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乐子倒是看的开心,但你倒是仔细想想呢,连你都能在字里行间感受到的东西,难道我会不知道吗?”荀回的声音在康普雷斯的脑海里面震荡,声音中隐隐流露出些许的不满。“我甚至可以感受到他每字每句情绪的变化。”
“那你是怎么回事?就任由他们滑向不信任的深渊吗?”康普雷斯有些不理解地说道。“现阶段暴露身份姑且没有多么大的好处吧。”
“我有些焦躁,我分明已经将这个宇宙的祸乱之肇始和源头全部探明,计划也在稳步发展和推进,但我还是在苦恼。”荀回的眉头微微皱起,苦恼几乎快要渗透出来。“一种说不出来的烦闷在困扰我,总感觉像是闹钟在催促一般,仿佛我的家乡有某种灾害正在迫近,而且是高于多元宇宙大灾变的某种灾害……”
“这是确凿的预言吗?”康普雷斯愣了一下,随即发问道。
“不,这是我刚刚莫名产生的预感。”荀回用以真以太架构的巨掌死死地抓住阿斯莱女士,似乎想用这种方式将她体内“独属于孩童的陨落梦想”的人格给挤压出来。
然而,这显然并不能起到什么作用,荀回依旧固执地这样做,不像是拯救而更像是发泄。
“刚刚产生的预感,那不是空穴来风吗?”康普雷斯用有些责怪的口吻说道。“这难道也可以作为参考的依据吗?”
“到了我这个境界,实际上预感和预言已经没有什么区别了。”荀回目光有些迷离。“所以我几乎可以肯定,我的预感就是真实的。”
“但是家乡分明有冥河螺旋在那里防着,再加上我本人的加持,姑且都可以称得上坚不可摧了……这究竟是——”
荀回斜着眼睛,似乎在思考,又似乎对他自己的预感充满了怀疑。
“除非,除非有十足的把握,确认我不在那个宇宙。”荀回有些神神叨叨又语无伦次地说道,他抓握阿斯莱女士的真以太巨手不由得捏得更加严丝合缝。
阿斯莱女士不可抑制地发出痛苦的哀嚎,声音高亢却又沾染了浑浊的气息。
荀回却浑然未觉地继续念叨着:“冥河螺旋虽然有我的加持,但终究还没有成为完型,本质上终究还是冥府,过度期待它的防御机制是一种不负责任的行为……”
“我在外漂泊太久了,终究还是要归去的,毕竟保护自己的家乡比保护别的单体宇宙更加重要……”
“这边刚刚走上正轨,我还想看到一个伟大的巨人重新站起来呢,就这么离开未免太过落寞与不负责任了……”
“已经没事了,用我已经褪去的古旧身体的外壳包裹我的故乡,作为灵柩隔绝一切外界的侵扰,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与荀回的灵魂同频共振的康普雷斯,此刻他的脑海中像是被千万匹脱缰的马践踏奔腾,荀回不可抑制的发散思绪就算是漏出了一点,也是康普雷斯不能承受的泰山之重。
“哥,我靠,我求你了,稍微收一收思绪吧,我有点支撑不住了……”康普雷斯趴在地上喘着粗气,像是一条濒死的鱼一般。
“不对,不对,不应该是这样的,要想保证家乡安全,就必须要更加激进的开拓展现出自己强烈的攻击性……”
“终究应当让自己紧绷的人性稍微舒展一下了,再这样下去我怕是要真的成为现象本身了……”
“难道没有奶茶吗这些异世界,我去我真的好想喝奶茶呀啊啊啊,尤其是……”
荀回的眼中闪动着诡异的光。
“活爹,我求你了,别瞎想八想了,如果没有一个清净脑海的话,我……”康普雷斯一个挺身,随即一个箭步冲到荀回的背后,滑跪下来,抱住了荀回的大腿。“再这样下去我也真的要死了……”
“嗯,怎么回事?”荀回眼神却是恢复了清明,眉头一皱。
“我去,总算活过来了。”康普雷斯有些悲哀地瘫坐在地上。“下次能不能稍微注意一点啊?”
“原来是这样,你这家伙。”荀回掐指一算,却是咬牙切齿地又瞪向阿斯莱女士。“果然一个模板套出来的,无论是小人格还是老人格都是一样的奸滑呀。”
阿斯莱女士脸上拉扯出一个勉强的笑容,然而此刻看起来却像是胜利的宣言:“你没有想错,我没有干扰你,这的确是你的预警,我只是顺着你的想法而已。”
“我真想揍你一顿。”荀回虽是这么说,环绕阿斯莱女士周身的真以太巨掌却是直接散去,阿斯莱女士直接悬浮在空中。“既然是直接取代了意识,那就没什么好说的了,已经救不回来了,爸——”
被点名的阿斯莱先生身体一抖:“怎……怎么了?”
“这种情况已经完全被多元宇宙大灾变给侵蚀了,连我都已经救不回来了。”荀回用没有感情的语调说道。
“所以我打算直接从从前的历史之中捞一个妈出来,捞过来以后再加上我的倒果为因的能力,完全就跟先前没什么区别,您意下如何?”
“我,我没意见啊……”阿斯莱先生语无伦次地说道。
“那就好,这件事情之后会做的。”荀回转头看向阿斯莱女士。“现在当务之急还是要把你解决呀。”
“放心,我不会挣扎的,随你的便就是了。”已经成为多元宇宙大灾变人格的阿斯兰女士狰狞地笑着。“但我要告诉你的是,你的预感是绝对没有错的。”
“对于你的家乡来说,迫近之日,将要到来了。”
“聒噪。”荀回有些心烦意乱地将阿斯莱女士散去。“但也说了不少对我现在有用的信息啊。”
“这边我是绝对不能走的,但是家乡又不可能不管。”荀回将自己的眼眸隐藏在阴影之中,他的声音微不可察。“而且要把重心放在家乡上面,因为那是超越多元宇宙大灾变的东西。”
“也就是说,我得有权重分配地兵分两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