝尖利的嘴，厌恶叶姝傲慢的下巴，厌恶叶姝鄙夷的眼神。
她恨叶姝，夺走了她所有光彩。
风霓裳将叶姝扔向风玉：“去皇宫。”
风霓裳带着叶姝离开。
风安几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如何是好。
“要回玄天宗告诉扶光仙尊此事吗？”
“说出来，风霓裳不一定会有事。咱们得罪了风霓裳，肯定会被赶出玄天宗。”
“是啊，我们已经尽力了。”
风安不甘心，却又不敢真的得罪风霓裳。
叶姝说得好听，风脉容不下他，他们可以去土脉。
扶光仙尊怎么可能会为了他这样的小角色，和整个风脉敌对？
风安的目光不自觉落在鬼帝身上，举剑相向：“私设易肆，该当何罪！”
鬼帝双手负在身后淡淡道：“我忌惮的是风冲，不是你们几个炼气期筑基期弟子。风霓裳不在，我杀了你们，风冲也不会来找我拼命。如果我是你们，仗着玄天宗弟子的身份，早走为上。”
一阵浩荡气息席卷而来。
众人片刻便衡量出鬼帝实力，绝非他们所能应对。
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齐齐转身遁走。
鬼帝调转目光，看向皇宫方向。
贸然结丹，后患无穷。
如此这般，不破不立。
若能破茧，便能成蝶。
若不能……
他会替她报仇。
……
叶姝是被冻醒的。
金丹碎裂的她，并没有如闻婧昏睡。
月烬留给她的元婴之力充盈她的奇经八脉，修复她金丹碎裂灵气乱窜造成的内伤。
败也萧何，成也萧何。
叶姝很虚弱。
如今的她，和废人无异。
哐当——
叶姝艰难抬头，看着自己被铁链扣住的手腕，勒出红痕，分外扎眼。
“嘶——”
凉意侵袭。
叶姝低下头，看见自己锁骨以下的身体都泡在刺骨的冰水里。
还好修行后，她不来月事了。
否则泡在血水里……
满身伤口，容易感染。
这算是不幸中的一点点慰藉了。
叶姝晃荡铁链：“来人……”
想大声呼喊，发出的声音却如破锣一般，沙哑得不成样子。
叶姝又急又气，用力甩手，铁链再度响起哐当哐当的声音。
修行以来，叶姝从未如此虚弱过。
体内的元婴之力吞噬着她的灵气，又给她疗补身体上的伤口。
现在的她，就是一个凡人，疼痛感剧烈，提不起一丁点的灵力。
里面的声音惊动了外面的人。
看守她的宫女侍卫进来，见她半死不活的样子，仍旧有些害怕。
“玄天宗的仙子说她是妖魔，咱们还是别靠近的好。”
“……”
风霓裳对外称她为妖魔，真是坚持不懈。
叶姝努力挤出无害的虚弱哀求眼神：“我饿。”
“今日端王进宫，御膳房忙得很，没准备你的食物。”宫女心软了下，犹豫着从袖子里拿出一块偷偷省下来的糕点，“只有一块。”
叶姝狼吞虎咽。
宫女表情复杂。
侍卫拉扯她：“你做什么？她是妖魔！”
宫女小声道：“我刚刚看过，她的牙齿齐整，不像妖。”
叶姝咽下吃的，有点干，噎喉咙，低头喝了点水。
咽下去后，叶姝看向宫女：“你刚刚说端王进宫？”
“是……你问这个做什么？”宫女见叶姝吃了点东西恢复些许精力双眼黑亮的模样有点害怕。
叶姝问她：“梁耀进宫了吗？”
宫女十分意外叶姝认识梁耀，犹豫片刻后选择回答她的话：“端王世子随端王一同进的宫。”
“你跟梁耀说，叶姝被奸人所害，让他来救我。”
“……”
“梁耀是个大方的人。你跟他说了我的事，他不会亏待你。”
“……”
“在宫中当一辈子宫女，吃块糕点都得偷偷摸摸，最后在宫中老死，你难道甘心就这样终此一生吗？”
宫女受到蛊惑。
侍卫提醒她：“玄天宗的仙子，就连国师都尊称师姐，咱们得罪不起。”
见宫女冥顽不灵，侍卫拉着她出去。
求助不成，叶姝大喊：“救命！救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