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5号院从来不缺好事的,庄小玲去了后院,其他人哗啦一下跟了过去。
进了后院,根本没有费什么功夫就找到了线索。
因为后院东厢房边上的柴火堆上攀爬的痕迹很明显,有不少柴火散落下来,柴火上还挂着一块青灰色的布块。
至于这些痕迹是去黑市的人留下的还是贾张氏留下的,根本不重要,现在只能是贾张氏留下的。
人群早就议论开了。
“贾张氏是不是傻,没有介绍信,没有票,她跑出去不是被饿死就是被抓回来。”
“都这么多年邻居了,你怎么一点不了解贾张氏,她不把人讹死就烧高香了,还饿死,呵呵,除非太阳打西边出来。”
“这下咱们院又要出名了,跑了一个劳改犯可不是闹着玩的,我儿子眼看到说对象的年龄了,谁家姑娘还敢嫁进咱们院?我特妈都想搬走了。”
“谁说不是呢,贾张氏就是一颗老鼠屎坏了一锅汤。”
听着邻居们的议论,庄小玲皱了眉,她毕竟是公安,做事要严谨,不可能偏听偏信,于是招呼秦淮茹上前,“秦淮茹,你看看这块布料是你婆婆的吗?”
现在的布料和颜色都差不多,男女样式也都类似,想从一块布料上辨认出衣服主人,基本不可能。
不过,秦淮茹却一口咬定就是她婆婆的。
闻言,庄小玲有股深深的挫败感,她一直在自己的认知里行事,根本没想过贾张氏会逃,这下事情大发了,不管贾张氏找不找的回来,她的处分都少不了。
“尤队,麻烦您安排个人去趟派出所报案,并看住现场别人破坏了,大军陪我沿路找找看。”
庄小玲沉默了下安排开了。
陈大军一阵无语,这娘们干嘛带上自己啊。
尤卫邦道:“庄同志,你们去吧,这里交给我,凤霞你去趟派出所。”
尤凤霞撇嘴,有点不情愿,不过还是转身走了。
陈大军也不好拒绝,只能跟着庄小玲出了院。
俩人先绕到后墙的位置。
庄小玲观察的很敏锐,竟然从地上找到了一根灰白头发。
陈大军眼皮微跳,这算是百密一疏吗?
不过单从一根头发并不能判断出什么。
俩人又沿着后巷一路走了出去。
此刻,早餐铺子烟熏火燎,行人来来往往,已经很热闹了,想要找到线索难如登天。
庄小玲眼中一片迷茫,她不是专业的刑案出身,根本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追查,只能边走边问路人。
走了一段,陈大军就有些不耐烦了,指了指边上的早餐摊,“庄同志,我建议咱们可以先吃个早饭,顺便向早餐老板打听下,他们一般出摊早。”
“好吧。”
庄小玲也没有主意。
就在俩人准备进早餐摊时,身后传来一阵惊叫。
“快让开快让开。”
陈大军听到声音第一时间把意念放了出去,当发现是一头受惊的骡子车时,骡子车已经距离他们不足三米。
他根本来不及多想,直接一把抱住庄小玲就地一滚,堪堪让开了身后飞驰而来的骡子车。
骡子车刚越过二人就翻倒了,车上装的都是干柴,散落了一地,骡子躺在地上口吐白沫。
赶车人是一个灰白头发的干瘦男人,此刻被甩到了地上,正哎呀哎呀的叫疼。
这一幕发生的很快,要不是陈大军反应快,换做别人很可能就会被骡子车撞了。
庄小玲此刻脑袋有些卡壳,意识到自己被陈大军整个抱在怀里,手还放在不该放的位置,脸色刷的一下红透了。
你捏一下是什么意思?
她赶忙推开陈大军,“赶紧救人。”
“好!”
陈大军也有些尴尬,事急从权,纯属意外。
这次是他大意了,大多数时候,他时时刻刻都把意念放展的,今天由于和庄小玲一起出来,有些应付的心思,所以连意念都忽略了。
骡子惊了?
怎么会这么巧?
心里有些疑惑,却立马警惕起来,他可没忘有人想杀他。
带着怀疑的心思,和庄小玲一起走到那个赶车人身边。
也有不少路人围了过来。
“大叔,您没受伤吧?用不用去医院?我是公安,有什么需要帮助的您尽管说,不用客气。”
庄小玲关心的问道。
“哎呀,公安同志啊,我摔到腿了,不知道断没断。”
车夫一脸哭像:“我倒无所谓,只是这柴赶着给人送呢,主家今天办喜事,可耽误不得,我这骡子不知怎么了,突然就惊了,现在又吐沫子,估计活不成了,哎呀,这可怎么办?柴送不到不说,骡子还是借大队部的,回去没法交代,公安同志您帮帮我吧?”
周围的人一听,顿时同情起来。
“公安同志你就帮帮人家吧,人家农民兄弟不容易啊,起早贪黑弄点柴就为一口吃的,现在还搭进去一头骡子。”
“这人太惨了,农村都是挣公分的,不知道多少公分才能抵消这头骡子。”
“公安同志,我看你要不先把这老汉送医院,骡子给找个兽医看看,万一能救活呢。”
庄小玲左右为难,贾张氏还没找到呢,身为公安遇见这事又不能不管。
这时陈大军走到老汉身边,掀起他裤腿看了看,骨头没事,不过外皮红肿一片。
“大爷,您叫什么名字?哪个公社的?”
陈大军一边说着一边捏了捏老汉的腿,虽然瘦,但肌肉很硬,可以说他是农民出身,也可以说不是。
这次车祸会不会是另一种的刺杀手段?
陈大军从来都是先以恶意度人,他从不轻看这年代的人,也从不高看,一些套路的东西还能有后世玩的花?
“哎,疼疼疼。”老汉疼的龇牙咧嘴,边道:“我叫苟得宝,是前门狸子沟公社的,公安同志你别捏了。”
陈大军点点头,“您腿没事,先站起来走两步试试。”
老汉被扶着站起来,咧嘴直抽冷气。
“小同志,走不了路,疼的很。”
陈大军道:“那送您去医院?”
“医院太贵了,算了,我缓缓就好,就是我这骡子……哎……”
“这骡子活不成了,应该吃了什么不该吃的东西。”
陈大军直接给了判断,说话的时候一直观察着老汉的表情。
闻言,老汉焦急道:“不可能吧,我从队部借了骡子可没喂过它,哎呀,这可怎么办?说不清了,说不清了。”
“那我们也没办法。”
陈大军两手一摊,说道:“我们唯一能帮你的就是给你公社打个电话,让你公社来人接你。”
老汉还没说话,围观的人就不乐意了。
“嘿,你们是公安,是为人民服务的,这推脱的态度可要不得。”
陈大军直接看向说话的人,问道:“那你说我们该怎么帮他?自己出钱弥补他的损失?我们一个月也就那点工资,养家糊口都勉强,要不你们大伙儿发扬下风格,来个乐捐?”
这话一说,现场的人都不说话了。
“庄同志,麻烦你去打个电话,我在这里照看下。”
“哦,好。”
庄小玲见陈大军看自己,脸一下子又红了,眼神躲闪的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