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无玉还在睡梦中,就被芷瑶给晃醒了,她睡眼惺忪地坐起来。
“怎么了?”
“公主,姑爷的人来了。”
“来干什么?”
萧无玉怔愣着,顾承昭卯时前走的,虽然动作很轻,但她还是醒了一会儿,回笼觉反而睡得有些懵。
“不是要搬去云渊阁吗。”
萧无玉顿时一个激灵,立马换了衣服出去,当看到连梳妆镜都被人抬着时,她怒了。
“干什么,快放下!”
小厮陪着笑,“都是少爷吩咐的,我们手脚很快,少夫人且歇着就是。”
“带几件换洗衣服就行了,搬这些东西干嘛,都放回去。”
小厮们一脸为难,被萧无玉狠厉的眼神瞪过去,只好作罢。
“府里修外墙的呢?让他们来干活。”
“少爷说,先不修......”
一人说漏了嘴,被旁边的人一把捂住,扯出一个假笑。
“修外墙的工匠告假了。”
萧无玉狐疑扫了一眼,抬脚出了院门,径直到了府内工匠的院子,结果全都闲得在喝茶。
“明明有人,陆铭远就是想拖延时间。”
吩咐工匠们赶紧去漱玉轩干活,她又往揽月阁走,今晚必须让苏婉颜爬陆铭远的床。
刚转过一个回廊,走到一个空无人烟的地方,就看见两个交缠的身影隐在假山后面,萧无玉立马避了回去。
但现在她耳力过人,不想听的声音,也顺风飘进了耳朵里。
“在这里干什么?回屋吧。”
一个男人压抑着声音道:“人都支开了,这里偏僻,没事。”
萧无玉紧紧捂住嘴,是叶管事。
有衣衫摩擦的声音,随后,她听到程氏轻吟了一声。
叶管事喘着粗气,“老夫人要回来了,以后,恐怕没有机会像现在这样。”
程氏小声呜咽着,“我......我也没办法.......”
那二人渐入佳境,萧无玉脑中一片空白,程氏竟然真的同叶管事有染。
陆绍霖走了一年,程氏独守空闺寂寞了?!
她又想起陆铭远说过书房密室里都是她的画像,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恐怕陆绍霖根本不爱程氏,她同叶管事怕不是这一年才好上的。
萧无玉对自己爱撞破奸情这一特殊体质,简直佩服得五体投地。
这要准备走,慌乱间,脚下却踢到了花盆,那花盆直接骨溜溜滚了出去,萧无玉吓得目瞪口呆。
这动静立马就引起了叶管事的注意,厉喝一声。
“谁在那儿!”
萧无玉瞬间冷静,气沉丹田,足下轻点,掠去了后面的一株枝叶茂密的树上。
叶管事很快走到她方才藏身的地方,眉头紧蹙,向四周警惕张望了一圈,确认没人,才走了回去。
程氏吓得一身汗,“没人吧?我就说别在这里,快回去了。”
叶管事又回望了一眼,才扶着她回了静心堂。
两人终于走了,萧无玉才敢松懈下来。
这陆府里面,奇葩事可真多,还好叶管事没发现她,否则程氏肯定又要想办法整她,这次恐怕就是杀人灭口了。
她心有余悸地下了树,内心无比感谢顾承昭给了她自保能力,不然就完蛋了。
本已没心情再去揽月阁,可是工匠说了,至少两日才能修好,她还是继续去找了苏婉颜。
刚踏进大门,就见苏婉颜一边嗑着瓜子,一边翻着话本子,不时还咯咯地笑几声。
“翻几页话本就能留住陆铭远的心,苏婉颜你是不是脑子坏了?”
那妩媚女子见来的是她,翻了个白眼。
“谁说我要留住他的心,没空。”
萧无玉走上前,一把将她的书合上。
“我让你当他的救命恩人,不是让你在这里混吃等死的,能不能积极一点?”
苏婉颜嗤笑一声。
“他那副见了我就冷脸的神色,我在他跟前转悠有用吗?”
“你从前那副争宠的劲头去哪儿了?你就甘心这么这么一辈子?”
“这有什么不好,反正程雪心已经滚蛋了,现在有吃有喝有钱拿,还不用伺候人,简直不要太惬意好吧。”
她从前在青楼里要习歌舞乐器,还要提防着动手动脚的客人,遇到陆铭远进了陆府,为了生存必须要在府里争得一席之地。
现在好不容易捡条命,见那日萧无玉以血作引救他,她突然就看淡了,她其实只是把陆铭远当作赖以生存的东家而已。
萧无玉见她一副自暴自弃,只想摆烂的样子,气不打一处来。
“你以为你还能逍遥多久?”
“你什么意思?”
苏婉颜警惕地盯着她,以为她反悔了又要使什么招数。
“陆老夫人要回府了。”
苏婉颜有些莫名其妙。
“来就来呗,她还能把我吃了啊?”
“这陆老夫人可是忠勇侯府的嫡小姐,母亲是嘉宁公主,真正的名门贵女大家闺秀,听说规矩不少,特别是身边的嬷嬷,宫里当过差的。”
萧无玉眼中闪过一丝狡黠。
“据说婆婆当年进门的时候,都曾被规训过,这才能担起陆府执掌中馈的重任……”
她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你少吓唬我,我又不是正房,要学规矩也是你学。”
苏婉颜掩饰着自己的忐忑,难道这老太太连孙子的妾室也要管教吗?
“本宫不才,那些规矩在宫里早就学过了。倒是你,可能有点悬……”
苏婉颜想起自己的出身,顿时有些泄气。
“那你究竟想怎么样?”
“去云渊阁,拴住陆铭远。届时,我会同老夫人说情的。”
苏婉颜垂头丧气把瓜子儿丢回六角盖盒里,她现在收拾包袱跑路还来及吗,长叹了一口气,还是妥协了。
“说好了啊,谁骗人谁天打雷劈!”
萧无玉见她同意了,立即点头道:“成交。”
她扔给苏婉颜一套衣衫,女子有些疑惑地拾起来,看清楚以后,惊得下巴都快掉了。
“萧无玉,看不出来啊,你比醉月楼的人玩得还花。”
那罗裙高开叉,就几片布料,肚兜绣着春色海棠,胸前两处竟是薄纱,外面一件轻羽纱大袖,薄透如蝉翼。
这一身若是穿上,保管男人的魂都要没了。
萧无玉露出一个邪佞的笑。
“今夜,你就穿这身,侍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