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到了!快报告长官!”
又一阵斑驳迷离的光影闪过,将涣散的神智稍微唤醒一些,她看见迪兰焦急的身形在眼前,他嘴巴张合,似乎在说些什么。
但这些话一个字也传不进耳中,她再一次昏沉睡去,但却安心。
随行军医检查过昏迷的池月之后,面色缓和下来,松了一口气的样子,他朝迪兰道:
“公爵大人,请冷静。只是一些迷幻剂,用过解药之后,两个小时之内便可以恢复。”
待到迪兰带着池月离开这方狭窄隐蔽的废弃实验室,丝黛尔才带着另一人走进来。
于情侧身看去,似是早有预料,她点点头:“为了您的安全考虑,接下来的这段时间,请配合军部的保护工作,池星小姐。”
身上披着件羊毛披肩的池星面色倦怠,她点点头,唇色有些泛白,看起来有气无力的。
丝黛尔顺手塞给她一个保暖设备,嘱咐身边的军士道:“先带池星小姐去休息吧。”
无关人士都离场后,于情才走到丝黛尔身边,她们各占一端,翻查着是否还有遗落的线索:
“池星一直和灰色产业有所合作,这次池月的事也是多亏了她,她带来的情报,真是…”她顿住了,看起来是有些头疼的样子。
“那个佩特里家族,我记得是东部的世族,几年来在中央这边也算新秀,诺亚有个朋友就是佩特里吧?”
“嗯……”丝黛尔若有所思:“这些年来他们不太联系了……倒是关于佩特里的风言风语,这么多年一直都没中断过。”
于情不住揉眉:“我记得上将对这个家族展开过调查,是发现了什么吗。”
“准确来说,是稍微有些家底的家族都被调查过一遍了,不过佩特里显得额外可疑……”丝黛尔顿了顿,蓦然想到诺亚在自己面前曾经嘟囔过的小话:
“诺亚那孩子,总是说他们家族像是一条蛇,想让叔叔不在意都难……更多的,我便也不是很清楚了。”
于情了然:“我曾见过一面佩特里家主,给人的感觉的确不是很舒服。这件事到现在的种种线索指向佩特里,来自佩特里的不明资金,事情败露后试图消灭人证……”
看似顺理成章。实则莫名其妙。
“真是大费周章啊。”丝黛尔准确无误地抓住重点。
来自于大家族某笔资金出现在不该出现的地方这种事时常发生。这些家族的体系太过庞大,有时他们自己对内部的某些细节都一头雾水。
通常给出合理解释,或推出一个替罪羊,再或断尾求生,想要糊弄过去的方法数不胜数,偏偏选了一种最能够闹大的方法来。
把证人兼公爵夫人绑架了,绑架了还什么都没做,让人在这睡了一周。
“这手笔,你有没有觉得眼熟。”
“你是说……之前针对诺亚的那场刺杀。”
“与其说是刺杀,不如说是闹剧 ,这次也一样。”
回到军舰上之后,池星环视四周,目之所及之处,都能见得到值守的军士,显然是把她当做了严加看管的对象。
她对此倒是早有预料,因而也没什么别的反应,只在众目睽睽之下发出了一则短讯。
“关于东部的那桩生意,劳烦你多费心。”
良久,对面回道。
“好。”
另一侧,繁星商会会长安宁合上智脑,慵懒地向后倚靠去,身后的人很有眼色地凑上去给她当了垫子。
她也不客气地伸手摸了摸对方十分弹滑的肌肉 :
“诶,真羡慕人家,就这么飘飘然抽身而出了。哪像我,再这样继续下去,也不知道哪天会不会一睁眼就发现诺里卡上将举着手铐站在我床头……”
“不会。”
“为什么 ,你对我很有信心嘛。”
“不是。”对方面无表情:“因为上将通常不会做这么没品的事。”
安宁哽住,通讯一声响打破了略显冷凝的气氛,她低头一看,顿时乐出声来:“嘿,真是说什么什么来,让我想办法调查?”
“你听话?”这位深受信赖且与安宁一直保持某种不可言说关系的二把手慢条斯理整理好衣饰起身,侧眸看她。
安宁把智脑甩到一边:“诶呦这浑水搜也不想淌啊,惹得一身腥,你说咱把他们卖了怎么样,反正佩特里……”
说到这里,她又忍不住一声笑,随手把凌乱的发丝尽数撩到头顶:
“也不过是棋盘上一颗任人摆弄的棋子啊,偏偏自认做棋手,免不了被当做刀子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