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万万使不得!”翰林院学士金实立刻反对,“祸不及家人,更何况责任不全在刘义……”
“责任不全在刘义?”杨宁打断了金实的话,冷笑起来,“陛下刚才说的,看来您这位翰林学士是一个字都没有听进去啊!”
“你……”
“陛下刚才说权力和责任的对等,手里有什么样的权力,就要承担什么样的责任,你是一个字都没有听进去啊!”杨宁嘴角一歪,冷笑起来,“一头猪坐在翰林学士的位置上都比你强,你是怎么爬上来的?”
“你……”金实大怒。
杨宁有一种本事,就是那种他随便说一句话,配合他独有的表情,就能把人气得死了一遍爬起来再死一遍。
鸿胪寺卿许志面色涨红,说道:“那也祸不及家人!”
“真是蠢到家了!”杨宁冷哼一声,“出事了就祸不及家人,享福的时候,怎么就福及家人了?”
许志立刻被堵得哑口无言。
其他人也哑口无言。
显然都被杨宁的话给堵住。
沉默片刻,李彦才说道:“权与责向来是相伴相随,出问题了就自己的本心是好的,下面人做的过程中出了问题!这样的臣子,朕要他何用!这样的官员,百姓要他何用!”
大殿内陷入一片死寂。
“都还有什么要说的?”
还是没有人说话。
“那朕再说几句。”李彦收敛起刚才的气势,温和地说道,“杨茂说现在应该采取善政,朕认为说的是对的,朝廷广纳天下英才,需要的是接纳和包容。”
“君臣之间,需要的也是体谅和协作。朕能体谅诸位的不容易,希望诸位也体谅体谅朕的辛苦。”
众人立刻道:“吾皇圣明!”
“朕不会乱杀人,朕杀每一个人,罢免每一个官员,都是要讲证据的。”李彦走上去,“知道为什么吗?”
宋濂出来道:“因为若陛下乱杀人,则官员必草菅人命,官员草菅人命,最终受伤害的一定是百姓。律法是百姓的最后一道防线,一时热血杀人的确豪爽,可这道防线破裂后,百姓将毫无反抗之力。”
“都听到了吧,宰相深得朕心!什么心是好的,下面的人执行歪了这种不负责任的话,以后不要在朕面前说了!”
说完,李彦大袖一甩:“退朝!”
接下来两天,整个京畿都开始严查!
这不查不知道,一查直接查出十几个官员涉事,在接下来数日,先后被请到了督察院喝茶。
接下来一段时间,李彦开始找人重新修编律法。
他认为现在改制,商业已经在走起来了,不能只靠简单的《契约法》和一些条例来维持运转。
“国家的运转是一个非常复杂的体系,个人接收到的所有消息都是滞后的,商业与农业不同,农业的变化缓慢,农民一直种着那些地。而商业的变化却无法捕捉到,所以人为无法全力去干涉,自然不能以人治来管理商业。唯有律法。且律法之下,官员不能随心所欲。”
李彦对宋濂说道。
“陛下说的是,臣认为可以修编《大夏律疏》。”
“不,朕要修编《中州法典》,要在道的基础上来修编,它不仅仅适用于大夏,更适用于魏国和晋国,适用于天下人。”
“那这将是一件极其浩渺的事情,它可能需要花费很长的时间。”
李彦叹了口气道:“世界上任何一件事要做好,都需要时间。更何况治理一个国家呢?”
转眼到了五月中旬,梁京。
魏崇延正在后院看书,嘀咕道:“什么官权渗透商业,必然导致不透明,引起资源浪费和财富失衡……这一点朕可要反驳那小子了!”
说着,他还拿起笔来,开始写自己的观点。
“商人都是唯利是图的,不在朝廷的主导下,他们一定会失控,为了追求利润,杀人放火,他们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还有什么官权渗透商业……你这小子又再给朕下套!”
“朕不吃这一套!大魏必须由朝廷严格主导所有商业!坚决防止商人作乱!”
就在魏崇延正开心地总结的时候,魏无忌送来了最新的情报。
“呵呵,建业县令安排人去伐木,被夏主遇见,斩首示众,还抄家流放!”魏崇延哈哈哈大笑起来,“我差点真的以为这小子是朕的对手了,他的确有几分才华,但他还是太年轻!”
魏崇延放下这份情报。
“商人赚得盆满钵满,他不动手,一个官员,而且是京师的官员,因为让人去砍了一些木头,就砍了脑袋,还抄家流放。”魏崇延支撑着想要站起来。
魏程连忙过去搀扶。
“他对官员如此严酷,那些官员谁还会真心实意为他办事?”魏崇延走过去,拿起一杯凉茶喝了一口。
“刘言有一句话说得很正确,皇帝与公卿士大夫共治天下,而不是与百姓共治天下,更不是与那些卑鄙无耻的商人共治天下。”
“他这一步走错啦!”
魏崇延脸上浮现出轻松得意的笑容。
随后,他问陈源:“芸儿那边情况如何?”
陈源支支吾吾。
“到底如何?”
“回禀陛下,夏主最近在全国选妃,但好像还一直没有碰公主殿下。”
“什么!都嫁过去八年了,还不碰!”魏崇延的脸色立刻变了,“朕的女儿如此糟糕吗?”
“陛下息怒,夏主是故意的。”
“那好啊!朕给他发一份国书,催促催促!”
“这样不太好吧。”陈源苦着脸道,“会不会有失体统!”
“失你妈个头!”魏崇延抓起杯子就砸在了地上,碎了一地,陈源吓得哆哆嗦嗦。
“朕身为他的岳父,催促他们尽快生孩子,有什么问题!朕想抱外孙!有什么问题!”
“他们必须尽快睡在一起!”
说着,魏崇延赶紧拿起笔,开始给李彦写信,催促李彦和魏芸生娃。
写完后,魏崇延又仔细修改了一遍,才满意地给陈源,让陈源安排人送过去。
“陛下,还有一件事,可能非常棘手。”魏无忌突然说道。
“什么事?”
“臣在辽东的细作发来最新的消息,夏国与辽国的贸易扩大了,夏盐进入了辽国。”
“朕就知道那只舔狗会给辽国卖夏盐!朕就知道!他总想谋害朕!”